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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雨伴随雷电落下。 作为世界之初的神明,或许可以说是出自经验与记忆的判断,或许可以说是给予过世界礼物的神明拥有的特权,八岐大蛇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几道雷电的不同。 他心中有所悟,知道这象征着伊邪那岐真正解开了须佐之男身上的一部分封印,与他们两个找封印漏洞的行为完全不同的真正的解封。 因此天地间的雷鸣风暴都在欢呼,为他们的父母子女以及兄弟姐妹,为雷鸣风暴之神须佐之男。那世间最暴虐的力量在渴望着,渴望着受早早就降生于世却被封印了力量的须佐之男的掌控,化为他手中的清风与春雷,或者跟随须佐之男的心意,化为永恒的破坏者。那种回归的渴望让雷电和乌云这种死物也短暂生出灵性,咆哮着想要跟随主人涤荡万物之罪惩戒此世之恶,冲刷干净世间一切的不洁和污秽,又因为找寻不到主人踪迹而加倍狂怒着。 在这威严的雨幕之下,反而有火焰在八岐大蛇胸中燃烧,温暖着他,灼痛着他。那陌生的火焰已经燃起了有一段时日,出现就不再熄灭,而是化为闪烁的雷光,八岐大蛇去找的时候,找寻不到那东西的踪迹。但当八岐大蛇想要忘记,那陌生之物就突然亮起,变作风暴彰显自己的存在,又成为滚滚浪潮,这世间生灵重复的痛苦,要为蛇神缚上世人降生时就应有的枷锁,跟随他至世界尽头。 八岐大蛇并不打算称这份感觉为爱。对他来说,这种东西太过浅薄无力,他更喜欢称之为命运。他亲手选择的信徒,亲自陪伴的灵魂,必将与他一同去往世界尽头的存在。他们终将会凌驾于命运和一切之上,但在那之前,他允许须佐之男与自己以命运相连。 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八岐大蛇意识到,他必须让须佐之男属于自己,否则他就会属于须佐之男——在被须佐之男爱着的同时也被征服,继而被拖入轮回不休的命运之中,永受折磨。 在沧海之原,须佐之男的执拗和成长速度让伊邪那岐也为之惊叹,终于同意解开他的一只镣铐。 每次伊邪那岐回到岛上,对须佐之男的指导过后,有时两人会坐下来享受一段安静的父子时光。 须佐之男渐渐能将心中的忧虑诉之于口。 “您让弱者有礼可守。”须佐之男目光黯淡下去:“我不理解八岐大蛇。他的心比镇墓兽更难懂,他……” 镇墓兽突然出现,一把将须佐之男拱倒:“本大人怎么了!” 须佐之男只好哄道:“谁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家伙?” 镇墓兽甩甩尾巴,听须佐之男温柔地说:“啊,原来是镇墓兽啊。镇墓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咪。晚上吃烤鱼还是烤虾?” 镇墓兽喉咙里咕噜咕噜着任由须佐之男整理毛发,然后趾高气昂地走了。 伊邪那岐心想你这不是挺懂镇墓兽的吗? 伊邪那岐不在岛上时,须佐之男每日的生活仍然是勤练武艺,照顾神兽,他进步飞快。曾经的他因八岐大蛇以曾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方式又突然消失而伤心不已,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惧怕这样的突然,掌握自己的力量这件事和他对世界的守护之心一同保护着他。沧海之原除了伊邪那岐带来的新生命,几乎永恒不变。这样的日子重复久了,须佐之男有种他一直生活在这里的错觉, 人能够成长,错觉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真实。 那日,沧海之原多了一位特殊的存在。 看到那条白蛇的时候,须佐之男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难道是哪个神兽来捉弄自己了吗?须佐之男这样想着,就没用全力攻击,只是手上武器不断变化,令人眼花缭乱,借此逗弄那位捉弄自己的神兽。 “须佐之男,你就这样欢迎我?”八岐大蛇出声。