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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车水马龙、常年拥堵的地段,几百米的距离开车也要花上二三十分钟,作为S城最时尚的街区之一,即使是在工作日的白天,也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大客流量。鱼贯而出的年轻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服装,拎着价格不菲的包包,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统一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个个都冷峻得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登上T台走秀。繁华而虚浮的青春,在这里遍地生长。差不多和他们同龄的叶昭觉,穿着店内统一发放的工作服,系着印有饭团烧LOGO的围裙,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工作间与客人之间,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到了可以稍微歇息片刻的时段,她会从店铺的后门溜出来,透口气。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也试着在特别疲劳或压抑的时刻,给自己点一支烟,一呼一吸之间,仿佛真的可以暂时缓解些许郁闷。一天中白昼与夜晚交接的时段,霓虹灯早早亮起,她倚靠着路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带着一点儿百无聊赖的神情,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为何这些人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这个句子从她的脑子里冒出来时,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里,有五分苦涩、三分羡慕、一分清醒再加一分没心机。末了,她伸了个懒腰,从后门溜回了店内。而这个意味深长而又弥足珍贵的笑容,被堵在路上的齐唐完整地收入眼里。他一直没有说起过,每每看见她露出类似的神情,他总是会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愧疚感,对比她一直跌跌撞撞的人生,他为自己的顺遂感到内疚。叶昭觉,她的身上有一整个寒冬。“你怎么来了?”叶昭觉端着餐盘按照座位号码走到客人面前,看到是齐唐,她一时之间没控制好音量,被店长狠狠地瞪了一眼。齐唐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胸口处有一只小小的鹰,不久之前刚刚剪过头发,整体看起来显得比平常要小个好几岁,他漫不经心地说:“顺路。”叶昭觉偷偷地瞟了店长一眼,确定她没看到自己,转过来,冷着脸,压低声音:“你赶紧走。”“我为什么要走?”齐唐一脸假正经,“这是你的店吗?”论起胡搅蛮缠,叶昭觉知道自己和齐唐从来都不是同一个量级,此时此刻这种情况,跟他硬碰硬也不是办法,只能先服软麻痹对方:“你在这里,我会很尴尬的。”齐唐收起戏谑,换了另一副表情:“尴尬什么?你不是说,找到了工作会请我吃饭吗?”“这不是一回事。”她知道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只想尽快从这个局面里脱身,“改天我找时间向你解释好吗?”“你哄小孩啊?”齐唐拖长了尾音,“择日不如撞日,我等你下班呗。”叶昭觉气结,又无心恋战,只好冲着齐唐比了一个手势。齐唐又补充了一句:“我主要是想问你,为什么你愿意求助乔楚,却不愿意求助我?”他话音刚落,叶昭觉整个人如遭雷击,靠!乔楚你出卖我!她不是没想过齐唐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她只是没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有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足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请他帮忙的理由。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店长一声“小叶”拯救了她,她赶紧头都不回地窜回工作间里。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她如同鸵鸟一头扎进沙土之中,能躲多久,算多久。打烊之后,叶昭觉换回自己的衣服,和同事们道别,其中一个姑娘用眼神指了指外面:“有人在等你。”她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齐唐这个人,说得出肯定做得到。心里有点儿堵,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忙了一整天,一边学习制作饭团烧,一边帮衬着店里的生意,白天还不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倦意像惊蛰时破土而出的虫豸,一点一点地从骨头和血液里渗出来。可是,就算这样,她也还不能回去休息。从齐唐的表情看来,关于之前提出的疑问,他势必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回复。距离她上一次坐在齐唐的副驾驶座上,已经过去很久了。叶昭觉记得,那个雪夜,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寒风灌满了华丽的裙子,从手指尖到脚趾,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冷的。想起那个夜晚,她叹了一口气,轻至不可耳闻。“齐唐……”既然逃避不了,叶昭觉索性自己一头撞过去,“你关照了我太多,点点滴滴,事无巨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她正说着,齐唐的手机响了,她立刻噤声。齐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带着一点儿不以为然,直接摁了关机键:“你继续说。”“呃……你不接吗?”作为他曾经的助理,叶昭觉多多少少还保留了一点儿从前的惯性,“会不会耽误工作上的事?”“让你说你就说。”言外之意,就算是工作上的事,又关你什么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叶昭觉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定了定神,把说到一半的话头捡起来想继续,可是她发现,即使没有这个突然来电,她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于是,她很直白地强调了中心思想,没有什么不能启齿的苦衷和内情,很简单,我就是不想再麻烦你。齐唐一直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情绪。在很多事情上,叶昭觉对于他的了解其实还停留在表层,她并不知道,他看起来越平静,事情就越不好收场。“我饿死了,”他完全不接她的话,只管先说别的事,“两个饭团烧早已经消化完了,你陪我去吃东西吧。”“我不去,我累死了!”叶昭觉一听暂时不能回家休息,整个人都炸了,“你自己去吃,我要回家洗澡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儿呢!”“我们就去吃串儿吧!”齐唐根本没有和她对话,兴致勃勃地擅自决定行程,“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馆子,营业到早上六七点呢。”“不去!”叶昭觉气得快疯了,“你聋了啊!”“是啊,聋了。”齐唐踩了一脚油门,完全不顾叶昭觉的歇斯底里,径直往目的地开去。怀着满腔的怒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叶昭觉像人质一般被齐唐挟持到这家川菜馆子,一进门她才发觉,城市里晚上不肯早点儿睡觉的人真多啊。整个大堂坐得满满当当,无论男女都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