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五十一〔每一个人秘密持有代号,彼此互相帮助行动,不见面、不交流、不汇合,不到死亡不会交换。〕
第264章 “五十一”〔每一个人秘密持有代号,彼此互相帮助行动,不见面、不交流、不汇合,不到死亡不会交换。〕
“天乾地坤,阴阳两分,平衡有道,万物始立。” 阴阳失衡,女子做材,苦难凝就的怨气被收集提炼,成了邪教壮大的垫脚石。 可是这样一个宛如儿戏的书中世界也会遵循大道规则么?从前楼眠眠被剧情所控,对道矩不屑一顾;而今她一步步挣脱原本的命运,走到了这里,她不得不信,也只能信。 窗外黑夜寂寂无声,桌上书卷册册凌乱。楼眠眠敛下手中朱笔,指端沾染的朱墨却越捻越深。 天道选中她,让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角色卡一路披荆斩棘、离经叛道,是为了什么? 冥冥之中有一双手玩弄命运,将她一步步推到了今天。她从一个没有名姓的配角,成了改变剧情的钥匙。 天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拨乱反正,诛灭异己?还是为了压倒剧情,成为真正说一不二的天命正统? 剧情的力量和天道的力量宛如一场此消彼长的博弈,而她、她们、他们,都是这盘棋中被拨弄的小小棋子。 楼眠眠借势而起,凭虚而上,站在剧情的对立面指哪打哪。然而狐假虎威之下,安知她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确是受够了阴阳扭曲的世界,原本她以为男男结合的世界,女人或许可以更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但剧情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好像在说,哈哈没想到吧~就算是男男结合的世界,女人的地位也不会上升哦~ 真是个傻rou剧情。 以前抱有幻想的她也是个傻rou! 将希望寄托在和自己不相干的异性成长史上,除了以上位视角有了新体验,好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高大上。 退一万步来说,爱幻想也不是她的错处,只是声音太多,误入歧途。 正胡思乱想,穿书前后的记忆交织闪现。模糊与清晰贯穿大脑,她站在原地,却好似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来回穿梭。 明明没有一场大雨,她却早已满身泥泞。 猛的,窗弦一声轻响。刹那间,灯花摇曳,剑影错落,再收剑时,窗下仅余一人。 垂发的少女收剑鹤立,捻开自交手中递过来的字条 ——“半个时辰后 清松小筑 ” 字迹很熟悉,没有被刻意扭曲。 她等的契机,到了。 · 乌云蔽月,雾凇沆砀。山石鬼魅不语,雪地松草深卧。少女孑孑而来,步履却缓而不乱。她脸上缚了条黑布,听声辨位,与周遭潜伏的魔武彼此胶着。 林中空寂幽微,不闻鸟鸣兽哭,却见那松塔之间竟倒挂这一只乌脸朱纹的双尾毒蝎子! 两只强壮有力的鳌尾在搅弄着寒霜,顶端的毒针蓄势待发,短暂失去目标的焦躁令它头脸的朱纹膨胀蠕动,细碎的分裂声中,数不清的细小眼珠自纹路里睁开转动。 蝎子没有视觉,即便异变也无法改变它的特性。它的行动全凭身上的绒毛传感,此刻终于按耐不住睁开了“眼睛”。 那数不清的眼珠挤在纵生的红纹裂隙之间,灵活异常。 陡然,森寒的凝视如有实质。 ——它发现了。 就是这时! 楼眠眠骤然发难,引雷而动! 而毒蝎也不落下风,甩尾而来。 长剑挑刺斜飞,鳌尾毒针齐放。雷光攒动劈开枝丫,无数眼珠提溜转动。 噗嗤一声轻响,锐利的剑锋插进了毒蝎头脸半寸。几乎是一瞬间,诡异的叫声从繁复的眼珠里顺血而出,而甲节格格作响的牙酸声如影随形。 方才那令人一眼就陷入幻象的朱纹因疼痛唆使,膨胀生长得几欲要从半透的薄膜里钻出来! 奇异的是,即便紧缚着黑色的罩布,楼眠眠却能够“看见”这令人目眩的朱纹。 巨大的朱纹邪而妖异,诡异地占据了楼眠眠的所有视线。她看不见飞来的利爪和毒尾,天地茫茫,她被无形的手吊住脖颈,仿佛受刑的女尸。 巨大的眩晕自脚底而生,更多的幻觉将她拖入虚无。血腥在这一刻突破了她轻飘飘的感官,楼眠眠心头一跳,紧握着手中剑挥挡开了近在咫尺的巨大口器。 