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白给的 游戏[她的眼睛很美,如同两碗沉沉的黑水银,静静倒映着这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
第273章 白给的 “游戏”[她的眼睛很美,如同两碗沉沉的黑水银,静静倒映着这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
天边泛起晨白时,聂芙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和楼眠眠看了一次日出。 “人总是要往前跑。如果能停下来休息休息该多好。”,想到旧日光阴,不免惆怅 母亲自戕后,聂芙的生活只剩下逃亡。 可惜楼眠眠并不能给她答案,也无法替她作答。 “也许透支的过程是另一种安宁。”,熹光四分,少女背光擦剑。 今天与明天之间的夹缝,才是楼眠眠喘息的余地。 一只白鸽乘风而来,叼来一块木板,上头仅刻着一个图案,楼眠眠却是一看就懂了。 · 没多耽搁,楼眠眠带着聂芙回屋处理血迹,出来时院子里的尸体就被清理干净了。 因着要出门,盛幽今日换回了平日里的贴身的劲装,外头松松裹了一件宽大的外袍,勉强贴合人设。 他给聂瑛和聂芙也备了新装,银蓝相错的衣裳衣料柔软,皆是昂贵的料子。 趁着楼眠眠去联系花会的车驾,盛幽捏了张镜子给聂芙,给女孩儿挽起发髻来。 活泼的垂萝髻不是时兴的样式,上头别了两朵绒花,便显得一股子灵气。花底湛蓝的丝带坠着珍珠在晨间泛着温润的光,一看就是上好的贝珠。 男孩儿还未到上冠礼的年纪,便以同色的发带系了,规整又干净。 聂芙荡了荡身上的披帛,好奇道:“打架时这个会缠上吗?” “你不会丢掉这个?一条披帛而已,没了再裁就是。” “哦……” “记得找你家大人报销。” “小气鬼,我不要披帛了!” 说着聂芙就拉着聂瑛朝着车驾跑走了,徒留盛幽在后头拿着披帛追赶。 “诶,你这孩子,不成套怎么行?” 可一直到四人进了会场,聂芙都拒不带披帛了。第一场是酒宴,临开场时终于等来了沐兰城的城主。 楼眠眠扯了扯盛幽的项链,示意他不要再烦人了。却不想这动作在前几次中的性暗示太强,以至于惊得他下意识弓起了身子。 披帛之争就此作罢。 与会的多为慕名而来的爱花者。花朵娇嫩,魔界少有。这般繁盛的花景,只有沐兰城才有。 宴席最前头设着几张空桌,花厅坐满的时候,那几张位置才堪堪满了一半。 盛幽在旁边小声给楼眠眠介绍着这些大势力的分布与来历。 这一场普通的百花会,竟然悄悄聚集了十六城的代表。春城主人再度失踪,群魔无首,显然都已经按耐不住了。 在魔界,最不缺的就是杀戮与背叛。魔石至上的纸醉金迷从来不缺,没有压制,魔界迟早重回蛮荒。 “那就是焰狼城的人。”,盛幽吹了一口茶盏滚起的热气,语气轻谩:“雪戈镇之祸,便是其主凌天老魔一手策划。” 说这话时,他目光闪了闪。他确信,楼眠眠还不知道某些真相。 剑修的目光落在焰狼城那富有标志性的黑蓝徽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幽进一步蛊惑道:“焰狼城坐于繁云渡口以西,是抵达半鳞岛最近的陆路,你不想杀他雪耻么?百战不殆的岫玉剑折于一个小小秽妖,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郎君再说什么呢?我不是还活着吗……”,少女的手指是冰凉的,揽过男人脖颈时带起一阵寒气。 “盛大老板,久仰大名!” 来交际的商人口中高呼着楼眠眠的假名,和她乐呵呵吹捧起来。而被强行按在怀里的盛幽不得不软下脊背,靠在少女怀里佯装乖巧。 这样高瘦的骨架子,软下来时竟也如一汪春水相绕,柔和得不可思议。 然而意外就是在此时生发的,一群暴起的魔兽化作蠕动的血rou,几个眨眼之间就打翻了席台。 高台上筑好的花环被黏腻的液体侵蚀,洁白的白兰花被被沉重浓厚的血锈压弯了枝蔓。 楼眠眠看了一眼高台上面无表情的沐兰城主,抽剑而出,加入了城卫抗击魔怪的队伍。 而就在盛幽打算趁势逃跑时,聂芙突然拽住了男人的臂膀,两个强力箍魔环顺势套在了男人身上。 “靠!” 聂芙和聂瑛对视一眼,趁着兵荒马乱,按照楼眠眠所说,迅速阻止了盛幽即将发出的信号,将人往约定好的隐秘处急带。 先前突破楼眠眠的监视,安排好接应的属下也早已被楼眠眠联系凌云处理。 盛幽性子高傲,根本没想到看起来放松警惕的楼眠眠还留了一手,所做所有安排都没留退路,这下他彻底沦为了楼眠眠的阶下囚。 “我靠你的,楼——唔唔唔!!” “哥,堵好了!大人说不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砸场子。 接二连三地暴起的魔物扯开人皮破坏会场,魔修大多气盛,一时便乱做了一团。 楼眠眠的剑势压得很快,一路分尸拂怪,她以极快的身手攀上了沐兰城主凭栏而望的高楼。 一朵木槿刻在她手上硕大的透绿宝石上。 “你看,有时人就像动物。” 沐兰城主貌若幽兰,一头霜发轻挽,步摇缀着玉琉璃轻晃,在她眼下印出一道阴影。 