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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纪还小,还没有正式册封为太子。老楚王小心翼翼抱着襁褓,点点头。傅云英眼皮直跳,“你把皇长子偷偷带出来了?!”老楚王摇摇头,“不是偷偷带出来,是光明正大带出来。”傅云英双眼微眯。老楚王摊手,“真的是宝儿让我带他出来的,不是我偷的!卫奴兵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宝儿让我带着孙子去南京。”“去南京?”“对,南京也有六部,如果京城这边有什么变故,就以南京为都城。”傅云英揉揉眉心,“皇上怕他出事?”老楚王点头,“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旦卫奴攻破京师,各地藩王肯定会蠢蠢欲动,尤其是之前差点被挑中的潭王,他们肯定盼着宝儿出事,所以必须留点后手,你随我一起去南京。如果京城这边出事,你可以联合霍明锦扶持我孙子登基,我孙子是嫡长子,名正言顺,那些藩王师出无名,闹腾不起来。”傅云英看着酣睡的小皇子,久久不说话。这些天朱和昶每次召见她的时候神色平静淡然,时不时还说几句玩笑话,她以为他不怕卫奴,没想到他竟然连城破殉国这种事都想过了!还把唯一的小皇子送出来,让她带着小皇子和老楚王去南京……她掀开车帘。“等等!”老楚王扣住她的手。“你之前已经把你的家人送到南边去,傅云章就在外面,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京城这里有各路勤王大军守卫,不会出什么事。宝儿信任你,才会把我和皇子交托给你,我和孙子都指望着你呢。”傅云英叹口气。朱和昶这么做,分明是想把她也送走。老楚王凤眼斜挑,望着她的眼睛,“英姐,宝儿这么考虑,也是为大局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又不会打仗,留下来也没用。不如护送我孙子南下。”傅云英没说话。马车徐徐往南行。……乾清宫。雪后初霁,殿外厚厚的积雪反射日光,光影笼在槛窗上,将大殿映得一片透亮。朱和昶低头翻看奏折。这时候大臣也没心思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了,他看的是之前积压的来不及批阅的奏折。昨晚接到战报,卫奴几路大军汇合,朝京城直扑过来,明天应该就能杀到城下。朝臣们忧心忡忡,宫里的内官、宫人们也吓得不轻,他偶尔去后殿园子走走,好几次听到宫人躲在假山里哭泣。他也害怕,卫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如果他们真的打进北京城,他虽然是皇帝,也无计可施。怕也没有用,为今之计,必须死守。身为皇帝,他必须稳得住。他喝口茶,目光落在被雪光照得发亮的槛窗上。吉祥低着头走过来,手里捧了一只红漆盘。“万岁爷,归鹤道长留了封信。”“唔?”朱和昶拿起漆盘里的信,拆开细看。片刻后,他皱起眉。……城门外,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车轮轧过雪地吱嘎响。老楚王把小皇子往傅云英怀里一塞,“这是我孙子,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傅云英低头看着小皇子。车厢微微晃动。她摇摇头,抱起小皇子送回老楚王怀中。“我得回去。”老楚王皱眉,板起脸厉声道:“你得分清轻重!不要意气用事。我是宝儿的爹,我都走了,你留下来做什么?”傅云英唇角微翘,笑了笑,掀开车帘,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满地积雪,天空湛蓝,斑驳的城墙巍然耸立,冰冷肃杀。很快,这里将迎来数场大战。这一战会死很多人,血rou横飞,尸横遍野。她仰望着城头上飘飞的旗帜,一字字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王爷,我不会走的。”她语气平静,表情也平静。可正是这平静,让老楚王神色微变,心头震动。傅云英挑开车帘,命护卫停车,跳了下去。她低头抚平官袍上的皱褶,一步一步往回走。高挑纤瘦的身影,重新踏入危机四伏的紫禁城。老楚王眯起眼睛,神色微妙,望着她走远。宝儿,是爹错了,你这臭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确实找了个真朋友。……看到傅云英下了马车,傅云章也拨转马头回转。“怎么回事?”傅云英摇摇头,“没事。”回到皇城,傅云英径直进宫。朱和昶用膳后,和几位阁老议事。大家都知道卫奴要打过来了,急也没用,但还是忍不住要急。各路勤王总兵奉诏入宫,表示会死守京城,绝不会后退一步!朱和昶勉励众人一番,颁下赏赐。最后他亲自给几位总兵披上厚氅,送他们出乾清宫。总兵们受宠若惊,哽咽着道,一定会誓死护卫京师。朱和昶身穿玄色盘领窄袖常服,站在台阶上,让吉祥代自己送他们出宫。雪已经停了,但外面还是冷。他在外面站了很久,双颊冰凉,抬眼环顾一圈,广场威严肃穆,积雪覆盖下的宫墙殿宇依然森严雄壮。正要转身回内殿,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台阶下,穿红色圆领官袍的青年穿过广场,朝大殿走过来。积雪有尺厚,两旁宝殿矗立,空阔的广场一片雪白。白茫茫中,那个身影尤其显眼,赤红衣,乌纱帽,肤色白皙,双眸清亮。朱和昶回过神,快步往前走。台阶下,傅云英拾级而上。朱和昶越走越快,身后跟随的内官们忙拔步跟上,小心翼翼跟在两边,“万岁爷,当心路滑。”他充耳不闻。傅云英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就被抱住了。高大的青年皇帝鼻尖微酸,搂着她紧紧抱了两下,才放开,“你怎么回来了?”第164章结局(三)风声呼啸,雪光透亮。月台上四座鎏金香炉上覆了层薄雪,风吹过,雪花飞扬,如艳阳三春漫天飞舞的柳絮。傅云英没回答,小声反问:“皇上觉得京城会失陷?”朱和昶愣了片刻,嘴角微弯,笑了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傅云英压低声音说:“京城和蓟州、遵化不一样……”“朕明白。”她的话还没说完,朱和昶看她冷得直打哆嗦,打断她,握住她的手。刚从宫外一路迎风骑马进宫,她的手冰凉,手指微微僵直。没等她反应过来,朱和昶松开她的手,道:“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