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哪是岛上可爱的神兽们模仿得来的,须佐之男大惊之下没收住雷鞭,雷电将白蛇和须佐之男缠在一起,卷着二者骨碌碌滚下岛屿,噗通一声落进海中。 须佐之男爬上岸,就见八岐大蛇慢条斯理将湿透的长发别到耳后,看着须佐之男笑,他那悠然的神态,好像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争吵一样。而对须佐之男也暂时无法想起他们的分歧了,在悲伤与忧愁出现之前,喜悦已率先盖过了一切,须佐之男说:“你来找我了,你怎么过来的,伊邪那岐大人有发现你吗,没伤到岛上的神兽吧,要先吃点心吗?我去做饭……” 问题这么多,八岐大蛇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先在另一人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说:“我想来就来了。” 唇瓣相触,八岐大蛇有一瞬间后悔当日过早对须佐之男提出邀请。 虽然还是很想得到新世界,但得到须佐之男并与他成为同行者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八岐大蛇并不打算否认这点,这份感觉也催促着他找到了伊邪那岐藏起来的小岛。 蛇神短暂陷入那种,彻底让须佐之男属于自己后,对方自愿成为自己信徒和同仁的幻想。但在下一瞬他就清醒过来。 须佐之男声音如在梦中:“我还以为我出去就得先杀了你呢……” 八岐大蛇:“?” 你怎么这么悲观又这么暴力。 不过自己喜欢。 这次见面,似乎是因为取下了一个镣铐的缘故,须佐之男的力量有很明显的外溢,锁骨发间都出现了雷电的痕迹。 像是知道八岐大蛇在想什么,须佐之男扒开一点脖子上的金属颈环,让他看自己颈侧的小闪电:“这里也更加明显了。” 如同须佐之男额头上金色的神纹一样越来越耀眼。 不过八岐大蛇更在意另外的东西,他看了看须佐之男脖子上多出来的风暴勾玉项链,总觉得这东西即使以神明的立场来说也不似凡物。 心中某个猜测落实,八岐大蛇也确认自己确实彻底暴露了。他早有心理准备,但难免一瞬间的失落之意。既然这样的话,事情就要从长计议了。 没听到八岐大蛇的回应,须佐之男晃了晃他。实在是太久不见,变强后总是与皮糙rou厚的神兽们相处的须佐之男难以把控面对八岐大蛇时手上的力道,蛇神只感觉天旋地转。倒是回忆起了在人间初见那次,须佐之男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没轻没重拉着大蛇拖曳的感觉。 八岐大蛇心中有股危机感。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打不过须佐之男了。 ……算了,反正本来就打不过伊邪那岐。 最先看到他们两个的当然是海中的食人海族。 这里没有人给她吃,须佐之男用海鱼把她喂得珠圆玉润,最近已经学会了如何说须佐之男和开饭这两个词。但这与同族比起来异常温顺的海族,嗅到蛇神的气息,就突然发出一声饱含威胁之意的尖啸,显露出某种大凶之物的本色,她本来想攻击八岐大蛇,却在靠近时感知到不对劲,直接拧身游走了。 海族发出示警之后,沧海之原所有能出声的神兽都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开始起此彼浮地嘶吼,其中有几声鸟鸣更是尖锐得像是要把人脑子穿透。 二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听力。 海族以外离得最近的镇墓兽如雷电般迅疾地奔跑过来,就要伸爪拍向白蛇。须佐之男把他拦下来,将手放在大猫森白的獠牙上来回抚摸:“不要生气了……镇墓兽,吃鱼香饼吗?” 镇墓兽哈了他一顿,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蛇神有些惊讶,靠得这样近,在他的力量影响之下竟然没有弑主,只是发怒而已,这只小猫也很厉害嘛。 镇墓兽离开之后,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一起坐在海边,后者已经学会了用神力清理衣物的办法,细小的雷光闪过,二人就好像并没狼狈地掉下过水里一样。