她狠狠咬破了舌尖,又左手并指封了自己的视觉,这才好受许多。 这只融合了诸多虫类特征的魔兽,显然是赤血教的杰作之一。楼眠眠数着时间来了青松小筑,和这准备回巢的怪物撞了个正着。 她不信只是个巧合。 · 一人一兽交锋又分开,长剑挡下数道毒针,上头刻意为之的伪装被腐蚀,露出其间玉色的剑锋。 楼眠眠甩开剑上黏连的粘液,以极快地速度闪避。不过半息,原地一道深深的甩痕清晰可见,砸得霜雪纷飞,地动山摇。 见偷袭不成,毒蝎头脸的眼珠愤愤转动,彼此挤压的声音如同婴孩咿呀。 所有赤血教出手的怪物都有一个共通的特性——凌驾于人的傲慢。 捕食者和食物,是它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赤血教之于楼眠眠,也是如此。 没有哪一方会突然倒戈,无休无止地拯救和自救贯穿始终。谁又肯引颈受戮,自厨为血食? 剑影婆娑,残雪纷飞,少女一身黑衣如同一道影子,灵活地走位打击。时而跃迁深劈进坚硬的虫甲,时而后撤布下剑气。 松木倒折,黑土翻露,非人的怪物久攻不下逐渐失去理智。一举一动更加的莽撞冒进,那指使着身体的眼珠从一开始整齐划一的转向,变做了顺、逆两个方向的晃动。 楼眠眠抓住它一个愣神的机会,突剑而上,第二次刺中了这柔软的巢xue! 这一回,怪物再也没有力气掀开这难缠的剑修。尖锐的疼痛伴随雷电的砸击令它痛不欲生,而它的鳌肢被剑修的麾下的雷电深深束缚在地,利刃带着主人意志挥砍着这些柔诡的眼珠。 被万千只眼珠注视、哀求、怨憎,宛如在万千人的目光下被处以极刑。 楼眠眠一剑又一剑地捅穿眼珠时,也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刀刃在一刀又一刀地捅穿了她的壳。 她麻木不仁,杀人成性,丧心病狂。她是楼眠眠,却也再做不回从前的楼眠眠。 将尸体彻底分解装袋后,已经快要破晓了。 楼眠眠动作迅速地布下传送阵,将这个新式的怪物传送到凌云。想必不出三日就会有人将它研究个彻底。 抹掉最后一丝属于自己的痕迹,少女站在暗处仔细地搽掉手上的腥血。 她出门匆忙,马尾早就松散下来。几缕长发垂落在肩,平添两分落拓。 “再拖……可就天亮了。” 连夜的鏖战令剑修的声音蒙上一层粗粝的沙哑。夜风彻骨寒凉,一声闷响重重砸在了地面。 浓重的血腥飘散过来,悉数被剑修踩在了脚下。 可甫一踏入院门,一柄尖刀就自后抵住了腰窝。 “代号。” 半哑不哑的女声响在楼眠眠的耳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她身上厚重的铁锈味道。 黏腻的血水顺着刀尖沾湿了楼眠眠那一小块衣料,显然,此人已是重伤。 楼眠眠摩挲了两下剑柄,干脆道:“四十九。” 凌云的行动代号悉数采用抽取制,以整百整十为相合的结果。每一个人秘密持有代号,彼此互相帮助行动,不见面、不交流、不汇合,不到死亡不会交换。 “五十一。” 刀刃很快就被收回去了,很快楼眠眠的左手就被塞进来了一颗圆润的珠子。 她顺势握住,没有反抗五十一在她脊背上描画的动作。 “蝎兽已死,星独身负重伤,但未必不会出动。今夜暗部应约突袭孤烟在秋城的据点,她的眼线已尽数撤走增援。” 女人呛咳了几声,压住口中血气,继续道:“干掉星独,唯此良机…祝你,活得久些。” 楼眠眠回身揽住了脱力倒下的女人。 这些潜伏在各处的暗部割舍了旧日名姓,化作不为人知的符号,默默无闻。 “你有什么未尽之事么?”,楼眠眠低声问。 内府尽碎,已回天乏术。 女人脸上的兜帽脱落,她的眸光正一点点滞涩下去。光阴在她脸上留下划痕,却未能磨灭她胸中火焰。 她说:“…别相信魔城任何人…哪怕是暗桩、我的任务尽了…母亲、等我……” 苍瘦的手臂踌躇了一下,最终跌了下去。 楼眠眠握了握这只手,将一只绘着洁白木槿的徽符放在她胸口。 “谢谢你。母亲与你同在,凌云会记住每个孩子的贡献。” 青松小筑落在白松之间,青砖砌就的砖房盖了半边的雪,院门半挂,窗舍黑寂。剑虹忽动,再回首,已成平地。 直到少女消失不见,树影轻晃,一条黑影迅速苒结成了人形。黑甲束身,长腿细腰。 一只冷白的手指捏碎了蓝翼的蝴蝶,树梢微动,再无一物。 —— 盛幽:凭什么给她不给我,你给她不给我是什么意思呢我请问 楼眠眠: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