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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正在书房等候,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殿下商议。”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得排后——虽然很想这样跟执事说,但息筱总算还够清醒,硬生生堵住这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他跟二皇弟的关系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有些话对兄弟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过就没法收回,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仅凭几句无心之言就一落千丈。然而此刻息筱却全身粘腻得极为不舒服。被叔父鞭打过的身体上虽然没有流血,那在之后的狂乱中,他身体沾满了自己与叔父两人的***,混合着汗水,就算干了能察觉到肌肤出传来的异样感,让他变得焦躁不安。的db如果不快点净身,他恐怕会忍不住在跟皇弟见面时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走两步,见执事还是不肯离去,息筱没好气地小声叱喝道:“那就让他继续等啊。”一个转身,息筱正要准备去沐浴更衣,执事却没退开,直接挡在他身前,恭敬出声:“殿下,五皇子殿下已经恭候多时,还请殿下移步到正厅。”像是强行闯入禀报的举动也并未激怒息筱,他轻哼一声,停都不停就向旁侧绕去。这个执事是皇帝钦命到太子府中行走,任职还不到几个月。说得好听点是供他差遣的下人,说得难听点便是皇帝毫不避忌放到他府上的眼线。不能明摆着扫了父皇的脸面,所以就算这个人偶尔态度过于狂妄,息筱也只能装作看不到,不会真的出声喝止……反正这个执事除却对太子有失大体的行为举止多加干涉外,在礼数却没有什么能真正跳出毛病的地方。“哦。”意义不明地应承一声,轻快地在回廊间走动,也不管跟在身后之人如何焦急,息筱向着浴间前行的脚步并未停下。“太子殿下,还望殿下……”见太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执事平板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他向前一步,挡在息筱与殿门之间。“怎么,皇弟还等不得了?”见他是铁了心要拦住自己去路,息筱微微抬起下颚,由上至下睥睨这个躬身垂首的执事。他不想惹恼父皇是一回事,要受个宫人的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他的太子位不保,可再怎么也轮不到让个下人站在跟前颐指气使,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太子殿下请自重身份,勿要失礼!”对息筱渐渐升起的怒气置若罔闻,未等他发火,执事再次抢上先言。见他那副心急火燎还要故作平静的模样,息筱不怒反笑,双手环抱在胸前抿唇轻声道:“我就是要失礼了,看看你又能如何。”一时间,两人便僵持不下地站在原地,谁也不肯退让。息筱自小脾气就是如此,越是要逼他往西,他偏要东行,除了在父皇母后还有叔父面前,他可没跟谁软过性子。执事额上不断渗出薄薄的汗水,直挺挺弓着身体不敢抬头。平日太子殿下脾气虽然不大,但若是真发起怒来气魄与平日懒散的模样有如如云泥之别——也不愧他是一朝太子,举手投足见皇室风范。“太子殿下要怎样便是怎样,别人还能如何?皇兄莫要再气那些小人造次,息箓反正已经等了一下午,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就在两人对峙都不肯退让之时,一道恭顺的声音从斜处传来,从转角走出的男子脸上尽是温和有礼之色。息箓身上穿着深色的常服,完全不似息筱外袍那般华丽,但气度上却比大他几个月的太子兄长足了许多。他年岁虽不大,但眉目俊朗,小小年纪脸上就端的是一派沉稳之态。笑容可掬地走到兄长面前,还尽显青涩的稚气脸胖上带着几许华贵骄矜,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常人所难有的世故之色。对站在息筱身前的执事歉然一笑,息箓对着兄长点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如果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话,只要他先做出退让就不会再惹得更麻烦了吧。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兄长会对状况有所不满,那待会儿要跟他说的事就有点难办了。想到宫内那一堆烦心事,息箓不由得轻轻叹口气。他自是知道为何太子还未弱冠就被父皇责令搬出皇宫,居住在宫外独建的太子府邸中……可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还是忍不住唏嘘。息箓年幼丧母,在几个兄弟间他却是不太受欢迎的一个。尽管母亲的娘家势力并不低,但本朝对外戚权势的控制非常严苛,皇子的地位只能在深宫中依靠宫中的规则所定。最受皇帝恩宠的妃嫔所带的孩子才最受喜爱,像他这种孤身之人只能不断忍耐。息筱在所有兄弟中行四,只比息箓大了二个月。因为母亲是皇后,所以他一出世就被封为太子,自此无论是受宠的皇后还是不受宠的太子,地位就此巩固,跟生来就注定不受重视的已逝皇妃之子命运截然不同。但是在那些岁月中,息箓的日子并不难过。因为年龄最为相近的缘故,息筱经常都会跑去找他玩耍,两人还是孩童时也曾携手游花园,彻夜在宫苑内的水池边捕捉流萤不肯入眠。多数时候都是息筱跑去找那个不大爱说话,可只要见到他的面就会展颜轻笑的弟弟。也有一次息筱带着息箓去见他们的叔父,那时候息沂初还刚刚封王,正要搬出宫去。第一眼那么近的距离见到那个漂亮得让人手足无措的叔父,息箓皱着小巧秀气的双眉半句话都不说——他讨厌叔父看着皇兄的眼神,也讨厌皇兄对待叔父时亲昵得过分的态度。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对皇兄要求什么。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一开始就注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懂得如何去区分对待是非常重要的,也是身为一个皇子必须懂得的。然后就那样过了几年,直到皇兄搬离皇宫,他开始在宫中的兄弟间崭露头角,获得父皇的喜爱……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却因此导致他跟皇兄的关系渐渐疏离起来,代价不可为不大。息箓虽然想起时偶尔会唏嘘几声,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正是这种不知道体恤别人心情的态度,才会让皇兄讨厌吧。苦笑着摇摇头,少年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慢慢走向远已燃起满室烛火的正厅。望着弟弟已经走远的身影,息筱迟疑几分,开口想要唤住他,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有些怄气地瘪瘪嘴,他一脚踹开浴室门,行将入内,甚至没有注意院中远处的弟弟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追随至他关上浴室之门后便折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