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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个大的冶铁工坊,中间是个很大的火炉,四处散落着泥块,还有成堆的柴火,角落里还有风箱。“快干活!”衙役长鞭子一挥,带着镣铐的男人们就开始干活,添柴,拉风车,将烧好的成品从炉子里拿出来。臧缨心中生疑,方制哪来这么多人?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笨重的声响,让臧缨没有发觉后面来人,忽然他的嘴巴被人捂住,他还来不及说话,半推半就跟着那人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人力气很大,应该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臧缨自知自己打不过他,也只好屈从。审时度势,臧缨最会。二人来到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里,“你不准说话,我问什么答什么,不听话就杀了你。”臧缨听着这人发抖的声音,心底发笑,好好一个良民偏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不像。点点头,臧大人最擅长装乖巧。“你是何人,是不是和方制一伙的?”臧缨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是个强壮的男人,一身腱子rou,估计平常干的都是体力活,手指甲有些裂开,或许他干的活并不容易。虽然极力掩饰,可是臧缨眼尖发现那男人手腕上的锁链,看来那些衙役找的就是他。那男人放开了臧缨,一脸不可思议:“您,可是臧缨臧大人?”点头。臧缨很奇怪,这人竟然认识他。“大人,大人,三年前您来监工河道,小的是领队。”借着月色,臧缨再次端详着眼前男人的样子,小虎和眼前的男人有八分像。“你是小虎阿爹?”“对对对,大人您认识小虎,那个孩子好吗?”说到孩子,男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臧缨吓一跳,赶紧提醒道:“低声说,不然会把衙役引过来。”男人自己捂住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点点头。“你们不是死在大水中了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干活。”“那日村长与我们几个商议,说方大人有更好的活计给我们,比挖河沙更赚钱,我们村子不算富裕,听说有更赚钱的活我们当然愿意。可是再问是什么工作,村长却不愿意多说。我觉得奇怪,如果是正经生意怎么会吞吞吐吐,就说自己不干了,很多兄弟跟着我也说自己不干。村长见我们要走,就透露了一些,说在安山上炼铁。”“安山并没有铁矿,不要说安山,整个山安县附近都没有铁矿,为什么要炼铁?炼铁干什么?”“我的脑子转得快,以为他要私铸兵器,先是答应了想敷衍过去,等到了家,赶紧吩咐家人快跑,我还去通知其他兄弟。谁知道,河堤塌了,再醒来,人就在这里了。”难怪,幸存者不是孩子就是几个女人,有力气的男人都被方制以死于水患,尸体要尽快火化,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世人眼前,而方制他平白得了那么多劳动力,在这安山里冶铁铸造火铳。接下来,方制肯定要让百姓不得靠近安山吧。真是个聪明的变态。秦啸等人顺着小路走,却都没有发现臧缨的踪迹,秦啸心中很谎,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不停地看着周围,可周围就是些树木。“陛下,有血腥味。”他受伤了?秦啸催促道:“快去看看。”暗卫踏着轻功离开,没过多久就找到位置,“陛下,是在一处山洞中。”“带路。”山洞里只余一个半死不活的衙役,秦啸让暗卫喂些药,那个衙役才开始喘气。“你可知道臧缨在何处?说出来就饶你一命。”衙役此时也只能说实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挑重要的讲了:“他往北面山那去,拿了有个很大的炼铁炉。”臧缨的簪子还插在那人的眼窝里,秦啸认得这是臧缨的东西,“簪子拔出来,我们走。”暗卫将簪子上的血污擦干净,递到秦啸手中,秦啸闻到上面的血腥味,皱皱眉,“你们先收好。”一行人正准备往北边赶,最后一个暗卫从山洞中出来,手里捧着东西。“陛下。”暗卫恭敬地下跪,将东西呈到他面前。秦啸认得,这是今天臧缨身上的腰带。他将腰带一手抓在手里,心中百味杂陈。“陛下,禁军一个时辰后就到了。”“出发。”少年皇帝身上充满了戾气,在月光下仿佛冒出蓝色的火焰。“你们两个在一起啊,这样就免得我找两次了?”臧缨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方制。“大人,快走,我来拖住他。”方制假模假样啪啪鼓了掌:“臧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男人了?”臧缨知道,他们两人谁也走不了。☆、第二十三章你如果见过他,一定会想要追随他“臧大人可真是有趣啊,这般情境下还如此装模做样。”方制手里提了一口刀,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被一个变态夸赞有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方大人谬赞。”臧缨此人,就讲究体面,说话间已经拢好衣服,除了那条不知道掉到哪里的腰带,一身齐整。“让我来猜猜,方大人想要什么?”臧缨二人已被方制带来的人包围,绝无逃脱的可能。方制也不急,将刀丢给手下,背起双手说道:“哦,臧大人有何高见。”“高见绝称不上,但是我认为,方大人此举,太过冒险。将这么大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身上,可能会血本无归。”“方大人还是好好考虑。”“臧大人是知道我的计划了?”方制围着臧缨走了一圈,边走边盯着他看,“那臧大人可愿助我?”“我现下与方大人说这番话,也是想帮方大人。”陈姓汉子已经被制住,夜风中只余臧缨一人,他一个人以对抗的姿态面对着那一群人。他站得很直,同方制他们离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方制在他面前打转的时候,他的背也是绷着的。方制听臧缨这样回答,起了兴趣,凑近问道:“臧大人要如何助我?”臧缨不知道,却也不能露怯,“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不知道方大人火铳研究得如何,现下是否已初具雏形,却怎么也射不中目标?”方制重新回到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臧大人都知道?可有破解方法?”竟然真的让方制将火铳研究方法摸得差不多了,在没有真正图纸的情况下?臧缨原本只是想套套话,连初具雏形这话也是猜的。这人有这般才华,却走了歪路,臧缨看向方制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上了惋惜。“我不知道。”臧缨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方制用了很大力气,臧缨如今耳朵发疼。“方大人莫急,让我把话说完。我虽不知道,却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