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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在谭景明脖颈上睡午觉的小狐狸一惊,从她肩头掉到了地上。谭隐曜气得要一拳挥过去,被谭景明死死拉住,“曜儿!先动手你说不清楚!”说话间,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便从二楼摇摇晃晃地翻了下来,看着老板手里白花花的银两,转身一把扯开挡在前头的谭隐曜,一脚就踹向谭景明的心口。谭景明猛地飞出去,砸在酒肆的门框上,将木头砸坏了。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阵酒气便飘到了鼻尖下,她猛地往旁一闪,迅猛的巴掌偏了偏,却还是落在了她的右脸上。“姐!”谭隐曜猛地冲过来,一把撞开了醉酒的谭涌。谭涌摇摇晃晃地站在酒肆门前,指着谭景明就破口大骂道,“我生你养你!你却跑去给别人做鸡?!”酒肆开在一个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纷纷往这里看去,有些甚至还点着谭景明指指画画起来。“有钱就非得从这种地方来?”谭隐曜急红了眼,忙过来扶起她,大吼道,“看什么看!我姐这钱是正经挣来的!”“挣?”谭涌冷哼一声,“就这几天,她哪来这么多银子?当□□还要立牌坊?”谭隐曜怒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做?我姐在给王爷做工!这些银子是借来的!”这么一吼,围观的人便更多了,纷纷扬扬地议论开来。“王爷?笑话!”谭涌嗤了一声,“王爷是何等人物,能看得上这个贱人?还是贱人想方设法爬上了王爷的床?”妈的解释不清……谭景明扯了扯谭隐曜的衣袖,决定放弃跟酒鬼理论。“姐!”谭隐曜急得快哭出来,一双眼跟兔儿一般红。谭景明摸了摸自己火辣辣作痛的脸,问道,“肿了没?”谭隐曜干跺脚,“姐!你不解释解释!”谭涌冷笑一声,“解释?我说的每句都中,她解释个屁!”谭景明捂着脸看他,“爹,你是不是现在后悔生我这个女儿了?给你丢脸了?”谭隐曜一怔,急得直拉她的衣袖,“姐,你怎么顺着他的话……”谭涌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他,“后悔!后悔死了!”“行,”谭景明点点头,从怀中摸了张纸,“那不如咱们一刀两断,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她扬了扬手中的纸,“这是断绝书,你要同意了就签这个。”谭涌一愣,瞪着一双混沌的眼珠,指着她叱责,“不孝啊!不孝啊!”“那不签了,”谭景明收起纸,“我娘被你打瞎了眼,给我银子,我要请郎中。”谭隐曜看着随口胡诌的阿姐,默默地往后缩了两步。张氏被打后的确是落下了眼睛不好的毛病,但也不到瞎了的地步。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都在指责谭涌的不是,打瞎了老婆的眼还在外头花天酒地。“我签,我签!”谭涌两大步冲过来,拽着谭景明的肩膀,“纸呢?”谭景明让谭隐曜问酒馆的老板借来了笔,估摸着这酒鬼不会写字,就在他的拇指涂黑让他画了个押。谭景明满意地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折好揣进怀里,朝着围观的群众高声道,“诸位可都见着了,今个儿我们一家跟我爹断了联系,从今往后,我爹再欠债不还,随你们打骂,可别再来找我们家要银子了!”谭涌一愣,听到这话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转头看,谭景明已经拉着谭隐曜,身后跟着那小小的狐狸,挤着人群离开了。他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要是这么断了关系,那些欠了债的商户能把他的腿打断啊!思及此,他便不管不顾地冲开人群追了上去。谭景明十分愉悦。这些日子她早就请懂规矩的文人给她写了一份正儿八经的休书,正愁着怎么哄谭涌画押,却没想到进行地如此顺利。谭隐曜也跟着乐呵,总算甩掉了一个拖油瓶,这能不开心?可姐弟俩没走几步远,身后便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他们回过头去,只见那形容狼狈、披头散发、满身酒气的谭涌冲了过来,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谭景明。谭景明想要往后退几步,男人却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扔到了地上。嗷嗷嗷!妈的揪头发超疼啊!谭景明还没从头皮的剧痛中回过神,就见男人失控地扑了上来,伸手撕开了她胸前的衣襟!☆、第7章跳舞第七“谭涌!”谭隐曜暴起,一脚踹开这个暴虐疯狂的男人,回头看,谭景明正蹲在地上,努力地将碎裂的布料合起来,遮住最里头那层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谭涌!我跟你拼了!”谭隐曜大吼一声冲了上去。谭景明现在无暇顾及那头的扭打,虽然现代人思想相对开放一些,但当街被流氓撕衣还是让人恶心至极。要不是现在实在无法行动,谭景明是很愿意给谭涌一个断子绝孙腿的。她现在很庆幸,那张纸是贴身放的,没有掉出来,否则要是真被疯子一手撕烂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小狐狸皱着小脸爬上她的肩头,伸出宽大松软的尾巴替她遮住一部分敞开的衣襟。“诶,”谭景明意外道,“你还挺有用的么。”小狐狸哼哼两下,“这个人渣,真是谁碰上谁恶心!”它话音刚落下,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件衣袍遮住了视线。“哇哇!什么东西!”沉香钻入鼻尖,淡雅清幽,好闻得很。谭景明好笑地将小狐狸从那华贵的衣袍当中解救出来,又将衣袍盖在前胸站起身,朝来人认真行了一礼。“多谢王爷。”谢愚的突然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纷纷跪下行礼。“这两日你不用去商事厅,”谢愚视线扫过她面上的红肿,一顿,又道,“今日下午会有郎中去你那边问诊。”谭景明愣了愣,面上牵起一个明快的笑容,“多谢王爷体恤。”尽管那张脸有些肿,她眸中清澈的水光却在日光下潋滟波澜,谢愚心中一动,挪开了眼,“衣裳六两银子,在你那百两银子里扣。”谭景明的笑僵在了脸上。去你妈的!就不该信这狗屁王爷!谭景明愤愤地看着这华贵的衣袍,卖又卖不得,丢又不舍得,回家让娘剪了当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