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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缺乏力气的攻击破绽,单手抓握住竹片,随后手腕一抖,再翻转一扭。杨盼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小胳膊根本撑不住,不由就撒手了。她反应也算是快的,既然丢了武器,只能使用终极一招,大不了一死便了!她几步退到火盆旁,用力去踹火盆。没想到这么重!才踹出一块赤红的火炭,罗逾已经逼近到前,一把把她箍在怀里,还说:“小心烫着!”火炭燃烧并不迅疾,捶打紧实的羊毛毡子也不太易燃,罗逾伸脚把火炭踩熄,毡子上只是赫然一个大黑洞洞。他像对待傻瓜一样叹口气摸了摸杨盼乱蓬蓬的顶心头发,一只手仍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到她腿弯儿里,稍一用力气就打横抱起来。杨盼伸出小拳头捶他。罗逾抓住她的小拳头在唇边吻了一下:“你不怕打到锁子甲上蹭破了爪子的皮?”杨盼气得牙痒痒,可是他身子裹在铠甲里,想咬他又没地方下嘴,想打他估计也打不疼,终于含着泪质问他:“你究竟来干什么?!你处心积虑想干什么?!”罗逾对她龇一口白牙,故意凶巴巴说:“你打我打那么疼,一点情分都没有。我都想吃了你。”杨盼又气又恨,忍着一泡眼泪说:“我是一国的公主,请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今儿不行。”罗逾虎着脸说,“你就认了吧!”他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手臂一用力,扛麻袋似的把她扛在肩膀上,还淘气地在她臀上拍了两下,说:“今儿落在我手里,认命吧!”他像扛着战利品出门,外头他带来的骑兵顿时兴奋地打起唿哨,勒着马匹原地打转转。哨声、马蹄声、人的兴奋声响起,杨盼大头朝下,被吵得晕头转向,只看见地上腾起的灰尘和火光影子里幢幢的人影。她愤恨地捶打他的背,小拳头一下下打在锁子甲上,打得生疼也浑然不觉。她终于绝望地哭起来。罗逾大声道:“牵我的马来!我带她走!”杨盼哭着大喊:“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她头顶上他的声音冷冰冰传过来:“你没得选了!”羊入狼口,再无余地。罗逾扛着杨盼跳上了马背,才把她放在鞍子上,用狐毛里子的大红斗篷裹上。他一手持缰和弓,臂弯还勒着杨盼的腰腹,一手开弓弦。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策马递过来一支点着火的松明箭镞,罗逾举弓放箭,火光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带着鸣哨的锐声,落在营地正中的篝火上,“腾”地燃起大火来。他带的人也纷纷朝篝火的方向放出火箭,霎那间无数金红的流星划过天宇,煞是撼动人心。南秦的诸人仿佛看呆了一样,也无人敢出声,无人敢呼救,眼睁睁看着篝火顿时高入半空,“哔剥哔剥”声音不断,半天的云都像回到黄昏时,染成了红色。接着是鞭声齐鸣,马儿被抽打得嘶鸣不已,一旦松开缰绳,拉动嚼子调转方向,牲畜们在喝马的喊声中又顺着道路往平城大门疾驰而去。杨盼的哭喊声过了好久还能隐约听见。金萱儿从刚刚的心摇魄颤中醒过神,呼了好大一口气才对其他人说:“北燕这抢婚的风俗真是恶劣呢!还非得新娘子哭嫁!公主一哭,我心里都酸酸的难受……”她真个抹了一把眼角,骂骂咧咧,嘟嘟哝哝:“要是皇后知道公主被吓成这样,不知道多心疼。这杀千刀的驸马!杀千刀的鬼地方!……”马行的速度极快,杨盼脸上的泪被吹干了,脸蛋觉得冷冰冰的,身上因为被裹在斗篷里,狐狸毛暖暖、软软的,背上他的胸膛——哪怕隔着金属的锁子甲——也是暖烘烘的,都觉得汗要冒出来。她也不哭了,不管是什么命运,面对就是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父亲已经在华阴郡布下十万大军,想必对其他要塞也不会疏于防守;弟弟们暂时看起来还是颇为和睦,想必不会短期内叫阿父后院失火——既然如此,不过一身而已,怕什么呢?罗逾的声音落在她头顶:“不哭了?”杨盼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在她头顶笑,笑声又脆又亮:“也好,留点力气。”到城门不过一瞬,一群马都勒了缰绳慢了下来。罗逾从斗篷里掏出腰牌对城门领晃了晃,城门领笑着说:“恭喜殿下!”马又跑起来,城里大道,速度慢了很多。小郎君大概还在笑,杨盼朝斜上方可以看见他颌角平缓的弧度。她咬咬牙,仗着斗篷遮掩,伸手从他披甲的下方伸进去,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罗逾的笑容大概是被打断了,低头伸手护痛,并把她的手捉出来。趁这当口,杨盼突然一阵挣扎,想从马背上滑下来,旋即就被捉住了,他用力环着她的腰,杨盼觉得自己要不是还没吃晚饭,只怕要吐出来了。“别勒着我!我想吐!”她嚷嚷着,“吐你一身你别嫌脏!”罗逾略松了松,低头嗔怪她:“掐我也就算了,从这么高的马上往下跳,你想摔折两条腿进洞房吗?”“哪个跟你——”进洞房?!杨盼的脑子又跟被雷击了似的,愣了一会儿才说:“哪个跟你进洞房!”“不进也不行。”他降了速度,抬鞭指了指前方:“到地方了。”那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宅邸,门楣上青底金字,大大地写着“扶风王府”四个大字。打开大门,一路红灯笼沿着甬道,里头贺客盈门,也不避讳新妇露着脸,嚷嚷着“来了!来了!”顿时鼓乐齐奏,是杨盼从来没有听过的节奏分明的胡乐,歌女舞姬跳着胡旋舞,身上长裙舞成一朵朵石榴花,臂上彩带飞在空中,宛如焰火腾起一般。甬道尽头门扇大开,是王府的正屋,里面迎面燃着篝火,后面仿佛是一座毡包。杨盼已经呆了,头上发髻乱蓬蓬的,因挣扎而翘起了许多呆毛,被火光一照,真是有些狼狈。罗逾已经把箍着她腰在姿势改成了挽着她的手,此刻低声说:“小呆瓜,怎么不看路?”杨盼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是一个棕色皮子、大红彩绸裹着,配件都是镶金饰银的大马鞍。她本能地一大步跨过去,周围响起女眷们的喝彩声,打扮得奇怪的傩师在鼓点里又唱又跳,奇怪极了。几个女眷上前向天空、大地和他们两个人洒着香喷喷的酒滴,口里喃喃诵着什么。又有人给罗逾递了弓箭,一样是火箭,他把箭射到篝火的顶上,蓬起一团烈焰。那几个傩师便随着音乐蹦跶得更欢了。过了篝火,便是青色毡子的帐篷,早有人揭开饰着红花的帐门,把两个人迎了进去。里面一片辉煌,正中是织绣精美的彩色氍毹,上面铺着大红羊毛毯子,坐席都是毛茸茸的皮毛料子,矮案上摆满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