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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子下面拉着执骨的手,无声询问:“你总剁别人蛇干什么!”执骨挑起眉梢,一脸懒得理睬:“我就是讨厌软软滑滑的东西。”垂文君一时无言,开口道:“那你去找粗粗yingying的吧。”本是无心之言,忽觉自己说错了话,眼见执骨脸色都变了,容耶奴咳了两声,隐着笑道:“无事,无事,不过几条小蛇而已。”容耶奴有个规矩,逢人见客定要酒过三杯,喝完酒后,身上热血上涌,浑身舒爽,交朋友也随性来的快意。他喝酒向来干脆,这倒是随了执骨的脾性,你来我往几杯下去,也从漠然无言,到了时不时地举杯共饮一下。执骨看着他,问道:“我此时近你身,又喝你酒,等我踏出此门时,会不会也倒地不起?”“何出此言呢。”容耶奴大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你国惯使毒,常要人命于无形。身为五毒国太子,我坐在你身边,可不是想要性命随时取?”扬了扬手中杯,执骨一饮而尽。“呵呵,非也。在容耶奴看来,将军剑法更快,等不及我使毒,怕是已身首异处了。”容耶奴喝过酒后,那双眼睛更显明亮,笑容爽朗豁达,又道:“将军着实好眼力,容耶奴藏也无法藏了。”“你若想藏,也是容易。”这边二人随意寒暄,垂文君却是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回来,不见调笑神情,一脸沉重:“执骨,我先走一步。”“怎么了?”执骨问。“方才有人来传,说乡元村堤坝被破,家园毁于一旦,多人失踪下落不明。”听此言,执骨速站了起来道:“我随你一起。”“我也去。”容耶奴紧跟二人。*事发突然!垂文君快速的分派人手,做好准备,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乡元村。一切井井有条,但又暗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紧张的气氛。前些天才治理好的水患,仅在一夜之间,冲垮堤坝。只是奇怪最近这些天都是万里无云,并没有暴雨之说,怎么洪水突如其来来的这般猛烈。迁徙,救人,修筑。站在高处,看着一望无际被洪水淹没了的村庄田地,垂文君一言不发,背负双手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面对天地。水流夹杂着泥土不断翻滚,枯枝断叶被漩涡吸着到处撞击。执骨站在他身边,望着苍茫凌乱的一片,看那些辛苦劳作了一年,收成却毁于一旦的人们放声痛哭,这种失去家园的痛苦,猝不及防,又直击心底。明明看惯了生死,却在看见一对白头老儿面对死去的孩儿哭的涕泗纵横时,也忍不住的鼻头发酸。终其所有,在自然面前都是那般渺小,不值一提。若上天欲取你性命,拿何来阻止?执骨与垂文君一连忙了三日,几乎没怎么吃喝,这水总算是渐渐退去。来得快,去的也快。容耶奴不方便做些什么,只能打打下手,他似乎不介意身份,当然,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一直做着粗糙的活,可以下泥地,滚泥塘,甚至做很多晦气的事,例如运送尸首。执骨有想赶人离开过,但是垂文君示意无妨。这几日,他与垂文君明显瘦了一圈,此时才方能休息一番,执骨靠在沙袋上,就沉沉睡去了。不知睡了多久,眼前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身边有一人穿着墨蓝色的衣服,偏头对他笑着。身前燃着火堆,明火在夜里跳跃,掀起阵阵暖意。而他身上,正披着一层厚实的毯子,刚巧遮住了深夜里的寒意。“容耶奴?”“叫我阿奴吧。”容耶奴笑了笑:“醒了?”“恩。”带着沉重的鼻音,执骨往上挪了几分:“你怎么在这。”“我带了参鸡汤,找了很久才在这里看见你,还热乎着,要喝吗?”从身边拿了瓦罐出来,舀上一碗,闻到香味执骨才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想起来这几天容耶奴跟着一起帮了不少忙,从鼻子里“恩”了一声,说:“给我吧。”容耶奴将碗递给他,执骨浅尝了一口,道:“不错。”“那当然,我做的。”融上淡淡笑意,容耶奴笑的有些像讨巧的孩子,嘴角笑开能看见一点酒窝,似乎心情很好。执骨有些不可思议:“你会?”“恩,我还会更多的。”他扒了扒火堆:“有机会做给你吃。”“我还会烤羊腿,但是一定要去草原上吃,那种味道才特别,我会烤的外焦里嫩,将汁水全都烤出来,香气四溢,皮脆金黄。可惜啊,这里没有,有机会我请你吃?”“恩。”随意的应付了几下,执骨微微点了点头。望着眼前忽闪的火堆,透过升腾的火焰,他面容有些倦怠。一时没注意,竟然发起了呆。碗从手中落下,跌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片。“没事吧。”容耶奴要来收拾,执骨阻止他:“没事,我自己来。”看着地上碎裂的碗,和洒落的汤汁,执骨不禁想起了一个人。没有几粒米的汤水,和被他一箭射碎的碗,还有那如玉指节上的伤疤。韩栈衣一袭青衫烟雨的背影就这样突兀的跳在他眼前,执骨猛地吸了口气往后靠去,大喘了几口气一脸不可思议。容耶奴见他面色有异,道:“你去休息休息,这里我帮你。”“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只是你都憋在自己心里,这样时日久了,就得憋坏了。有机会我带你出去散心,去猎场打猎,去林间捉山鸡。烤不了全羊,烤个山鸡还是可以的。”执骨望着他,心中有大把的疑惑,但却没有说出。这几日,他们三人都在一起,垂文君再三强调容耶奴可以信任,只是他还是觉得,虽然合拍,却还是不够熟悉,更何况他是别国人,不可信。似乎所有的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可以万无一失,执骨总是这么想的。正发着呆,前方灯火闪动,有人快速朝这边奔跑过来!“将军!请快随我来!”执骨瞬间翻身而起,随之而去。一路上,士兵对执骨解释着,而执骨越听面色越寒。洪水已经渐渐退了,有一具尸体死状极其恐怖,张口睁眼仰躺在堤坝下,身上被水泡的涨开,而脸上已经腐蚀的看不清五官。阵阵恶臭从它身上发出,这战场上无时无刻不见的尸臭味唤醒了执骨最惨痛的记忆。“将军。”“骨头,你过来。”垂文君对他招招手。执骨走去,蹲下,静静观察。“看出来了吗。”“恩。”“你可记得……”“记得。”“我们想办法将它弄上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