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是掉了眼泪就是懦夫,是他忍下去的实在太多了。「会冷吗?」庄维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了他,撑起伞。「你想找个人说点什么的话,我可以听你说。没事的。」男人在颤栗里被抓住手掌,却终究没抽回来。他现在太痛苦,一点温柔都会显得格外安抚,这是他伤口所得到仅有的一点清凉。第二十二章庄维出门回来,带了些外卖的热菜。屋里已经被打扫整理过了,连日来堆积在洗衣篮的衣物也不见了,洗衣机轻声嗡嗡震动着,曲同秋低头坐在桌子前面,眼前摊了份报纸。庄维把纸盒放到桌上:「在找工作?」男人低低「嗯」了一声:「想……打份……短工……」「你病刚好,别太勉强了。」「……该……有点收入……」男人还是怯懦,说话声音低沉,语速也慢了很多,那晚在雨里说了整夜的话,也是这样,断断续续的,费力地一个个找字眼来倾诉,表达他自己。即使精神状态不好,也会默不作声下床做了家务,挣扎着要振作起来,这让庄维觉得很可爱。「对了,我帮你想好了,明天早上和你女儿见面,怎么样?」曲同秋应了一声,样子就有些慌了,筷子胡乱夹了东西,送到嘴边之前还是掉进盘子里。庄维看着他:「喂,你别从现在就开始紧张啊。」「……」「你一定得面对的,放轻松一点。还有,你是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要过年了,别这么晦气。等下去剪个头,买身新衣服。」「……」「再说,明天总得象样点,你不想被你女儿嫌弃吧?」曲同秋有些动摇起来:「我……穿什么比较好……」吃过饭庄维带他出门,不仅剪头发,还全身去角质,按摩推油,从头到脚折腾,痛得他忍着声音哼哼。曲同秋小声说:「算了……」庄维就骂他:「你还想不想弄干净了?」等被搓了一遍蒸过一番,男人就跟煮熟了能吃了一般红通通的,带点香气。「舒服多了吧,是不是觉得头都变轻了?」「谢谢……」「只剩衣服,你就该彻底辞旧迎新了。」庄维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喂,跟紧我,别走丢了。」选一身衣服鞋子没花多少时间,男人从试衣间出来,有些不自信,庄维看他一眼,咳了两声,又看一眼:「这才象样啊。就这么穿着吧。」「谢谢……」「别谢了,记得这是我挑的。」男人忙点头:「我会……还钱……」庄维又骂他:「算了吧,大过年的你触什么楣头。」买好东西,庄维带他又转了一圈,这个城市里「年味」已是最浓郁的时候,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能让最消沉的人也生出些高兴来。「对了,明晚我们去酒吧过年吧,在家待着没意思。你不知道除夕夜同志吧有多热闹。」曲同秋迟疑地看看他:「酒吧……」「你就是圈子太小了,才容易钻牛角尖,该多认识一些人。酒吧里过年气氛很好,你该试试。」「我……不是同性恋。」庄维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庄维懒洋洋的:「很多人在他们是之前,一直都不是。」「我真的不是……」「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比女人还多,你还说不是?」「……」尴尬的沉默里庄维开口道了歉:「对不起。」曲同秋看着自己的鞋子:「没、没关系……」「不过啊,你真别太死心眼了。说实话,我觉得,你要是早点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说不定日子还会好过点呢。」「别、别说这个了……」曲同秋很久没出过门了,走在路上就有些不自在,缩着肩膀,但并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还在东张西望。「怎么了?」「我想……借点钱?」「嗯?」曲同秋不好意思了:「给、给小珂……买个礼物。」庄维笑着看他:「走吧。」两人在店里挑了一条围巾,白底桃粉的图案十分可爱,手感也柔软厚实。包装好了,曲同秋就揣在怀里,显然有些高兴起来。歇下来庄维在路边买了两杯焦糖玛奇朵,曲同秋喝得小心翼翼,伸长了脖子。「干么这么费力啊。」「衣服……怕弄脏了……」「你别紧张过度了,要见的只是你女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庄维拿过空杯子揉了扔进垃圾桶,「吃晚饭去吧,我定了位置。」这个时分餐厅里已经是繁忙,除了预留的位置,楼上全满了。两人在挑高了半层的楼上靠扶栏坐着,这个角度用来欣赏等下的乐队表演是最好的,不管曲同秋能不能欣赏得来。点的菜陆续送上来,酒也开好了,曲同秋却只低头切盘子里的rou排:「我……酒量不好……」「喝一点红酒也不会怎么样。」「但是……」男人的声音和手都突然收住,刀子一滑,「当」地切在盘子上。高大的男人带着个小姑娘从门口进来,在楼下的一个空桌位入座。从曲同秋的角度能看得很清楚,小女孩的头发显得更长了,不知怎么打理的,缎子一样闪闪发亮,衬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皮肤越发雪白,配上简洁精致的羊绒裙子,活像个小公主。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漂亮得多。庄维看着他:「要过去和他们说话吗?」曲同秋紧张得额头上都出了汗,像被定住了似的,眼睛只望着他们,动也不能动,手攥得紧紧的。任宁远看完菜单,点好菜,曲珂抬头看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容很可爱,应该是相当高兴的话题,任宁远也露出一点微笑。小女孩接着从袋子里拿了条围巾出来。曲同秋记得那个,女儿对手工没耐心,撒娇说要织来送他当父亲节礼物,织了一年也只有半截胳膊长,一直都收起来放着。而它现在居然完工了。曲同秋眼巴巴望着,而后小女孩站起身来,越过桌子,把它绕在任宁远的脖子上。曲同秋过了一会儿把眼光转回来,双手放在腿上,望着盘子,却也没再吃,很久才低声说:「我、我想回去……」庄维看着他:「曲同秋……」「我这……衣服……能退吗?」「……」「你、你把礼物,给他们……我就……不去了……」庄维是把曲同秋背回来的。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是去喝了许多酒的男人,显然是彻底放弃了。因为看不到希望而不再打算挣扎,认命了似的,像是把他怎么样都好。一路他都胡涂地在庄维背上趴着,因为难受而不安地扭动,渐渐觉得那脸颊和脖颈的冰凉触感舒服,就把脸贴上去来回磨蹭。庄维在门口腾出一只手找钥匙,几次对不准锁孔,警告地「喂」了一声,而男人还在迷糊地蹭着他。「你真是个麻烦。」总算进了门,庄维让他从背上下来,扯掉他的鞋子,扶他去浴室,拿湿毛巾给他擦脸和手。动作称不上温柔,就跟擦玻璃差不多。「嘴巴臭死了,张嘴。」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