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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一笔勾销。」最后一句他说得飞快,但曲同秋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脸上也窘得发烫。「我、我不去。」庄维恼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一笔勾销,还要跟我牵扯不清不成?」曲同秋忙连连后退说:「一笔勾销,当然一笔勾销。」正说着话,有人推门进来,却是楚漠。曲同秋吓了一大跳,幸好楚漠根本当他是透明人,没有找他麻烦的打算,只对着庄维说话,神态还颇殷勤:「你决定好了吗?跟不跟我去H岛?」庄维只当没看到他,眼睛瞧着天花板,也不说话。曲同秋暗想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他如果这么摆架子,早就被打得半死了,然而庄维这样,不仅姿势好看,楚漠更是献媚不已:「庄维,大师的摄影展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一票难求,你这回不去,可就没有机会了。」庄维一脸冷淡矜持的骄傲神气,总算开口:「好,我打算去,不过我要带上他。」他伸手指了指曲同秋。「他?」楚漠一脸踩了狗大便的表情,「开什么玩笑!」「随便,那我也不去了。」楚漠神情复杂:「这样好了,你跟我去H岛,我给他买别的地方的机票。行了吧?」庄维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两个人出游?」曲同秋尴尬了一下,耳朵发热,楚漠瞪他一眼,继续游说:「但我只订了两个房间,票也只有两张,多了一个人要怎么办?」「简单啊,他跟你住饭店,我去看摄影展。」曲同秋实在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大师的展览由庄维来享受,而楚漠的狠揍由他来挨,他又不傻。然而刚往外悄悄走了两步,就被庄维抓住领子:「你给我站住!」而楚漠厉声骂道:「你快给我滚!」曲同秋进退两难,被推推搡搡,两人都把火气撒在他身上,弄得他晕头转向,只能「唉唉」地叫。这种时候满心就想着要是任宁远在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召唤生效,正被扯胳膊扯得痛叫不已,突然就听得楚漠说:「宁远,来得正好,快把你的小胖子领走!」曲同秋莫名又挨了打,听见任宁远的名字就觉得犹如天神降临,立刻扭头喊:「老大!」庄维却冷笑道:「他凭什么领走?又不是他养的狗。」「你又看他不顺眼,干么还非要带上他?」「因为我看你更不顺眼。」任宁远听他们吵了一会儿,微笑说:「这也能吵得起来?你们问他自己要不要去不就完了?」说完又看着曲同秋:「你愿意去吗?」曲同秋无缘无故被整得灰头土脸,而那两人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见任宁远来问他,胸口蓦然一暖。只觉得对着任宁远他绝对不会说不,未经大脑,脱口便说:「我去。」任宁远笑笑,对暴怒起来的楚漠说:「你气什么,我也去,凑四个人,不就好了?」曲同秋生平头一次坐飞机,一片茫然,也没人对他解说,只能样样都模仿另外三人。幸而他的位子是和任宁远在一起,能紧挨着任宁远坐下,他也就安心了。拿到自己的那份飞机餐点,菜与饭都是分格子摆得整齐好看,比食堂饭菜好得多,曲同秋习惯性地有好东西就要留给给任宁远,于是把饭盒推过去:「老大。」任宁远看了看,笑道:「我撑不下两盒的,你自己吃吧。」曲同秋这才放心地吃起来。对他来说,飞机餐味道甚好,只是分量不足,一盒吃完仍然不够。而任宁远尝了一点米饭和小块鱼,便放下了叉子,见他眼巴巴的,就问道:「你还要吃吗?我只动了这里,你挖掉就好。」曲同秋哪管什么口水和避讳,认认真真地,把任宁远吃剩的一盒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任宁远轻微咳了一声,开始低头看方才拿过来的报纸,看了一会儿,便往后靠着,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似乎是入睡了。曲同秋看着他英俊又沉稳的侧脸,心想当男人就该像他一样,厉害而不嚣张,威严而不凶恶,温和而不可冒犯,自己哪怕能有他的十分之一就足够了。正在满心虔诚地仰慕,忽见楚漠走了过来:「喂,小胖子。」曲同秋忙举起手指,对他「嘘」了一声,又指指闭目养神的任宁远。楚漠骂道:「就你最马屁。」但还是压低声音:「你给我过来。」曲同秋虽然怕他,但不想他大声嚷嚷扰了任宁远清梦,便心惊胆颤跟他去了卫生间。「我告诉你,你这一路,都给我离庄维远一点,不然就是找死,知不知道?」「呃……」「不准跟他单独相处,也不准跟他说话,明白?!」「呃……」「你敢跟他说一句,我回去就揍你一拳,说两句,揍两拳,给我记牢了。」楚漠毫不留情地搧了他的脑袋,而后把吓得直发呆的曲同秋推出去,「快滚。我要上厕所了。」曲同秋回到座位上,有点害怕飞机着陆以后四人同行的场景。紧挨着任宁远,他实在希望飞机永远也别停,他只要坐在任宁远旁边,作小小的守护老大睡眠的卫士就好了。然而飞机还是准时降落了,走出舱门才发现天在下雨,大家陆续下了梯车,雨很快便越下越大,机场的车子却迟迟未出现,一大群人只得原地站着,边骂边想法躲雨。楚漠是有备而来,曲同秋出远门不论天色如何也都带着自己的旧折迭伞。前者去找庄维献殷勤,而曲同秋很自觉就把伞双手递给任宁远:「老大!」任宁远微微笑着接过,刚撑开,那边庄维便骂楚漠道:「谁要跟你共伞!」但终究是不愿意挨淋,便大步走到任宁远伞下来。任宁远看庄维凑过来,也不拒绝,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温和。楚漠气得跳脚,又不能把他们俩怎么样,只拿曲同秋出气。曲同秋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子,躲的时候再挨了另一下,只能跟在任宁远后面,看他和庄维和睦地同撑着那把旧伞,自己一路淋了个透湿。等终于上了车,曲同秋已经全身湿答答,痴肥的衣服裤子都黏在身上,头发也只能随便往后抓。苦恼的是眼镜,在湿衣服上擦了半天,镜片也干净不了,还好他近视也就两百度,不戴也没多大关系。庄维的视线百无聊赖从他身上扫过,突然又倒回来认真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像是有些意外,忍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好像瘦了不少嘛。」曲同秋想起楚漠的威胁,不敢出声。庄维见他没回应,冷哼一声,若无其事地盯了一会儿车窗外雨,又忍不住回头再看看他:「你眼睛也并不是睁不开嘛。」他这么一说,连一直臭着脸的楚漠都把眼光投过来了,只有任宁远不置可否。庄维说:「瘦了挺多呢。」楚漠也附和:「是啊,变了个人。不过还是一样难看。」曲同秋从未有过成为别人视线中心的经验,惶恐不已,忙又陪着笑了一笑。庄维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把眼光调转开了。一行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