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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电话,踉跄著跑出剧场,路口打车,直奔江超说的那家医院。太平间,杨春子安静地躺在一张很窄的床上,一动不动。我想过去,被江超拦住,还是别看了,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我的嘴唇不停颤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这一句话说完整,眼睛直视江超,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弱,越来越心虚。我也不知道……我上班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家里吵了起来,小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春子受不了,就……江超,我cao你妈!!!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江超一个耳光,顺势把他推到墙角,拳脚相加。那女的呢?你让给她给我滚来,我要她偿命!我要她死!一边骂一边痛打江超,直打到自己累了,打到江超冲我吼,有用吗?张哲!你把我打死了,把小月杀了,春子也活不过来了!江超吼完,蜷缩在角落,大声哭起来,哭得那麽窝囊。看著江超难看的哭相,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过身,朝杨春子躺著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大步走出太平间,走出医院。马路上,车水马龙,一辆辆经过的汽车尾灯,红著,像刚哭过的眼睛。路边小商店买了包烟,点上一根,用力吸,吸到眼泪终於流出来……口袋里的电话响,陌生号码。接起来,特别熟悉的声音,竟是张先生。张哲,坚强点儿,我在火车上,明早就过去陪你。握著电话,眼泪再也止不住,有好多话想对张先生说,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後,只说了一句,我好想你……作家的话:啊完结撒花撒花作者:王泡小泡/南小泡第一章节小时候想过死亡,想得特别恐慌,所谓死亡,就是人的灵魂与躯体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永远无法复原。人死后,会去哪里?会有一个更美好的地方来接待我们这些受伤的灵魂吗?这一秒钟,我坐在杨春子的身旁,想不到答案。一小时前,江超在医院门口找到我,要与我聊聊。算了,你跟小月过日子去,以后的事儿,用不着你管。张哲,你该冷静,春子没了,我们该想想怎么通知他的家人,还有接下来一堆事儿,都不是伤心和愤怒可以解决的。江超说的越理智,越激发出我的怒火。若是在乎,又怎么会冷静到这般地步?若是不在乎,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这些事儿我知道,要怎么做,不需你cao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滚,离春子远一点,你不配出现在他身边!江超见我如此坚决,竟也不坚持,转身走出医院,昏暗光线下,看着他的背影,是落寞吗?或是无耻?这时候,分辨这些,又有何意义?坐在杨春子旁边,白色的布帘遮盖他的身体,想要揭开,又不忍心伸手。十八楼,大概有多少米的高度,飞翔在半空的感觉好吗?落地的那一刻,心里真的踏实了吗?我想他已经不能给我答案。手机震动,张先生发来短信,问,有没有吃晚饭?哪里还有心思,就在这里陪春子一晚吧,别让他一个人那么孤单。想起第一次与春子见面,奇怪的同志聚会,他在餐桌上挑剔菜色以及餐具的摆放,那么气势逼人,活像从后宫里走出的狠角色。如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呼吸,渐渐冰冷。而再要过上多少年,我,张先生,宋凯,江超,鸡米,每个人都逃不开这样的结局。这样想来,所谓爱恨纠缠,到最后,不过也是具冰冷的尸体,那我们纠缠的,难道就只是这段短暂的,还能够呼吸的时光?一夜无眠,偶尔与杨春子说几句话,说到张先生,宋凯,王洪军,好像也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就只是啰嗦着,没有逻辑。杨春子会听见吗?会庆幸自己早早离开,摆脱这些俗事烦恼吗?电话又一次响,接起来,张先生说,我到了。医院门口,张先生疲惫的一张脸,见到我,先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没事儿吧?嗯,我饿了,吃东西去。对张先生说,目光落在张先生有些脏的外套。分别多日,看起来竟是落魄的,曾经的那些光彩魅力,是衣服的关系,或是低落的情绪,怎么此时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平常人?小餐馆,张先生先坐下,一笼包子,两碗粥,递了勺子给我,动作自然。江超跟我说完,我就立刻买了车票,刚好,就这一趟车,再晚一些就赶不上了。吃包子,不想说话,明明心里无比期待看到张先生,明明在最悲伤的时候无比渴望躲到张先生的怀里哭一场。可现在,张先生就在我对面,我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这大半年来,为这个人,各种折磨,真的是够了吧,接下来,还能如何,就算这一次他留下来,说要重新跟我在一起,又能如何?总会分开的呀,两个男人,哪里就能天长地久?从没有人真的做到过吧。一会儿,陪我去春子家一趟吧,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的联络方式,这么大的事儿,总是要通知家里人的。淡淡的,说话的语气。张先生抬头看我,似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之后,又恢复如常。要不,你休息一会儿,联系家人什么的,我替你张罗,我看你……没什么精神。换做以前,会感动吧,这是在关心我呀,一个我爱的男人在关心我,不就应该感动,心中生出无限温暖?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只是坚持说,你向来不喜欢春子,还是算了吧,我不累。说完,把剩下的粥喝光,起身,走出小餐馆。北京的秋天,瑟瑟的,特别是早晨,好像有一阵风,可以把凉气吹进血管里面。站在小餐馆门口,不知怎么,眼泪就掉了下来,赶紧擦掉,不想被张先生看到。打车,去杨春子家。一路张先生握着我的手,我把头靠在张先生的肩膀,看起来,就像从没分开过的一对情侣。不知不觉,竟睡着,直到张先生在我耳边轻声说,到了。迷糊着睁开眼睛的刹那,有种时空交错的幻觉,好像我与张先生从未分开过,我们只是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一起打车回家,张先生与我说,我们到家了。如果真是那样,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