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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满地。“大人!”小厮惊道。从前卓北安病狠了也发脾气,但没像这回这般砸过药碗。“出去。”卓北安冷道。下人都不敢动,他发狠重捶床板:“给我出去!”“大人,你别激动,好好,我们都出去……”那小厮见状不敢刺激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挥手让屋里的人通通出去。屋中顿静,卓北安倚在床上,看着青帐子出神,想秦婠走到哪里了?两天,应该快到东水吧……良久,他自嘲笑起,眸光绝望。这辈子,他真是恨透自己这副无用的躯体。什么都做不了……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亲妈,我是最心疼北安叔叔的……第137章村为坟泰岩离京城约有六日车马路程,秦婠走了四日,已抵东水城。越往南边走,路况越差,暴雨冲坏了不少官道,官府还来不及派人来修,天气也不好,天色总是阴沉,不时下起绵绵细雨,道路一片泥泞。车厢被连日雨水冲涮得犯潮,被褥枕垫都潮,空气闷得烦心,撒了两把散香都驱不散。秋璃拿着罗扇驱赶车里的蚊虫,这时节蚊虫刚生,正是最凶狠的时候,秦婠那脖颈小臂上已被咬了好几处,奇痒难耐,一抓就红了一大片,抹了药都不顶用。秦婠倒没多抱怨,她呆得发闷就掀帘看外头的景色,越近泰岩,路上的流民就越多,都是背着行囊举家迁移的百姓,三两成群地走着,神情委顿,看到他们的马车会打量几眼,然后继续赶路。很少有和他们同方向的人。“夫人,何寄公子还跟在后面。”崔乙负责全队人的安全,早在两天前他就发现何寄的行踪,对方并没刻意掩藏。秦婠脑袋钻出车窗往后张望,她看不到何寄,这人也不知道藏在哪里。“随他去吧。”她收回目光,又问,“东水城到了?”“前面就是城门,我们今晚在东水城住一宿,补充点水粮再上路。”崔乙勒紧马缰让马停在马车旁边。“好。”秦婠应了声便放下帘子钻回车里。半个时辰后,崔乙回来,脸色不好。“夫人,东水城进不去。因为山洪的关系,泰岩一带的灾民都往东水逃难,大批人涌至东水,东水太守为免引起城中□□,所以下令关闭城门,禁止流民进入。”崔乙回道。“你没与他们说我们的身份?”秦婠从车上跳下来,放眼望去。城门果然就在不远处,两层高的阙楼,楼下朱红城门紧闭,门前站着几个佩刀的守兵,满面煞气地盯着门外聚集的一大批人,那些人衣衫褴褛地或站或坐,目光空洞地看着紧闭的城门,等待它开放的时间。“说了,但是没用,他们还是不肯放我们进去,说奉太守之令,只出不进。”崔乙跳下马,跟着秦婠往前走。“不走东水城呢?”秦婠看这情势,料想东水城门一时半会不会打开。“那要从城西的五寿山绕路,多费的时间倒是另说,只是这五寿山原就不太平,眼下流民又多,恐怕不好走。”崔乙回道。秦婠想了想,道:“再和城守说说吧,使点银两,不管多少,求他们放我们进城过一宿就好。”崔乙道声“好”,又往前去找守城的士兵说道。秦婠便在人群后站着等他,只是站没多久,便发现四周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她低头看看自己,并无不妥之处,便觉古怪。看她的都是流民,男人居多,眼神不善,秦婠心生不妙,转头就往马车处走,不料她一动,流民们就跟了过来,竟是步步逼紧。她慌忙碎步跑起,马车处的护卫见势已然冲来,不过还是晚了些许,流民们的动作更快,已将秦婠半围住。秦婠被他们的目光看得头皮发紧,好似被沙漠上的秃鹫盯紧般,已有流民朝她伸手,正是心跳剧烈之刻,旁边忽有重物疾飞而至,砸到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被砸得退后数步,捂胸直咳,流民皆是一惊,剑光又至,劈在了流民与秦婠中间,将流民生生逼退。“滚。”何寄将剑震出一片剑花,沉眉怒目满身煞气。流民被吓得止步,何寄方转身看秦婠:“你下来做什么?”秦婠见是他,心中一定,道:“城守不肯放我们进城,崔乙过去交涉,我下来看看罢了。”见她对自己的出现毫无惊讶,也不问缘由,何寄便知他们早已发现他一路跟随了。一边护着她往回走,他一边又道:“路上流民太多,你没事少下马车。”“为什么?他们要做什么?”秦婠不解,回头望去。“不要回头!你太打眼。”何寄声音低沉。“可我已经换过装束了。”如今她的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都是朴素布衣,头上扎的也只是块花头巾而已。何寄看她一眼:“有些东西,光靠衣着也没用。”皮肤、容貌、仪态举止,全都能泄露她的出身,“前两天也有个富商乔装打扮要逃去京城,刚出泰岩就被流民袭击,车马银钱被抢不说,人也落个身首异处。”见秦婠脸色有些白,他又安慰,“东水城这里应该还好,刚才那些人应该只想问你要吃的,不过往后在外头你还是少下马车为好。”“知道了。”秦婠乖乖点头。“看紧你家夫人。”何寄把人送回到秋璃处,叮嘱一句,又道,“我去崔乙那看看。”语毕他便转身离去,秋璃看着人离开,朝秦婠问道:“夫人,何公子……”秦婠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上了马车。不多时,崔乙回来,催促众人进人,秦婠便隔帘问他:“疏通好了?”“嗯,不过是何公子出面的。他有燕王铁鹰军的鹰令,东水城守将原是燕王麾下,所以就放行了。”崔乙回道。秦婠便又默不作声,进城时引发一阵sao动,外面的流民见城门敞开想要挤进城去,却被守城兵死死拦住,起了冲突。秦婠只听到喝骂声与推搡打闹的动静,她却不再探头出去。过了一阵子,动静小下去,马车窗边的声音换成何寄的。“进城了,已经安全。”秦婠这才掀帘,看到坐在马上一身劲装的何寄,以及他身后的东水城。东水城中仍是平静,街市井然,百姓往来无异,只是巡逻的将士似乎多了些。“先送你们去驿馆,晚上我要请东水城守将喝酒还个人情,顺便套些消息,不会在驿馆,你没事不要出驿馆,叫他们抓紧时间准备水粮,明天一早出发。”何寄继续道。秦婠听他之意,似乎打算一路护送,不由垂眼问他:“你跟来做什么?”何寄双眸直视前方,似乎有些怒意:“你不是说你我情同兄妹,从小到大都视我为兄,如今我护你周全,有什么可问的?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