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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累了,阖上眼睛。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事已至此,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先前给外孙介绍的各家姑娘都没了下文,这条路大概也走不通。那两人正在黏糊的时候,应要拆,只会反弹。只有想些法子,从内部分化。……当然,手脚要干净。秋日来临,一场场雨下过,空气中沾染上薄薄的凉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城各企业间流窜起一条小道消息,容氏和沈氏将要合并。这段时间,容谈终于开始出手做事。一次次动作皆稳狠准,压得容谈许久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想等风声过去。容谈偶尔会和容越讲:“我早该找上你。”容越只答:“话可不能这么说。”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容越从旁协助,容谈大概是需要等上数十年,才能在容南驲的视线之外发展出一笔足以让他达成目的的势力。而于容越来讲,如果早些时间,他也不一定有这样平和的心境,能对二叔一家的内斗冷眼旁观。“你真打算和沈氏合并?”容谈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了句。容越扯起唇角,似乎是很不经意的,将手放在眼前的办公桌上。无名指上,一枚戒指熠熠生辉。容谈讶异的望向他,再想起自己方才问的问题,气息顿时不稳起来:“你和……沈流彦?”容越但笑不语。先前让林青买下的公寓总算交房。沈流彦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确定一切手续走完后的第二天,就将戒指递给容越。连林青找了许久的求婚策划都没有用上。“早上我醒来,看他坐在钢琴边,太阳的光线和角度都恰好……”在容越面上映出一小片模糊的阴影,同时额前的发丝却仿佛被镀了金。听到他走出卧室的响动,便回头来看,桃花眼里具是温柔的笑意。他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沈流彦顿了顿,不太认真的安慰林青:“至少找的练钢琴的地方用上了。”他坐和容越一人坐在琴凳一边。容越身上带着阳光的温暖感,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越挨越近,最后容越揽住他的肩,在他颊侧颈上烙下一个个轻柔的吻。甚至不带什么**。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沈流彦心底的某个角落柔软到无以复加。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指尖之下,柔美华丽的曲调缓缓流淌。容越沉沉地笑,胸膛贴在他手臂上,咬着他的耳朵问:“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沈流彦在弹完一手之后才答:“你当然不知道,”笑了下,“容越,结婚吧。”林青评价:“简直太轻率了。”沈流彦:“我倒是觉得,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罗曼蒂克,不需要太多。”林青:“……受到了暴击,算工伤吗?”“之后就把戒指给他。”沈流彦道。林青:“唔,开心就好。”合并后的公司叫做什么名字依然没有被决定下来,但在那之前,具体cao作已经开始准备。这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先前一家都抢不过,现在居然要联手了……简直不给留活路。然而这些事情,毕竟是在小范围内发生。沈流彦向来低调,容越这些年来也没再上过什么八卦小报。两人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再上财经版以外的栏目。夸张的新闻体大字、耸人听闻的标题、照片里拥吻的两个人……甚至,还有特地放大圈出的戒指对比。☆、第101章拍照的人显然是个专业摄影师,张张都是极好的角度,将两人的亲昵展示得一览无余。。しw0。沈流彦一份份报纸看过去,竟每家都有几张别家没有的照片。背景鲜明,从盛夏到初秋,树上叶子起初还是鲜绿色,后来渐渐多出几丝枯黄。不难得出结论,这人跟了他们至少三个月。而且,没有什么恶意。沈流彦将报纸掀到一边,对林青道:“这就是你迟到的理由?”林青拧起眉,有些踌躇:“真不需要公关部门出面……?”还有容越那边是什么态度啊?沈流彦轻轻笑了声:“不需要。”三个月,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何崇不止一次的暗示沈流彦,是否对自己手上的沈氏股份感兴趣。他会这样做的原因或许有太多种,追根究底,却也不外乎两点。毕竟除去容越一事,何崇与沈流彦之间,着实是未有过矛盾。两次住院,他深感伤了元气,加之近些年本就没怎么插手过沈氏内务,便想就此身退,彻底放手。至于以开除外孙相要挟这种事,何崇是想都没有想过。明知是无用功,何必费心思在上面。至于第二点,外孙大概是铁了心要与容氏合并。何崇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执意阻拦的话,外孙跳槽去容氏也不是没可能。这样一来,虽有所损失,却同样能解决那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既然如此,还不如他干脆一些。……说不定,具体实施的时候,利益摆在眼前,反倒能生出间隙。沈流彦猜出何崇的心思,觉得有点想笑。事情在朝既定的方向前行,他便没有戳破老人家的小心思。直到看到这些照片。他能肯定,自己是无法查到拍下这些的人的,更遑论幕后者。客观上的痕迹定然早被扫去,可事实上,答案也很清楚了。照片开始的时间,算起来,恰是外祖父出院后不久。这就好像外祖父把自己抛过去的问题又抛了回来。在显而易见的情形之下,是否还要维持一份平和?沈氏风平浪静。沈家振消失在董事会至今,都再没什么大的风波翻起。容氏却依然暗潮汹涌。接连几次受挫之后,容且痛定思痛,开始蛰伏。这段时间,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谁是幕后者。容且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感情用事,才终于勉强将脑海中容谈的脸删去,开始比较客观的分析问题。一开始的时候,他怀疑的是有人来抢生意。但几次之后,容且的观点发生了改变。对方就是单纯的想要破坏而已。除此之外,对方的手法也很有意思。一次一次,都踩在司法的底线上,借刀杀人的事干了不杀。两面三刀、交际广阔、盯上自家有段时间……容且很轻易的,就想到容越。容谈的脸还在顽强的往他脑海中撞,容且头疼地摇头。他的那个弟弟,还没有这样大的能耐。容谈正饶有兴趣的问容越:“你打算怎么办?”这里没有关心老板八卦的助理,是以只有一份江城日报放在容越眼前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