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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誉州无奈地笑:“大妈,我不骗您。这个是透明色。你要想染其他颜色,我给你重染一次。好吗?”“你看,你看,承认了吧?小伙子,做人得实诚点,怎么能诓大妈呢?大妈还好心支撑你生意——”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唐誉州不是个爱与人争辩的性子,便低头拿了几瓶指甲油让她挑选中意的颜色,然后,给她重新染了。乔鸣不放心唐誉州做这生意儿,便在沈烈的摊子旁坐着、看着。他看着他被大妈为难,几次想出口辩驳,都被沈烈拦住了:“唐先生如果想在这里长久做下去,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你帮一次没用的,还是先看看唐先生怎么处理吧。”于是,他就看着唐誉州给大妈重新染了大红色,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人了。还没给钱。对于没给钱的理由如下:“你这是第一单生意,我本想给你个开门红,但是你这小伙子跟我耍滑头,我也不给你闹难看,咱就这样吧。”唐誉州本也没打算问她要钱,听了那话,只微微一笑说:“那大妈以后可要给我介绍下生意啊。”那大妈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敷衍地笑:“哈哈,好,明天给你宣传去。我那些朋友啊,个顶个的有钱呐。”一副沾了便宜、沾沾自喜的样子。乔鸣看她终于走了,冷着脸走过来:“你便要做这样的生意吗?算了,回去吧。大不了我再辛苦些,养得起你。”他是纵然码字累死,也不忍他头顶烈日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活计了。唐誉州没他那么消极,依然是温和愉悦的样子。他喜欢笑,也多半是笑脸迎人。此刻阳光有些刺眼,他便笑得眯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显得温软又娇怜。“乔鸣,你若当我在玩笑,也该让我玩过了瘾再回去吧?”一句话堵死他所有的劝词。乔鸣气得扭头走,没走两步又忍不住回了头。太阳下,唐誉州眉目温润,笑意温柔,整个人平和安静得像是谪仙中人。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呢。与世无争、平和安静,像是空谷幽兰,芳香悠远。多么好的人呐。哪里是他能沾染的?作者有话要说:PS:小受太会隐藏了。唉,可怜的乔鸣只把小受当小羊羔了。(小受做美甲师只是迈入星途的一个台阶,预计2-3万就会结束。感觉文章有些慢热,作者君努力加热中。感谢,欢迎收藏留评)第15章相貌好,品行好,气质好。一个人好的地方有很多。相貌好,品行好,气质好。唐誉州打定主意做个三好先生。他那一个下午,一共给两人做了美甲。一个是卖鞋大妈,耍着小聪明,没给钱。一个是流浪大妈,四十岁上下,穿着土气的碎花衣裤,衣领黑黑的,帽檐更是黑黑油油滴着水儿。她诚惶诚恐地坐在那里,根本不敢伸出那双乌黑的手。“没关系的。”唐誉州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得像是一阵风。流浪大妈像是鼓起了勇气,慢慢伸出了那双手。黝黑的,粗短的,还有细细的伤痕,指甲很长,断裂的很不规则。指甲的颜色泛黄,里面也是厚厚的尘垢。这手太脏了!唐誉州没说什么,从沈烈那里借了一瓶水,给她洗了。然后,又用湿纸一根根擦拭了,最后才用指甲钳。他的动作温柔又细心,像极了记忆中的人。流浪大妈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容颜清俊的男孩子。许是他温柔的笑触动了她,让她忽然有了诉说的冲动。“我女儿、女儿给我剪过指甲的。”“嗯。”“她很爱美,也喜欢染指甲。”“嗯。”他没有看她,专注地给她修剪指甲,做足了一个倾听者的样子。流浪大妈慢慢卸下心房,缓缓说了起来:“她是个很孝顺、很懂事的孩子。8岁的时候就会煮面条,10岁的时候就把家常小菜炒得有模有样。她长得也很漂亮,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脸蛋圆圆的,还有两个小虎牙,任谁见了,都夸这闺女长得好。哦,她今年才17岁。”一般如此的开头都注定是个悲剧了。唐誉州修剪指甲的动作一僵,缓缓抬起了头。前世,他隐约记得一位寻找女儿的流浪母亲。她徒步走了三十二个城市,找遍了大大小小的街巷,可惜,一无所获。有一位记者听说了她的故事,采访她一次,写了个长篇报道,引起全国大讨论。然而,讨论后依然没有下文。关乎她和女儿的故事慢慢淹没在这个嘈杂又繁忙的世界里。唐誉州收回思绪,对着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面对这个寻找女儿的伟大母亲,他是真不知说什么了。唯有做个倾听者。流浪大妈继续说:“她爸爸去的早,我身体不好,她就勤工俭学了。去年中考结束找了个暑假工,然后就没回来了。”登了报,报了警,四处求人、托人找,世界那么大,找一个人太难了。“我听人家说,是被捉进大山了。”“可她还是个孩子啊。还那么小。还在学习啊。”她捂脸哭了。眼睛红红的,鼻涕流下来,跟着汗渍混在一起,污浊一团,看着分外邋遢。唐誉州没有嫌弃,伸手掏出锦帕给她。“请节哀。”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关怀。流浪大妈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勉强压抑住那一声痛哭。大悲无声无泪。唐誉州给她做好了美甲,染上了大红色,显得很喜气。流浪大妈掏出了钱,数了数,一个残破的十元,一个缺了一角的五元。唐誉州接过道了谢,然后,起身跟她拥抱了下,将钱又塞回她旁边的布袋里。当然,顺带补了两张百元大钞。有些温暖,并不需要言明。夕阳西下,流浪大妈在斜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沈烈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忍不住说:“你这样子哪里是来挣钱的,分明是来积德行善了。”这话里有些打趣的意思。唐誉州听了,淡笑道:“真能积德行善了,也未尝不可。”他前世做错了很多事,连累了很多人,这一世若做了点好事,也不枉上天让他重活一场。“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唐誉州听到他的低喃声,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事实上,不止一个人觉得他奇怪。一个正直年华的俊美青年在街边摆地摊,不,摆美甲摊,本身就很奇怪。“哎,这年头男美甲师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呢。”“长得很好看啊,气质也好好,不过做美甲师感觉好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