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心痛，一面不舍

    “我知道让你很快接纳我，是桩不容易的事儿，但谢谢你让我知道你生活的一角。”

    我止不住笑意，杯旁边用来搅拌糖块的搅拌棒也被我拿到手中，空空地搅拌一杯白水。

    毫无疑问我和许邝飏都没有注意到。

    “问裕裕一个问题，好吗？”

    我扬眉，示意他开口。

    “在我的世界里，我之所以做练习生，是因为从小喜欢音乐。想要成为合格的偶像，给粉丝带去快乐。”

    “但那一切毕竟是从你的笔触开始，衍生开的。我想知道裕裕出于怎样的原因让我拥有这个梦想呢？”

    “嗯……”我沉吟，非要说出一个具象的理由，实在没有，但也并非随意起念。

    认真翻遍记忆匣子，我寻到些许答案丝线，将它们交织在一块儿成为一根正经的线索。

    “大概初中那时候，有喜欢过什么韩国男团之类的，很喜欢尊重女性并且外貌优越的男生。”

    “喜欢会跳舞的男生。”

    “还有唱歌好听。”

    “主要是外在内在兼修也不会自负——然而现实中很多男爱豆塌房，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装出来的假象。”

    “所以在你身上我寄托了很多——天哪这样说起来总感觉还是怪怪的。”

    说到这里，与他对视中我回想起来跟他吃饭的初衷，“阿，你，不是说好我问问题嘛？”

    “裕裕问。”点头点得很及时，让我想要假生气都没有时间容度。

    “像你说的，你的爱好或者梦想啊，都是我为你创造了，然后进行的衍生，那，既然你是个有意识的人，你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吗？”

    “裕裕。”

    “嗯？”他目光愈发坚定地望着我，我才明白“段追裕”是他喜欢的“事情”，“诶，你又来……”

    眉头骤起些许，他犹疑着开口，“这就是我的答案。来到你的世界，其他人都没有让我产生印象。直到看到你，这个世界才显得真实且鲜活。”

    “生活像是一张苍白的纸张，对我来说只有你会在上面涂鸦出色彩。”

    “可能因为，我是你创造出来的吧。你是我的艺术家。”

    怔愣中老板jiejie已经过来上餐我却也没有注意到。

    后知后觉险些把餐盘打翻，幸好许邝飏及时帮我扶住。

    尴尬与羞涩布满我的面庞，却还是不得不强撑着同jiejie道谢，目送她回到后厨。

    叹出一口气，低着头不知该抬头用怎样的视线对待许邝飏。

    他是存在于我所有感知以外的风，不知是否清醒，但他一直在吹我。

    告诉我，不要忽视他。

    我自然渐渐忽视不了，可这种无法自处的时候，我连怎样抬头看他都不知道。

    应该看出了我的迟疑是因为什么，他开口对我道歉。

    “抱歉裕裕，我不说了。让你感到为难的话。”

    “……”倒不是为难，不全是为难。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我勾唇，“不是因为绝对的为难，还有是因为，一直以来在感情里，因为另一方的过分霸道，我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他没有像你这样，把选择权实实在在地放到我手里。决定权更没有。”

    突然的笑意像中部城市的急剧升温，“我可不一定比他高贵多少。只是，不忍心让你为难……若真要说霸道，可能我也会多少有一些。”

    “既然裕裕讨厌，这些以后都不会再有。”

    “那我可以对你霸道吗？”因为他这番话我自在了许多，说的话也沾染上暖气。

    他随着我的调子微笑，颔首。“裕裕也会有霸道的一面吗？”

    “比如，我一直不给你身份，但跟你在一起——这种渣行为，你可以接受吗？”

    “裕裕会这么坏吗？”

    “说不准啊。如果我是这种女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于是我发现他并不是一切都顺从我——他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从而我也知道，对于我的所有问题，他向来清白坦荡。

    后来他终于开口，“会难过，会心痛，会一面心痛一面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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