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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个人哭过?小涵……艾萍心里惊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真的吗?是我们出国以後的事情吧,我都没有听说过。”李嘉天看著她难以置信的表情,重新闭上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你出去吧,我先睡了。”艾萍轻轻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後往李梅的卧室走去。“怎麽不敲门就进来了?”李梅靠床背坐著,手里拿了本书。艾萍把门仔细的关上,“mama,我给你说件事。”李梅抬头看著她,她脸色凝重,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於是指指自己床边梳妆台的凳子,“你坐下吧。”艾萍走过去坐下来。“mama知道沈涵眼睛瞎了的事吗?”李梅把书合上,“嘉天知道吗?”她身子微微的前倾,紧盯著艾萍问。“刚刚才知道的。在路上碰到了。”艾萍声调里带了些哭腔,“mama您说怎麽办呀?”李梅没有回答她。她的手在光滑的被面上颤抖著。“你不要慌。总会有办法的。你跟我讲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她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涌起完全无法遏制的恐惧。听完艾萍的话,李梅垂下眼睑。命中注定吧。她觉得四肢都提不起来了,便朝艾萍摆摆手,“你去睡吧。我好好想想。”艾萍站起来,看看她疲倦的神情,“mama也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在一起商量吧。”然後走了出去。李梅伸手关掉床头灯,眼前在那瞬间一片漆黑。这就是失明的感觉吗?李梅在心里问自己。报应。真的是报应呀。章二十二“小涵,来帮我尝一下这个。”“嗯,好吃。”阿姨满意的盖上锅盖继续烧。沈涵拄著棍子走回客厅,站著想了想。“阿姨,我下去一趟。”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杨乐骑单车进院子的时候,看见沈涵就在单元口前树下的石凳上坐著。“沈老师。”他大声的打招呼,心里涌动著抑制不住的喜悦。沈涵站起来,试探著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你好好站著。我停好车就过来。”沈涵站住脚,乖乖的等在那里。“好了。怎麽自己下来了?阿姨呢?”杨乐挽起他的手,“现在要不要回去?”沈涵微微红了脸:“阿姨在上面做饭。是我想下来透口气的。”杨乐看著他腼腆的样子,有点控制不住的伸手点了点他的面颊,“老师是专门等我的对不对?”沈涵别过脸去,连耳根子也红起来:“才不是的。”杨乐心里笑著,赶紧说:“好,不是等我。我们赶紧上去吧。久了阿姨会著急的。”今天是周培源力学竞赛考试的日子。阿姨专门做了土豆烧牛rou,因为前几天沈涵感冒,还给他炖了一只老母鸡。饭菜上桌以後,阿姨摆碗鸡汤在沈涵面前:“你先把这个喝了。上次做这个就专门挑土豆吃,土豆最饱人的,吃了几块就不肯再吃别的了。”沈涵皱紧眉头,拿个勺子在碗里面左搅搅右搅搅。杨乐趁著阿姨到厨房,把鸡汤端过来一口气喝下大半。然後放回去,小声跟沈涵说:“没有多少了,老师把它喝了吧。”沈涵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埋下头一口一口的开始喝。吃过饭,阿姨收拾屋子,杨乐洗碗,沈涵靠著厨房门站著和他说话。“做得很顺。不过结果不敢肯定。原先模拟的时候也有感觉好,其实很糟糕的情况。”沈涵静静地听他讲。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考场如战场的感觉,那种充满斗志、要去验证实力的体验。他笑起来,杨乐的每一句话都触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那些没有办法再重温的理想。突然,杨乐走过去,低下头亲了他脸颊一下。他不喜欢看见沈涵陷入虚幻的笑容,宁可用这样的办法把他唤醒。沈涵抬手捂著脸,怔怔的,半天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阿姨就拿著抹布走进来,看他那样儿,就问:“牙又痛了吗?用个手捂著。叫你晚上不要吃糖,不听吧。等下,我找药给你吃。”杨乐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时,客厅里传来敲门的声音。“谁呀?”阿姨边说边走过去开门。门口,站著一个穿著藏蓝色套裙的中年妇女。“王阿姨,有客人吗?”她径自走了进来,“沈涵呢?”沈涵和杨乐从厨房里出来,“严姨今天怎麽有时间来的?”沈涵冷冷的说。“你爸爸听说你辞职了,让我过来问你一下。当时家里可是花了大力气你才留校的。现在说辞就辞,也不跟家里商量。”她视线又落在杨乐身上,“这位是谁?”杨乐往前站了一步:“我是沈老师的学生。”那女人轻蔑的笑笑:“哦,学生呀。我还以为又是什麽……”沈涵打断她:“严姨不会就是来和我闲话家常的吧。家里有吩咐就尽管说吧。”他把餐桌的椅子拉出来,“别站著。我们坐下吧。”“总算是有点长醒了。以前都不知道尊敬长辈的。”严姨嘲弄的说,等著阿姨帮她搬椅子。沈涵疑惑的朝她抬起头,“你不是每次来待不了几分锺就会走的吗?我是叫杨乐和阿姨坐下的。你今天要多待一些吗?要不要请阿姨泡茶啊?”“你!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爸爸现在对你已经完全失望了。这次我来就是要跟你讲清楚,以後你做什麽事情都可以,不过不要再牵扯到家里,我们不会再为你负什麽责任了。”她也不坐了,转身拉开门,怒气冲冲的走了。沈涵转过头,“阿姨,你帮我送送她吧。要是她在楼梯上不小心摔到了,爸爸又会以为是我推了她的。”阿姨叹口气,可怜的孩子。她跟杨乐使了个眼神,然後走了出去。“我爸爸的老婆。原来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杨乐放低声调,“我没什麽。不过老师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