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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死心眼的很,宁温要她接近七王,找机会给他下蛊,可白素却因唯恐失身,死活不愿意去。几番诱哄不成,宁温便也就意兴阑珊了,在那个宛若烟霞般的桃花林中,少女一如往常的羞涩,而他却毫不留情的出手扼死了她。也许,七王不过是对一个女子上了眼,后来便再也不曾记得自己看上过这样一个人了吧。这原就是一场利用,尽管这个少女并不知道他太多事情,即便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但他行事一贯不留痕迹,尚京哪一家后宅里每年不得死上几个人,杀一个身份卑微的商贾庶女,绝不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但不曾想,那一刻顺手而为之事,却成为了他一生最大的悔恨。宁温与白素的相处,不过短短一年,其间也只见过五次,包括杀她的那一次,宁温对这个羞涩而又痴迷他的少女,并没有任何感情。“素儿。”声音温润如玉,一袭白衣清俊出尘,俊美的男子躺在竹屋前的走廊上,墨发白衣在廊边垂泻,微风卷起一阵落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头上、身上,他看着院子中灼灼的桃花,眉头微微拢起。繁花掩映之下,若是有外人不甚误闯进入这深山,怕还道是闯进了神仙府邸。只不过,这里是姜国和唐的交界之处,深山重重,一般不会有人经过。宁温在这里住了十五年,也不曾有一个人进来过。原来放下一切,隐匿的感觉,竟是如此轻松。这还要感谢顾连州的诈死之计给了他灵感,当年最后那一箭他用了多少力道,旁人不知道,但他十分清楚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绝不能将顾连州置于死地。既然世人容不下他,便做个死人也好。于是当他听说七王败了,便在凤栖殿中坐了半宿,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曾经囚禁过她,也囚禁了他心的地方。宁国是存是亡,本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既然他的父皇一直没有把他当做宁氏子孙,他也没有必要硬是往宁氏上贴,那个懦弱的皇族,他宁温也不稀罕。籍巫死了,他在这世上也无甚留恋,只不过想好好看看世间的山水,而他在这里看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已经十余载,由心伤到纯粹的看花,他已渐渐爱上这种生活,纵然,一个人总会有些孤独。春风暖人,看着看着,他竟是用手撑着头睡了过去。微风轻抚,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在这样美好的山水之中,宁温却做了一个从未梦过的梦境,梦里面,在雍国皇宫之中,一袭明黄凤袍的少女,执着他的手哭的梨花带雨。这竟是昭德公主宁秋临死前的那个傍晚“王兄,我知你心中的苦,虽则你从来不说,但从这些年的信中,阿秋也能窥知一二。”宁秋绝美的面上满是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宁温冰寒了二十年的心,在那一刻也有片刻的融化。“阿秋愿意成全王兄,阿秋虽然不懂军政,但父王迟迟不出兵定然令王兄的计划受阻,父王疼爱我,只要我死,再加之情势对宁国有利,父王一定会在吕相等人的劝说下出兵的。”“王兄莫要问我如何知晓,王兄的每一封信,我都有认真的读,阿秋,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兄长的每一个心情变化。阿秋不愿成为雍帝的皇妃,也无法逃离,在来雍国之前便已存了死志,活到现在不过是想再见王兄,看看我的究竟何等风姿,竟让雍国人肯抛去质子的身份,将王兄列为尚京六公子之一。”宁秋笑靥如花,张开双手轻轻搂住宁温的腰,踮起脚尖,红唇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宁温微微一怔,宁秋却已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跳离开来,夕阳下,她的笑容明媚绝美,美眸中含着泪花,盈盈点点,却不曾落下。宁秋动了动唇,说了什么,宁温当时并未听见,心中却为这即将赴死的皇妹心疼,可他并未阻止,因为宁秋说的对,只要她死,而时局又有利于宁国,那么他们那个懦弱的父王才会出兵攻打雍国。可是此刻在梦中,宁温却轻轻楚楚的听见了从她唇边逸散的一声叹息,她说,“扶风。”便是这两个字,宁温确定宁秋不是为宁国而死,也不是为她的处境而死,只是为了他。梦境中,看着那一袭明黄渐渐远离,宁温失声呼唤,“阿秋不要走”阿秋,不要走……宁温蓦地睁开双眼,一时间泪如雨下。宁温不明白,为何时隔这么多年他才梦到宁秋,也许是当初对白素的执着,蒙蔽了心,致使他从来也看不见这份近在眼前的感情,即使,它并不纯粹,对于缺乏温暖的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宁温以为自己这一生只有籍巫无条件的护着他,却从不知道,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一份感情。“阿秋,是你的情人?”一个清俊有磁性的声音缓缓问道。宁温微微一惊,看向声音来处,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平生他还真的不曾为谁的容貌惊艳过。那是一袭玄色广袖袍服,墨发披散,用帛带松松的在背后结起,一张俊美无匹的俊颜生生将灼灼妖妖的桃花映的黯然失色,长眉入鬓,隔花掩雾的墨玉眼中似也有一丝惊艳。那人慵懒神情,隔花掩雾的眼眸,令宁温想到了一个人,他不答反问,温润如水的声音道,“你姓顾?”立于桃花树下的少年微微一怔,却立刻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宁温,如果见过,这样倾国之姿,他不可能没有印象,更何况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你认识我父亲?”一袭玄色锦袍徐徐而来,也不用主人请,兀自在宁温身侧坐了下来。他凑近了看宁温,觉得他如绝品温玉的容颜竟然没有丝毫瑕疵,不禁有些好奇,想想近几十年可出过这样绝尘的男子。“你叫顾翛。”宁温淡淡道。这其实并不难猜测,从顾翛的语气中便知晓他是姓顾没错,在这姜国境内,长相又如此类似顾连州和白苏的,算算年龄也只有顾翛而已。宁温从屋里取出一只竹筒,倒了杯水给顾翛,“平素没有客人来,只有一个杯子,若是不嫌弃,便消消渴吧。”顾翛其实很有些洁癖,但是不知怎的,面对眼前这个宛若仙人似的男子,他没有丝毫嫌弃,别说用他用过他的杯子,便是……顾翛还未想完,便听宁温轻叹道,“时光如梭,我只觉得在此处看了几次花开花落,不想故人的儿子却已经这般大了。”“你一直都不曾回答过我的话。”顾翛抿了口水,不满的道。他皱着眉头,对宁温那句“故人的儿子”更是不满意。宁温不禁微笑,这笑不同于他从前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