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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却看见自己心口的玉佩突兀地腾空而起,对准那血池的方向,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抹莹莹的绿芒!心脏莫名的跟着一窒,容谨当机立断,跟随着玉佩所指的方向,朝着那血池飞了下去。“蹬!”容谨轻轻地落地,鼻尖便充斥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握住那依然对准血池中央幽幽放芒的半块残玉,敏锐地察觉到手中的残玉前所未有地震颤起来。容谨手心微微发抖,屏住呼吸抬起头来向血池中央看去——那近乎高耸入天的玄冥铁柱伫立在血池正中央,而正对着容谨的这一面的玄冥铁柱,只见一个衣衫沾满鲜血、看起来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青年被层层铁链锁束缚在那玄冥柱之上。而更为血腥可怕的是,有两根手臂般粗壮的玄冥铁链自那青年的两叶琵琶骨处对穿而过,将青年牢牢的钉于玄冥铁柱之上,根本无力动弹分毫。然而即便遭受如此刑罚,却仿佛依旧没有折损分毫青年那清冷孤高的风骨,他将头靠在那玄冥铁柱之上,闭着双眼,一头稍微有些凌乱但却黑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在这充斥满无边血腥与戾气的洗怨池中,便是容谨眼中唯一宁静美好的存在。容谨瞳孔一缩,大脑嗡得一声变得空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步入那被鲜血与怨气盈满的洗怨池,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直直地从对方的身体对穿了过去。他竟然无法触碰到对方!眼神颤抖着凝视着对方惨白的面容,还有身体上所遭受的刑罚折磨与累累的伤痕……他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会被人如此残忍的对待!?师……师兄……!容谨张了张口,却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为何,他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急迫地想要说话的欲望使得容谨伸出双手拼命扣住自己的喉咙,然而不论容谨怎么用尽全力,却依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容谨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蓄满了泪水,他绝望地看着奄奄一息地沈聿之,一滴滴晶莹的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滴落在了那枚不断震颤着发出幽光的残玉之上。“嗡……”翠绿的残玉却将那泪水如同能量一般吸收殆尽,而后只听嗡地一声,那枚残玉竟然挣断红线,震颤着飞向奄奄一息地沈聿之,而后容谨怔楞地看着那枚残玉竟然与师兄胸前一模一样的残玉合二为一了!于泪眼朦胧之中,容谨看见沈聿之缓缓睁开了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即便被施加如此严酷痛苦地刑罚于身、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与新旧交替的血痕;即便这洗怨池之中浓郁厚重的怨憎之力,正不断地对其三魂七魄日日夜夜无休止地疯狂撕扯吞噬,使其神魂接近崩溃边缘……然而自沈聿之的那双眼睛里,从无泄露半分痛苦与憎恨。那双深邃得总是令容谨沉醉不可自拔的眼睛里,始终只有有安宁与冷静。仿佛即使是天崩地裂,也不能令他动摇分毫。即使是被束缚于此,也无人能无人敢轻视他的强大意志力。沈聿之静静地看着泪流不止的容谨,又将目光移到了他胸前已经失去光泽的玉佩上。好一会儿,那道清冷磁性的声音终于响起:“这半块玉,我不是命你扔了吗?”容谨哆嗦着嘴唇、双眸通红地看着沈聿之,十分敏锐地察觉出了沈聿之的声音比容谨记忆中多了一丝疲惫。师兄从来都是强大的、令他仰望的,容谨从未见过师兄这副模样……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比师兄死前最后的一次见面,更像是诀别!“罢了,我的话,你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听从过。”沈聿之轻轻叹了一声,垂下眼眸,声音中带着些苦涩的自责意味:“不怪你,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药王谷,没能保护好你。”巨大的宛如撕裂般的痛苦使得容谨浑身颤抖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嗓子,嘴唇不断地一张一合,然而依旧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不用白费力气了,容谨,你还没有死,你并不属于这里,所以无法开口。”沈聿之抬起头来,看着容谨将自己的脖子掐出斑驳地血痕,十分冷静地说道。既然如此……容谨终于安静下来,深深地凝视着沈聿之,用口型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什么。喉咙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容谨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十分悲哀地惨笑。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送死?你难道不知我其实一直都对师兄你……“你该回去了。”沈聿之平静地看着容谨,眼眸之中没有丝毫容谨渴望看到的涟漪:“生魂勿入冥界不宜逗留太久。”而后闭上眼,不再理会容谨。呵呵……便是这样的眼神……便是这样平静得就像竖立无形距离的疏离眼神!使得容谨一次又一次地认输妥协,始终无法靠近对方,更不用提和对方并肩而行!近乎于目眦尽裂地瞪视着沈聿之,他的喉咙也跟着剧烈波动的心绪而不停地发出嘶哑的呼气声,沈聿之隐隐听到什么,而后睁开眼便看见自容谨的眼角滑落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容谨的胸口剧烈的欺负着,随即他仰起头,自喉咙里爆发出高亢至极的、如同哭泣一般的惨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容谨笑得浑身不停发抖,眼睛与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他的目光里含满了哀切之色,无视肺部与喉咙间汹涌地血腥之气,看着沈聿之厉声质问道:“沈聿之……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不惜命!为什么要送死啊!”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冰冷无比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容谨一惊,收声反手想要握住那双手,却依旧直直地穿过了对方。“不要说话。不要让你的生气散了。”容谨面含绝望地看着沈聿之:“我用了复生蛊,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走。”捂住容谨嘴唇的那只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颤,轻微到容谨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你说什么?复生蛊?你为什么……如此愚蠢!”沈聿之咬牙切齿地道,他想要前进几步,却被贯穿于他两叶琵琶骨的玄冥铁链紧紧拉住。沈聿之身体一僵,脸色瞬间灰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低声说道:“容谨,跟着宋子谦走,告诉他,让他带着你走!一定要远离药王谷!远离药王谷!”鲜血自被贯穿的琵琶骨中源源不绝地渗出,沈聿之低低地喘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