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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一样,毫无生气。越靠近顾言给的病房号就越是觉得步履沉重,她想破天也猜不到那样一个坚强的人、经历了家庭的变故与残忍、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能活的精彩的方竹竟然有一天会自杀。她怜惜、生气,气她轻而易举就选择抛下自己,她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让她如此,若非要说什么,那一定是她期待已久又得之不易的爱情。不知不觉时子已经走到了房前,病房外顾言站在门旁,她走上前,能清楚的看到他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幸好,幸好有他,幸好他将她之前的话记在心上,否则她现在一定不知再到哪儿去找个一模一样的方竹。“顾言,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照看她。”谢谢你帮我留住她,没有让她轻易离开我身旁。从她开口他就知道方竹对她的重要性,“她情绪太不稳定了,见到任何人都很抵触,她醒后我就一直守在门外的,你进去看看她吧”,他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同多年以前一样,却是不带任何其它情绪的,许久才注意到只有她一人,“只有你一个人,莫池森没来?”她正从门外看里面的方竹。呆滞的眼神不知她在看何处,眼神空洞,她看到的可能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一片虚无,过了一会儿双目又流下两行清泪,她也不拂,大有任它流干的架势。时子没见过这样的方竹,不知道她父母要卖她时她是不是也这样,只是此刻的她让自己的心都快要坍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见顾言还在一旁她回过神来,道:“好了,我来了你就快回去吧,浅夕姐还怀着孕需要你照顾呢。”她勉强扯了个笑容。“嗯”,见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话,他又问了一遍:“莫池森没有陪你来吗?”“我没跟他说,他若知道了一定不放心我一个人的。”再说当时顾言千万强调方竹情绪不稳定,她又怎么还敢带莫池森过来呢。那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不管还能不能让她心绪起伏,她都一定不愿他见到她现在的狼狈,总之,无论如何时子都不愿意冒这个险。顾言适时的止住了这个话题,他想她来之前他们一定发生了争执吧,提起他时她嘴角的一丝苦笑让他想忽略都无处可逃。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顾言才听时子的话离去,看到他的背影她才忽然想起什么,又轻声说:“对了,顾言,再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发生了什么,谢谢。”“嗯。”他没有多做停留,他们之间何时也变得这么生疏,需要一个又一个客套的谢谢来维系,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既然她现在愿意让他们之间保持一个远近得宜的关系,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她的愿望呢。时子收拾好情绪开门进去,方竹没有转头看她,她还以为是医院的那些医生护士。时子也不想打扰到她,进门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她只想好好看看她。那腕上的疤痕再明显不过,连她这么粗心的人都可以一眼瞥见,看得出来那疤痕已经有些暗沉,想必是有些时日了。是了,顾言在电话里说的明明是溺水,怎么可能是新伤呢?有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她忍不住冷冷地开口:“知道现在我眼里的你有多狼狈吗?”方竹明显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转头呆呆的望着她。她的样子显然是对刚刚的话有些诧异。而时子也后悔,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了,她确实不应该再这样戳她痛处,可她只是恨,恨她不爱惜自己,恨她不把她当一回事,从来没想过跟她说她有什么难处。她怕刚刚的话又给方竹留下什么阴影,正想挽回点什么,对方伸手唤她:“你来了。”是啊,她来了,不过来得太晚了。她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在时子看来这比哭还要难看,知道她这是逞强,不想让自己担心,“杨山没来吗?”方竹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她别过头,尽量小心翼翼不让她看出端倪,费了极大力气才吐出两个字:“在家。”时子没有遗漏她刚才的不自在,又问道:“竹,他待你不好吗?”她之前没有见到他的人,不知道他对方竹到底怎么样,不过,但凡是上了心也不会是这样。她尽量使自己的话听起来轻声细语,这样才彰显不出她的愤怒。“他……待我……很好。”尽管已经努力抑制自己的声音,到出口时还是不自觉有些颤抖。“好吗?”时子控制不让眼泪流下来,“你一个人过得那么艰难都没自杀,有了他倒还进医院了?”“他若对你好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在你身边。“方竹,不要告诉我你腕上的疤是自己长上去的。”时子大声吼道。方竹的肩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瞒不过时子,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也是,怎么能不被发现,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暗中关心她,不是时子嘱托的人还能有谁。她早该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的。方竹的沉默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看来确实是与杨山有关,她平静下来,说:“他有别的女人了?还是说他不爱你了?”病床上的人苦笑,若真是这样还好了,至少她断得不会这么痛苦。没有听到她反驳,时子以为自己猜对了,正欲安慰她,她突然失声痛哭,“阿时,你既然让人照料我,不该不知道我做了这么久的小三。”“他爱我,可是他结婚了。”“我做了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的人。”“阿时,是不是你也不喜欢这样的我了?”她抬头望着时子,期盼她一个否定的答案。时子并不知道情况,顾言没来得及跟她说,她也没问,若是事先知道了她一定不会残忍到再揭一遍她的伤疤。她除了抱住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方竹哭了多久她便哭了多久,她恨老天不公,恨它总是不让方竹幸福。“乖,我不在乎,当然,也没有人会嫌弃你。”是吗?可是阿时,就算你不在乎我们也终究不同了啊,那些我们说过的话总是一遍遍的提醒着我,提醒我曾经做过的事。一想到那些她在时子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咚咚咚!时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说:“请进!”房门没有被推开,时子疑惑,起身过去把门打开。她看见顾言和温浅夕在门外,他手里还提着一些汤和盒饭,见他们没有丝毫要进来的意思,她出去并随手将门带上。“怎么回来了?”顾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道:“回酒店才想起你们都没有吃饭,就和浅夕出门买了点,顺便带她出来走走。”时子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