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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苏打水,忽然笑了,取一罐打开来喝:“老婆好细心。”“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黄煜斐放下苏打水罐,“刚才确实有一点生气。小橘生气了吗?刚才那样——”李枳打断道:“我没有,我就是不想让你气。”“我明白的,”黄煜斐揽住李枳,软软地靠在他肩侧,“其实因为一首歌,还有一些老掉牙的破事,就突然把小橘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确实有些逊啊。”“我能理解,真的,哥你真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绷着了。人得学会放松,不用每时每刻都保持所谓好状态,不好了也不用躲起来。”黄煜斐僵了一下,声线忽然哑了:“嗯,我确实在努力学习怎样在小橘面前完全放松,可以等等我吗?”“其实我也在学。所以咱俩互相等吧。”“还有刚才他说到的那件事,我明天会对你讲清楚,小橘有知道一切的资格,我也想要你更加了解我,”黄煜斐专注地看着李枳,“但需要是明天。再等我一天。”李枳拿过那罐苏打水,自己也猛灌了一口,道:“随时愿意说都可以,我随时听。”“哇,我追到的是天使吗?你好过头啦,”黄煜斐搂住李枳,搂紧了,人也有了精神头,“真的,我又开心了。”李枳笑,拍了拍他的后背,问:“所以今天干什么?”“唱歌啊,唱你喜欢的。”“我啥都喜欢,”李枳隔着毛衣,悄悄地亲他的肩膀,“想听什么,我给你唱。我是黄氏专属点歌台。”“我好像喜欢两个人一起唱。”黄煜斐搂着他一块站起来,把话筒递给李枳,“对唱!”他又补充。次日一大早,接到余翔的电话时,黄煜斐正在喝李枳给他炖的排骨芋头汤。他把最后一口喝完才下楼,密码单元门发出涩耳的摩擦声,他一打眼就看见面露土色的余翔。这人多少年未变,无论是身高还是面容,可这样没精打采的神情,还是十分少见。和解约书叠在一起的,还有两套私人团去阿拉斯加旅行的票。是黄煜斐要秘书订的,昨天晚上才送到家里。“好好玩。带上宋千。”他和和气气地进行他最后的关心。余翔看着票面愣了一下,似是了然地微笑了一下,道:“很久以前少爷就是这样了。把别人甩掉还要给分手费,打完架要送对方到医院好好治疗,和谁吵完,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后,还会好言好语地和他谈心,送他礼品。这不就是少爷的处事方式吗?伤害人过后,给一些所谓的弥补,是为了不负责任吧。”黄煜斐也笑,呼出深冬早晨的一口白气:“哦,我让阿翔伤心了,我要负责咯?你说的负责又该怎样做呢?”余翔从不顶嘴,此刻却恶狠狠地顶回去:“我无所谓,倒是您,您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真正的自己罢了!”黄煜斐不作反应。“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寡情薄义,伤人无数,您想维持内心自己的形象,因为您想顺理成章地鄙视任何人。可是少爷,知道您的本质之后,还愿意像我一样对您的,又有谁呢?”黄煜斐还是笑着:“如果你指的是一心一意对我好,那当然有,而且那个人并不是你。”余翔有种被自己逼上梁山的气势:“真的?李先生之所以愿意留在少爷身边,只是因为你一直压抑着原本的自己,宁可伤害自身,也不愿意伤害他罢了。李先生究竟认不认识真正的少爷,您能够回答吗?”“哇,问我这些,你很够票啊,”黄煜斐饶有兴致,“我有想过,宋千对你很不错,在真心喜欢你,你在他面前真的不会有一点点惭愧?却没想到阿翔这样的人某天会有自信对我说出上面一番声讨。”余翔瞬间哑口无言。黄煜斐已完全敛住笑容,笔直地盯牢了眼前泛灰的脸:“经常有这样的人,我想和他相安无事,但他总对我莫名其妙意见很大,自以为很了解我了,事实上完全是主观臆断。”见余翔如自己所料般继续一言不发,他又道:“更可笑的是,他们偏偏都爱去挑战我最笃定的某些事情,在我和珍惜的人在一起时,惹我们两个不开心。余翔,我们认识很多年,你帮我做很多事,从很小我就信任你,也觉得你是那种可以长久交朋友的对象。”最后做了总结:“我以为你不是那种闲人,拎得清分寸,但好像错了。”余翔那张冰冻似的脸孔上,头一次出现要哭的神情。黄煜斐呼了口气,道:“你走吧。”余翔干枯地开口:“票我不要。我不去旅游。”他把信封和解约书一块往黄煜斐手里塞。黄煜斐也没推,接住那信封,却没接解约书,任它掉在地面上,被风吹起一角。他轻声道:“好,我知道了。”余翔还愣在那里。黄煜斐平平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把信封随意扔进绿化带旁的垃圾桶,插兜往楼里走了。并不能说完全没感觉,毕竟从记事起,这位寡言少语的保镖就在身边了。打架是他教的,喝得烂醉蹲着呕吐是他给递的手帕,但去各地比赛领奖杯,去搬一些难找的试剂回实验室,也都有余翔在边上陪着。黄宝仪回香港后,他落在异国他乡里,余翔也是最熟悉的家伙。虽然算不上亲人,但人类都是习惯性动物,就算黄煜斐再怎么“薄情寡义”,他确实曾以为余翔是身边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之一,比他年长,是值得信任和学习长处的朋友。然而,现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懒得去想对错。真要计较的话,余翔的工作并不是别人不能顶替,就算不能,放这样一个死脑筋的,对李枳总是阴阳怪气的家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毕竟有些感情就是时间越长越怪异,黄煜斐并不能控制余翔的想法,还是早点远离比较明智。风吹得极冷,电梯也是一具冰冷的钢铁,回到家一切才暖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有排骨香、水蒸气,以及机器嗡鸣——李枳蹲在墙根,好像很发愁的样子,正热火朝天地研究着新买的空气净化器,见黄煜斐进屋,他就站直身子:“票他没要?”“我扔掉了。”“也可以。”李枳心想真浪费,刚才趴窗边看的时候,底下人就是俩小点,但他看见黄煜斐往垃圾桶里扔了什么,就猜到大致情况。当时就觉得浪费了,可他到现在也没说,因为不想给黄煜斐再增加压力。黄煜斐则蹲下,和他一块把空气净化器调整好,眼见它颇有干劲儿地工作起来,好像这屋里的空气下一秒就要赶上大森林的水平。“我想说了。”黄煜斐忽然道,“就是,那件事。”“成,先好好坐下,咱俩总不能坐地上学古人促膝长谈吧,”李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