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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脚印,就已经确认了纵火之人身份乃是应天府内跟着陆觉行事的一个衙役常山。“记性好而已,没有什么。”卓北安微微一笑。说来也是凑巧,他去应天府索要卷宗时恰见过常山,偏他天生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对人面尤其记性好,所以记下常山的面容,李品说的时候,他就已将目标锁定此人,只不过文书库的钥匙既有两把,一把在当时去解手的李品身上,那另一把肯定是陆觉手里的,所以主谋者极有可能是陆觉,这才有了今夜围困应天府,实则抓捕常山的行动。常山落网,一经审问,自会供出前因后果,陆觉必逃不得。而陆觉又牵扯乔宜松,他们便有能正式拘捕乔宜松。秦婠知道他谦虚,还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我劝祖父劝得嘴都干了,才把他老人家请来,怎么没见你夸我一声?”秦望心里颇不是滋味,找回妹子的时候,他满以为自己会是小丫头最亲近的人,不料有个沈浩初,人家是丈夫,他也说不了什么,那就排第二位吧,谁知……好像他连卓北安也比不上,在小丫头都要落到三名开外去了。这哥哥当得憋屈。“哥哥英明神武!我辈凡人自当仰望!”秦婠立刻跟上。秦望“嗤”一声:“少和我说这些,你个姑娘家的在外头整宿未归,这像话吗?还不快回去!”“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北安叔叔!”秦婠声音大了点,引得正与属下交代事情的卓北安诧异望来,秦望也怒瞪着她,她又怂地缩回头放轻声音,“侯府的事仍未解决,侯爷还在险境之中,我不回去,这里没人比我更熟沈家的情况,我留下可以帮忙,就算帮不了忙我也不会添乱,哥哥,你让我留下好不好?”秦望瞧着她那双眼,晶亮可怜,眉间笼着忧色,决计不会离开的模样。他无奈点头,只那头才点下,就听秦婠大喜的声音:“就知道哥哥最好了,那我走了。”人一溜烟又跑去卓北安那边——等会,就算要留下,她要跟的也是他这当哥哥的吧?跟着卓北安算怎么回事?卓北安正和秦厚礼与孔正二人说话,秦婠看到自家祖父与父亲的眼刀扫来,她不敢上前,默默等在离卓北安三步之遥处。天色愈发亮了,时间不多,几人只匆匆谈了两句,秦厚礼与孔正二人便相互谦请着离去。“孔大人,同朝为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你我二人一起上朝,走吧。”“秦老兄,请。”卓北安只在二人身后拱手行礼相送,转身,就看到秦婠站在身后,他无奈叹了声,朝身边的秦少白开口:“少白兄,令媛对沈侯及沈府情况比较了解,我想留她协助,不知可否?”秦少白狠狠剜秦婠一眼,才道:“那小女便暂托卓大人了。”“放心吧,我会护好他的。”卓北安承诺。秦婠心里大松,她说一百句话,在父亲那里也不及卓北安这一句免死金牌,不过她也有些惊讶,以卓北安的个性,她以为他必会让她回家等着的,不想竟亲自替她求情。“北安叔叔,谢谢。”和秦少白说了几句,秦婠飞快跟上卓北安道。“谢我干什么?”卓北安静道,他是应该送她回家的,只是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却让他改了主意——“我要跟着北安叔叔”。“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回大理寺审案吗?”秦婠笑笑,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奇怪地看着他们走的方向。卓北安另挑了一队人,与大部队分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去找乔宜松。”————天色亮透,温热的茶摆到手边,水雾袅袅升起。沈浩初以指腹轻抚青瓷杯沿,漫不经心地划着弧线,目光平静地望向坐在堂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万字纹的锦缎,有些发福,笑吟吟的模样,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他自称王福,是这些人的主事,让沈浩初管他叫“王掌柜”。一副商人的作派,只那眼眸时不时流泻些许锐利,掩盖了那抹精明。“沈侯,王爷对你可谓赞誉有加,直言沈侯年少有为,是个可造之才,王爷爱才惜才,有招揽之心,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沈侯在京中既不得志,何不考虑另投明主?”王福乐呵呵的模样,仿佛只是在介绍铺中一件好宝贝。“这大安的天下,不是只有一位明主,何来另投之说?”沈浩初淡笑,“王掌柜说王爷爱才,所以就将我府中所有女眷全都软禁为质?这般爱才,本侯可受不起。”王福对他话中责意置若未闻,仍笑得亲切:“这不是因为沈侯与王爷有些误会嘛,贵府几位太太姑娘的安全,沈侯不必担心,只要沈侯原意改投王爷帐下,我们必将她们毫发无损地交还沈侯。”沈浩初将茶推开,眼眸眯得狭长:“那本侯要如何才能确定她们眼下毫发无损呢?”“我们不是已经让侯爷见过老太太了?”“你们抓了本侯这么多家人,总要让本侯见见她们,确定她们的安全,才能再与你们接着往下谈。”沈浩初虽在笑着,可声音却已微凉。“我想沈侯需要明白一件事,如今我们能坐在这里商谈,只是因为王爷有爱才之心罢了。从沈侯独自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起,沈侯已经没有与我们谈条件的资格了。再者论,我们也不为难沈侯,只要沈侯手书一封投诚信与王爷,你我之间的协议便算达成。”王福摸了摸手上戴的扳指,笑里藏刀。有了沈浩初的手书,那就坐实他投靠江南王之事,皇帝不会再信他。“没有资格吗?”沈浩初扬唇,“那么庆喜庄的秘密,王爷也不想继续藏了?”王福一凛,他以为沈浩初会用那本名录来威胁他们,早已盘算好了如何驳斥,毕竟名录上多是京官与地方官贪赃枉法的证据,与江南王本身关系不大,若真上陈皇帝,也不能定江南王的罪,反倒引起朝纲混乱,谁料沈浩初话锋一转,说的却是庆喜庄。“庆喜庄能有什么秘密?”王福不动声色道。“你们费了这么大功夫,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将黄氏送入沈家,搅得沈家一团乱,可不是为了替乔宜松报仇,也不是想要招揽我这个人才吧。”沈浩初往椅背上一靠,道,“兆京原也是前朝都城,前朝时局动荡,老皇帝昏庸无能引发数子夺嫡,曾出现过皇子勾结皇宫守将逼宫之事,虽被镇压,却让老皇帝心生不安,所以秘密着人建了条密道,由皇宫直通京城外郊,以备危急之时逃命这用。后来战事爆发,大安的太/祖/皇帝带兵攻入兆京,占领皇城,却迟迟没能找到老皇帝以及他带走的一大批国财宝。传闻……老皇帝就是从那条密道逃跑后一直藏身其间不敢外出,最后困死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