楼眠眠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个男修趁着兵荒马乱欲要强迫一个柔弱的妇人。 原本姣好的五官在男人脸上扭曲成了令人作呕的弧度,他手脚并行企图困住妇人。匍匐在地时,如同一只发情的丑陋rou兽。 可尚未过一息,rou兽脸上的yin急僵硬,取而代之的是被开膛的尖刀。 那一把血淋淋的白刀从rou兽眼眶洞出,彻底破坏了人体组织。 妇人对着血泊的倒影理了理鬓发,转身折进了狂风之中。 “他输了。”,粉裳女人倚着栏杆故作惋惜:“可惜了我的魔石。” “你赌他会赢?”,楼眠眠问。 沐兰城主仰着脸看身量高过她的楼眠眠:“雌雄对战里,雄兽大多时候会赢。” “人命不是赌注。”,剑修冷淡地驳斥,一点也不像一个堕魔者。 “不过如今日这般出乎意料的输赢,也不是第一次了。”,城主自顾自笑道:“活得久了,人命就不值钱了。你就是今日的说客?” 楼眠眠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沐兰城主看起来倒是好心情,漫步进屋,随意倒了两杯清茶。 “如何呢?杀戮大戏。”,她对着今日的说客炫耀她的赌盘:“一百万魔晶,猜猜今日死了多少人。” 与传闻中励精图治的好城主压根不沾边。 此高楼视野正好,将百花会场上凌乱的战局看得一清二楚。人皮耷拉两分的魔兽面目狰狞,巨大的花墙合拢成了一个斗兽场。 魔兽、怪物、男人、女人,在这一刻的厮杀里全然沦为玩物。 这是一场高位者的游戏,另外十五个参与者就坐在楼眠眠看不见的地方肆意cao纵。 “猜不出也没关系,把你的命留下就行,咯咯。你看,这一个,父母妻子皆被他发狂杀死,从此孤独一人,若不是有幸被我放进了这里,他的生命该是多么贫瘠~” 楼眠眠的目光划过每一张或狰狞、或扭曲的脸,听着沐兰城主犹带笑意的“宽容”。 “还有这个——她刚来时连个瘦弱的雄性都杀不死,而今识尽杀人的滋味,不也玩得很痛快么?是我——我给予它们新生!” 极端的拯救者。 “赤血教掳走了你的玩具,所以你将他们赶出了沐兰城。”,一片喊杀声中,楼眠眠冷静道:“你禁止城中传播赤血教的消息,是因为玩具们不能被公开。是吗?” 外头已经日上中天,灼阳将少女半张脸映的透亮,她一只眼覆在染血的白纱之下,残缺,是她平庸的美貌之上最臻至完美之处。 沐兰城主盯着楼眠眠,嘴角吊诡地勾了勾:“是又如何?我带来安宁,执行完美的法度,对捣乱的外来者自然不能姑息。” “你还有半盏茶的时间,说客。” 她的眼睛很美,如同两碗沉沉的黑水银,静静倒映着这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 她们之间隔着满目的血腥,俯首抬眉时尽是威慑。 “一百四十八名。” 在死亡的枝蔓即将吞噬自己时,楼眠眠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窒人的花蔓陡然停顿,而后随着沐兰城主挑起的秀眉缓缓褪去。 “恭喜,答对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缓缓道。 惩罚是严厉的,奖励是丰厚的。 “现在,你有一个选择奖励的机会。” “我要半鳞岛的地图。” 一只蝴蝶在阳光下蹁跹,下一瞬,死于折翼。 “永远是这个奖励。”,沐兰城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们真是一群无趣又固执的人。” “不过我不讨厌重复的勇士。你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安全离开我的城池。 ” · 直到远离中心城,楼眠眠才略略喘了口气,将吸附在自己小臂的花蔓用力扯了下来。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枝蔓就已经在她小臂生根发芽了。按着血流不止的大片伤口,楼眠眠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今日死掉的尸体上大多留有蛊虫的残体。 而赤血教在夏城掳走一千多名活物,扣除掉其他城市的KPI剩下的就是沐兰城的kpi。 所谓赌局就是一个试探,试探楼眠眠的立场。 她若是没有杀掉刚开始的几个赤血教邪物,踩着它们的尸体上楼,即便她说对了答案,今日也难逃一战。 这样简单地就出来了,属实是楼眠眠意料之外的。节省下许多的赶路时间,应付盛幽这个人质。 —— 眠:感觉你们好有趣啊,不像我,不仅连句话都搭不上,还要被当成破坏氛围的外来者。好吧哈哈其实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破坏邪教的计划,我早就知道赤血教不爽沐兰城主封锁他的渗透我才到沐兰城来的!看见邪教徒被切菜一样切死了一大堆,口中还喊着什么为神而死,我承认我真的很爽很变态 战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