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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在江城,还能去那里?没时间细想了,必须尽快决定!天亮的时候,容北昭就会知道船上出了意外,而她定然不会这样放过薛岚。还有船上那些纨绔,今晚能被带走,明天就说不定。他们家中到底是有几分人脉,最重要的是,容非能肯定,自己找上的那位并不介意转脸就将他卖掉。谁让他就那样轻率的将证据交了出去——容非对此并不后悔,那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干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薛岚救回——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不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容谈从容南驲的书房走出,反手带上门,留父亲一人在房中继续与容且联系。出事了……?他转过一个拐角,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十年前,自己在学校里看到的一个场景。容非和另一个男孩子在亲吻,只是小心翼翼蜻蜓点水的那种。两人都穿着校服,青涩,又朦胧。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堂哥,容谈甚至不会去看这一幕。那个时候,他的步子顿了顿,就远远站着,看了很久。直到容且找来,一手搭上他的肩,问:“怎么在这里?”容谈笑了笑,回过头,正好挡住远方的容非,答:“没什么,快走吧。”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事后容谈再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但他唯一笃定的是,容且走来的时候,定然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不会看到远方那对小鸳鸳。再后来,也没有听到更多消息。容谈不是多事的性子,早早将此事抛在记忆的角落。没想到,多年过去,自己又一次见到了当初和容非在一起的人。他对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至多不过淡淡一丝怜悯。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容且身上。容谈能想象到,对方听说自己在父亲身边听完全场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说来他们二人连选烟的口味的相似,也是少年时期一起背着父亲抽时养成的习惯。终于回到自己房中,容谈在桌前坐下,视线粗略的扫过屋中的各个角落之后,他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东西,唇角带着一丝笑容。机会都送上门了,不去珍惜,莫非要再等下次?抽屉里是一把象牙枪,制作小巧精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里面没有子弹,甚至无法激发撞针,只是个无用摆设。成年的时候,容且送了这个,来当他的生日礼物。因为实在是个观赏性的玩意儿,容南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兄弟二人的这次“逾越”。但容谈忘不了,容且将这把枪递过来的时候,跟着说的话。那个时候,容且借着祝贺拥抱的名头,在他耳边讲话。呼吸洒在容谈颈侧,声音却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说的是一句:“谈弟,你觉得,你像不像这把枪?”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在容南驲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声音又太轻太轻,唯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容谈的眼神暗了暗,答:“当然喜欢啊,哥哥。”容且便微笑着站直身子,道:“是吗,这就好,我原先还担心你不爱这些粗人的行当。”容且的言下之意太过明显。你像不像这把枪?看着光鲜惹人眼,实际上,一点用都无。那以后,这把枪就一直被放在抽屉当中。每隔一段时间,容谈就要坐着桌前,回忆一下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父亲未免太过天真,无论是他还是哥哥,真的想做什么,难道不会小心掩盖,还能被发觉不成?多年以来,两人都在默默的试探着容南驲的反应限度。私下再如何,在这一点上,还是足够默契。至于一直在父亲眼前米分饰太平,自不用提。也许哥哥是在嫉妒他的,容谈偶尔也会这样想。他不用担忧自己的安危,只需要走最寻常的道路就好。当容且面对满眼血腥时,他正衣冠楚楚的坐在谈判桌前,与人唇枪舌战。谈生意是一份事,另一份,就是将容且那边流来的钱洗白。容谈已经做得很得心应手,甚至相当肯定,容且的私房定然没有自己丰厚。所以,他还能够做到更多。☆、第77章市中心,容越所住的公寓内,沈流彦拿起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张牌,微微笑了笑。容越不由道:“很有信心?”沈流彦答:“只剩两张,容哥哥觉得呢?”容越面上透出一点忧愁,拖长腔调:“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落在你手里。沈少侠,动手吧。”皎洁的月光撒进屋内,落在容越面上,连眼里也映了点点璀璨星光。沈流彦从善如流,也改了语气,十分正经道:“自古正邪不两立,然而你我毕竟……”声音压低了些,柔和的嗓音中带出一丝勾人的暧昧,“有一段露水情缘。容越,我只问你一句话。”容越仿佛诧异:“你这么做,那帮老古董知道吗?”沈流彦眉眼轻轻弯起,答:“这里只有你我,你逃走,又有谁会知道?”容越看他许久,终于笑了声:“有沈少侠这句话,也不枉当初我与你相交一场。少侠,请问。”沈流彦的手指在身侧凌乱摆放的一堆牌上敲了敲,反倒是显现了一点踌躇。但他还是开了口,道:“容越,为什么是我?”在屏息以待的片刻时间里,容越也有想,沈流彦究竟要问什么。念及今晚自己的步步紧逼,这样一个问题,也不让他觉得意外。容越抬眼,正视着沈流彦,像是在片刻思索之后方才说出口,却还是一句:“我也不知道。”沈流彦挑了下眉。容越:“……你是第一个能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但这个原因,还远远不够。”说着说着,他便正色起来,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继续道:“流彦,你现在要听一个原因的话,我做不到。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给我一些时间……”沈流彦打断了他:“不,这就够了。”容越这下子,终于不再是方才二人玩角色扮演时佯装出的诧异。他的眼睛睁大了些,虽细微,沈流彦还是看得分明。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笑脸:“容越,我的答案和你一样。”“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上心。就算开始不那么好,但还是,以后比较重要。”“并不是什么原谅与否,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无论是自贸区工程还是那场车祸,”说到这里,沈流彦微微抬起手,示意容越先不要插口,自己继续讲了下去,“纠结以往并无必要。只要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出足够的事情补偿,这一页就可以翻开不论。”容越到底还是找到空子说了句:“……这种性子,难怪先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