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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丧钟响得刺耳无比,灯泡告诉他,二王子半夜忽然发病,吐血身亡。谨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将他心里的高塔一层一层地拆去,而刚才,高塔轰然倒塌,留他一个人在断壁残垣旁狂怒地哭泣。而他从葬礼回来时碰巧在门外听见大哥叫人把□□处理掉。谨在镜子前痴痴地坐了一晚上,房间里灯火通明,外面却雷雨阵阵,夜空漆黑得如同千尺潭水中一染墨色,雨点鞭打窗户的响声就像他幼时拿到奖的掌声一般,在此时此刻充满了无情的讽刺。他木然地扒了扒自己那副越看越丑的面容,低头伏在梳妆台上长长地叹气,随即冷漠地抬起眼。“灯泡,你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三天之内,谁也不准进来,送饭送水的也不可以。”谨锁住了房门,灯泡听见了窗帘哗地被拉上的声音。接下来的三日,走廊里不时地传来瓷器破碎的响声,还有那歇斯底里式的、每一秒钟都在变得更沙哑的尖叫与长长的号哭声。第四天早晨,三天没有吃喝睡觉的谨在灯泡担心的目光下,缓缓地打开了门。满头乌黑的短发中夹着醒目的白,一把梳子刚从乱蓬蓬的发丝当中掉在地上,发出钝重的响声。惨白发灰的皮肤已经难见血色,深深发黑的眼眶里红肿的双目疲倦而哀怨地将眼神抬起,目光如同染血的刀剑,狠厉而悲凉。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下格外清楚明白,皱巴巴的黑色睡袍破了几个孔,拖尾沾满了肮脏的灰,睡袍下的双脚一步一顿地挪到门旁。谨那只撑着门的右手上满是抓痕,而垂下的左手上绑着一条布带,没完全遮住的切口向外滴着血。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是所有画作的碎片,血迹到处都是,还有一只金盆,就摆在最醒目的地方,里头的温水混着带腥的血和镜子的碎片。谨就这么像地狱里的恶鬼一般,一点点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用半哑的、依旧柔软却已然浑浊的声音压着喉咙恶狠狠地开了腔:“灯泡,我……要当王!……”谨随即两眼一翻,昏倒在兔子及时伸出的臂弯里。第14章青云从那以后谨便改变了,尽管和亲搁置,他也开始主动重拾父王给他安排的课程。无论是仪态课程上的从一步三晃到端正板直,还是文学课上的从随口读读到专心背书,又或是琴艺课上的左右糊弄到名家百曲信手拈来,谨都在半年内完全改变。老国王病重,大王子开始监国,如今父子关系已然是不这么好了,因为老国王毕竟对二王子之事有所怀疑。北国新王继位,大王子打算把谨再一次嫁出去,日期不变。大王子监视着谨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只不过是专心学着一切,一副要用学习将自己麻痹的样子,大王子不觉得谨会对自己造成威胁。而他不知道的是,谨每天晚上靠着咖啡与提神药将皇家图书馆当中的文学读本与咒语全书近乎疯狂地当故事书一般地读着,灯泡来来去去,将书偷偷取给谨,还将窗子用遮光布挡得严严实实。从来没有谁能够将咒语全书中的咒语都理解用透,因为法力高强者不一定有机会进入皇家图书馆,而皇家之人读得懂也不一定有能力使用,谨十分不幸,属于后者。谨发现书中有记载,特定的魔物只要在午夜去天地之神的神庙,并念动特定咒语,便可以与天地之神对话。可是咒语的文字晦涩难懂,文学与语言天赋绝佳的谨便花了一月,一点一点地钻研。趁着夜半,灯泡将谨一点一点传送到了全国最大的天地神庙,谨一身素衣,跪下向天地之神请愿提高法力。“我以为是你家的兔子来许愿,没想到是你?”“您知道我为什么来——提高法力,永葆不死。”天地之神笑若洪钟:“你知道它的代价吗?”“不知道。”谨低头道。“提高你的法力已经属于逆人事了。从此以后,你的法术就和你所拥有的领土正比增大,反正你也算计着要□□,可否?”谨毫不迟疑,稍一低头便决然道:“是。”“永葆不死就是逆天事。如果你□□成功当了王,你的身体就会从那一刻开始冻结生长,如果日后你国破,法术就会解除。”“……也就是说灭国的话身体就会重新开始生长?可以,我不在乎,不过你没说永生的代价是什么呢。”谨道。“代价?”天地之神冷笑一阵,“你可知,永生本身已是无上苦楚,若再取代价,可不成jian商!况且老夫还得拭目以待,若你举事失败,再来和老夫讨代价吧!”谨这回低头犹豫了许久,原本若是不周全之事他绝不愿做,可人总得搏一回,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倔什么,只痴痴望着地面砖缝出神。最终他抬起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请吧。”天地之神顿了一顿,谨感到一只手在自己的头顶碰了一下,全身传来指尖传到脚底再到头顶的酥麻感,他站起身,随口念动水咒,便有一股清波直直冲上天去,炸出一片坠落的淅沥雨花。“法力变强了!”谨笑道,又回过头去抱着灯泡一下一下地踮着脚跳动,“可我现在还没有领土啊,怎么回事?”“你的房间可不是领土?”天地之神笑道。“慢,”灯泡忽然推开谨,跪在神龛前,“我亦有一愿。”“说。”天地之神道。“我愿与主人同线共生,若主人身死,我亦随之灰飞烟灭,在那之前我要和主人一起活。”“灯泡……住嘴!”谨见状立马急了,教训道,“我若身死,你可以找个更好的主人,何必呢?”“主人愿意放弃我,选择其他使魔吗?”灯泡抬起头反问。“我……”谨当然不愿意,一时语塞,却立马变了个语调,“当然,只要你不定这东西,我随时都可以换使魔!”“真可惜,在下斗胆,我不准你换,你就不准换!”灯泡拍拍谨的肩,再一次伏在神龛前。于是谨任由灯泡做了这最任性的决定。朝阳依旧美丽,谨坐在房间里,看着灯泡偷偷弄来的关于大王子近况的情报,毕竟父亲病重,他若有篡位之心必须随时提防。“最近大哥没有什么大动作啊。”谨翻看着文件道。“不见得,”灯泡指着账簿,“你看……靠近京城的底层郊区地方竟然物价飞涨,京城里又经常接到□□的报告,这是不是有点怪?”谨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有人在私自铸币买东西?”“有可能。”灯泡道。谨立马一跃而起:“最近有人说要拥立叔叔为王,会不会是大哥在暗地里买兵器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