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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放松警惕。无数个夜晚,当生活从现实层面剥离,她敏感而脆弱的灵魂从疲惫的身体里被释放出来,在那些时刻,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她想念他。或许这还不算是爱吧,她爱过简晨烨,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她必须悬崖勒马。“可是,也就只能停在这里了。”她抱歉地笑笑。“原因就是你说的,我们不匹配?”齐唐冷冷地问,“你是封建时代的人吗?”叶昭觉料到了他会有此反应,倒也并不惊慌,她要用“物化”的方式来让他理解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盘,把该倒掉的食物倒进垃圾桶,还能再吃的用保鲜膜包上,放进冰箱,她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说:“如你所知,我一直很穷。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原因我吃了不少苦。当然,比我更穷的人多的是,我之所以会吃那么多苦,是因为我有着与自己的经济条件毫不相符的欲望。”她一边讲,一边发觉,原来要把这些话讲出来,尤其是当着齐唐的面讲出来,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困难。“你大概不知道,从我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起,就一直很想很想很想,”她重复了三次这个“很想”来强调她真的“很想”,“有一个Neverfull。”齐唐记起上次在她家看到的那个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走到水槽前,边打开水龙头洗碗,边说:“我身边的人都知道,简晨烨知道,但他从前没有办法买给我。邵清羽也知道,所以有一年我生日,你知道,曾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带我去了LV,叫店员把这款包大中小三种尺寸都拿给我试一下。“我一眼看中的是那只中号,我问了价格,对于我来说很沉重,但我知道对于清羽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于是我兴致勃勃地背上它,走到镜子面前,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笑了笑,很苦涩的样子,“我看到一个狐假虎威的自己,一个装腔作势的自己。“邵清羽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她在试其他的包,我转过身去看着她,你知道吗,那种强烈的对比让我自惭形秽,那是她的世界,我不过是误入其中,所以最后无论她怎么坚持,我都不肯要。我拼命地说我不喜欢,但我其实想说的,”叶昭觉抬起头来,“我和它,不匹配。”齐唐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她讲这件事情的含义,却还是耐着性子让她啰里啰唆地说完了,最后他忍无可忍,负气般说道:“有什么匹不匹配的,一个包而已,明天我叫人买十个送过来!”叶昭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自顾自地继续讲:“前阵子,简晨烨从法国回来,送了我一份礼物,我不用拆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你看,我一次都没有背过。”“齐唐啊……”她低沉地,轻声地叫他的名字,让这夜晚因此蒙上了浓厚的悲伤气息,“齐唐,我不喜欢勉强。”“你的逻辑根本就是笑话。”齐唐快气炸了,虽然表面不怎么看得出来,“人与物之间的从属关系,是不可以和人与人相提并论的。”“你的人生,至今为止,有过什么想而不可得的人或者东西吗?”叶昭觉终于忙完了,她坐下来,真诚地看着齐唐,头一次,她的眼神像大人看着孩童一般,“我猜你没有过。”“自作聪明。”齐唐冷笑一声。她的问题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细枝末节。他是凡人,他当然也有过求之不得的经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阅历的增长,他知道,那些没有得到的,对他的人生并没有产生多重大的影响。“无论如何,请你包涵一个贫穷的人残存的这点儿自尊吧。”叶昭觉双手交叉,对齐唐深感抱歉,她知道,在任何人看来她都实在是,太愚不可及了。有些时刻,她甚至会怪自己,既然你那么虚荣,那么执着于物欲,何必还要摆出一副“我要依靠我自己”的欠揍模样?可是我没有办法呀,她望着齐唐,眼泪缓缓地流下来,想止却止不住。我是如此的拙于表达,我所经历过的时间和万物,真正能够算作美好的,并不多,所以才会对你如此珍而重之。小时候夹在书页中的树叶和彩色糖纸,到处收集而来的美少女战士和哆啦A梦的贴纸,如果可以倒回到童年,我愿意把这些都送给你。可是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母星的飞船还没有来,或许今生也不会来。我只能学着像大多数地球人一样,适应这个冰冷而现实的世界,这个除了在自欺欺人的语境之外根本不存在“平等”的世界,接受自己的命运并尽最大的能力去真正地理解它,这样一天一天,活下去。眼泪浸透了她的脸。齐唐的怒气消散了,他的心里,变得非常非常柔软,从来没有过的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不舒服,甚至自我厌弃。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头看着她,捧着她湿漉漉的脸。“叶昭觉,我不着急,你也还很年轻。我们再给对方一些时间慢慢想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要把一个秘密埋进很深很深的土壤里。“我不在乎还要等多久,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第十章如果说开店的初期,乔楚大部分时间待在这里帮忙还算合情合理,那么,将近一个季度过去之后,叶昭觉已经得心应手,乔楚却仍然几乎天天到场,用意就很明显了。“你有空就多出去玩玩啊。”晚上两人手挽着手回家时,叶昭觉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劝乔楚,“老是做免费帮工,是不是怕我不还钱给你呀?”乔楚笑起来还是很漂亮的,可是说的话却让人有点儿心疼:“不知道去哪里玩呀。”叶昭觉很明显地感觉到,比起自己最初认识的乔楚,现在的她变得很不一样了。以前她也不算太喜欢笑,可总比现在要好,现在,叶昭觉发现,她的脸上经常有一种滞重的悲伤。关上店门之后,她们俩决定一起去看场电影。这个时候,乔楚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许微妙的变化,但她没有接,而是调了静音键又把手机放回包里。“乔楚。”几米之外一个人倚墙而站,这个声音,叶昭觉和乔楚都很熟悉。闵朗从黑暗中走出来,灯下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