他们从徬晚坐到日落,当太阳彻底落入海面,须佐之男习惯性点起一团雷火,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只有他和八岐大蛇两个人,从人类的村落去往大山深处,从流放罪人的旷野回到高天原。 八岐大蛇一直静静看着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昏昏欲睡。 在他和八岐大蛇一起寻找人族之中罕见的妖化案例的时候,他们总选择在山林间休憩,须佐之男还未解开封印的身体不同于精力充沛不用睡眠的神族,他养成了睡觉的习惯,那时候,八岐大蛇也总是在火光旁边看着他,相似的场景唤起了须佐之男的倦意。 密林深处很安静,而沧海之原也总是这样宁静而秀丽,巧的是,没有任何一只神兽再来打扰他们。 为什么没有?须佐之男一阵精神恍惚,他抬起头,这个时间,镇墓兽会…… 八岐大蛇温柔地说:“你累了吗?” 须佐之男:“不,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须佐之男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兽鸣。 八岐大蛇好像完全没听到一般。他双手合十放在脸颊一侧,歪着头做出小孩子才会做的对于睡觉的手势。八岐大蛇闭着眼睛,声调柔和:“须佐之男,睡吧,然后做一个美梦。就像你为你心爱的信徒们施加的祝福一样。” 说完这话,八岐大蛇睁开眼睛看着须佐之男,那种在哄孩子一样的姿态,配上没什么情绪的双目显得十分诡异。 须佐之男只是唤出雷枪,打破了眼前的幻象。 真正的八岐大蛇发出一声叹息,收回了放在须佐之男胸口的手。完好无损的神格没那么容易入侵,纵使被封印了多半,主人还短暂失去了意识,雷电之力也毫不留情地击打冒犯自身的蛇神,将他的手烧得焦黑。 “为什么不愿睡去?”八岐大蛇疑惑。为何宁愿在这命运已被写下的世界痛苦挣扎,也不肯睡在他编织的更美好的梦中? 须佐之男甚至有些佩服对方了。他拉过八岐大蛇的手查看对方的恢复速度,那只手已经自愈完成,轻柔地反握住须佐之男。 “我还不能睡。”须佐之男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你愿意跟我一起。” 那种注定杀死蛇神的预感又一次浮上心头。但沧海之原的生活不止让须佐之男的力量得到进步,也让他的心坚强起来。须佐之男已经完全确认自己是为守护世人而生,却绝非为杀死八岐大蛇而活,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既然已坚定信念并为之做好一切发生的准备,那夺取生命的可能性就不再让须佐之男感到恐惧,只是让他悲伤。这种一同沉溺于梦境之中,梦中没有需要保护者和有可能被伤害者,只剩他们两个的幻想,能诱惑须佐之男为之短暂驻留,却不能阻挡他毫不留情地离开。 对于八岐大蛇来说,这种梦几乎是毫无吸引力的,他这样回复须佐之男: “真是让我心动的邀请。但我也还不能睡,我的愿望也并未完成。” 这之后,二人只是牵着手对视。 兽类吼间的威胁之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岛上的神兽露出獠牙,炸起毛发,显露出狰狞的模样,隐隐形成包围圈向着二人靠近,颜色异常艳丽的花叶伴随着蛇一样缓缓游动的藤蔓爬满整面山崖。在聚集到一定数量之后,几位能力特殊的神兽终于能联手暂时抵抗住八岐大蛇的迷惑能力。提醒须佐之男的那声兽鸣就是其中一位发出来的。 须佐之男手中蔓延出数条雷电锁链,顺着八岐大蛇的手腕缠上去。在须佐之男彻底翻脸之前,八岐大蛇有了新动作。 这个计划不成,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八岐大蛇说道:“伊邪那岐斩杀虚无恶兽多年,我可以告诉你他一直没找到的那道虚无裂缝的位置。作为报酬,我要带走这里最为珍贵的存在。” “你要什么?” 八岐大蛇笑出声:“须佐之男,我天真可爱的情人,看看周围这些神兽们紧张的样子吧,你猜这座岛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须佐之男睁大双眼。 伊邪那岐回来的时候,沧海之原只剩他笨蛋儿子离家出走前匆匆留下的字迹。 和暴躁的神兽们。 伊邪那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