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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临时从南京赶了来恭贺。陆家父子感念盛情,当即请到盛永江那一桌,与几位总长、次长同坐。虽说是来喝喜酒,但在座的都是一方要员,再添上个秘书便能开会了。此时听了新郎倌脱口而出的四个字,叶秉章笑得极其开怀,侧头向盛总长道:“永江兄,没想到当年大总统那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倒生出一个情种来。好啊好啊……对外铁骨铮铮,对内柔肠百结,方是真英雄。依我看,此子大有前途。”什么真英雄!自个找了个高门女子处处受气,才巴不得人家和你一样吧!盛永江鄙视归鄙视,对侄子一心沉醉美人乡却也满意,遂附和道:“老婆是娶来疼的,我盛家的家风向来如此!”他这一大言不惭,席上其他几个知道内情的却是差点笑破了肚皮,尤其是曾少祺这个老学究,禁不住讽刺道:“盛家的家风自然是好的,就好比盛总长为了不令夫人cao劳,特意纳了七房姨太太来分担,实乃用心良苦。”说的虽是实情,但盛永江倒真不算好色之徒。只是接连死了几个儿子,为着家族传继才接连娶了七房。只可惜妾是纳了,儿子也没生下来,如今还落得被人褒贬,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老曾真不愧是京大的校长,逮着什么人都想教育一二。”□□的梅局长与曾少祺从前一起共事,深知他那点得罪人的才能,赶紧出手解围:“哎呀,曾老今天的身份可不一般,乃是盛家请的介绍人。不若赋诗一首,也聊表对准新人的祝福之意啊!”“行啊,我便吟一首回波词罢!”曾少祺兴头一上来才不管什么时间场合,抽过一支银箸在杯沿上边敲边唱道:“回波尔时栲栳,怕妇也是大好。台上只识继唐,台下无过总长。”这下可好,本想圆个场,却是得罪得更甚了。梅局长头疼之余只得揪着老伙计嚷道:“好你个老曾,上半阙抄袭,下半阙的韵脚都不对了,罚酒罚酒……”叶秉章从一介寒士能爬到如今的地位绝非侥幸,瞧着风色不对,立即举起了酒杯:“行了行了,今天是喜宴,怎么倒把另一位主人家给疏忽了。说来说去还是陆世叔有福气。有益谦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又有个如此聪明漂亮女儿,如今又得了乘龙快婿。该浮一大白!”“酒是该喝,只是这辈分我却有些看不懂了。”杨次长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存心凑趣:“陆董与盛总长是亲家,自然平辈论交。叶参谋从陆主任这边论,却是矮了一辈。怎么个喝法,大家可有章程?”话不说不明,几人中数叶秉章最年轻,盛永江略大几岁,陆良辅比他又再大几岁。可这称呼却是乱成了一团,由不得人不发笑。算来算去最吃亏的还是叶秉章,盛永江倒是抽冷子占了个便宜,外交部的贺司长平素酒量最好,只是两盅下肚就红脸,此时举起杯子喊道:“咳……酒桌上论什么辈分,自然是先干为敬啊!”桌上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诸位军政两届的大佬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纷纷举杯祝贺陆盛结两姓之好,准新人恩爱白头。作者有话要说:明夷:emmm,今天是我订婚没错吧!怎么感觉谁的戏都比我多?第77章半个人妇如果成亲是嫁作人妇,那么订婚以后大约就可以算作是半个人妇了。然而陆明夷对此几乎没什么感觉,她依旧照常吃饭,睡觉,去店里上班。除了盛大的订婚典礼,报上整版的报导,手指上足有六克拉的钻戒,并没有什么证据能显示,她已经与盛继唐订婚了。当然,这是她以为的,大家对待她的态度是有明显区别的。其中以陆太太最甚,在某些方便她似乎更严格了一些,比如不再纵容陆明夷睡懒觉,有事没事就唠叨着让她学些缝纫、厨艺之类的。但在某些方面又似乎宽松了许多,比如盛继唐来过来接她出去玩,陆太太连地点都不问,直接就批准了。“我妈现在对你是不是太放心了,万一你把我拉出去卖了怎么办?”明夷坐在副驾驶座上,边把玩着上方垂挂的一枚小八卦镜,一边抱怨道。盛继唐实在很了解她,一下就戳破道:“以前你不是都嫌母亲管得多么,如今给了你自由,你倒不自在了。再说了,人贩子要卖个人哪有下这么大本钱的。”这是还没过门,就开始嫌弃她花得多了?陆明夷转头就忘了两人不过是协议订婚的事,挑眉道:“心疼啦?心疼就赶紧把你那点聘礼收回去,我们陆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也不至于占你这点便宜。”“退回聘礼?我看起来像那么傻的人么?”盛继唐很早就发现了,跟陆明夷在一起似乎从不缺乏有趣的事,只是这样开着车聊着天,时间就很容易地滑过去了。“那些东西虽是老头子留下来的,可轻易也到不了我手上。与其留给我叔叔和嫡母,还不如送你个人情。之前你母亲还偷偷给我看了一下嫁妆单子……”“什么?”这一下陆明夷可炸了,她的嫁妆是母亲一个人打理的,连大嫂也没让参与。“妈太偏心了,我自己也没看过,干嘛给你一个外人看?”盛九装作凝神细思了一番:“大约是想告诉我,娶你是桩上算的买卖罢!我扫了一眼,还真是挺让人动心的,有房产,有店铺,还有苏州乡下的地。至于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连你父亲之前拿来考我的那个汉鼎都列在上头,我本以为该留给你大哥的。都说皇家重长子,民间怜幺儿,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爸妈一向最宠我……”只是听着他报出来的这些东西,明夷就可以想象母亲是怎样为自己殚精竭虑。都说天下父母心,前世大哥惨死,父亲垂危,母亲连床都起不来,却仍然尽所有的能力为自己置办了嫁妆。只希望莫家能庇护她,让幼女一世无忧。“现在该轮到你心疼了吧?”盛继唐假意没看见她泛红的眼眶,继续以打趣的口吻道:“盛家虽说豪富,可我只是个傀儡,叔父活着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让我沾染家中的财政大权的,看来以后我得靠老婆养了!”呸……谁是你老婆来着!明夷暗自啐了一口,伤感的情绪却是抛到九霄云外了:“你跟我哭穷也是无用,那些嫁妆别说实物,连单子我都没见着。话说你这辆车是怎么来的?不是说所有的钱都投到满庭芳了,看来私房还是不少。”堂堂九爷,穿着阔绰,住着洋房,出门若叫不到黄包车就得步行,可像什么话。似眼下这辆福特,倒还勉强般配。盛继唐笑道:“我就算有私房,也是牙齿上刮下来,能顶什么用。说来这车还得谢谢你才是,堂堂盛家少爷订亲,却要借部里的车,岂不是丢了盛总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