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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狠狠花了五十两,买那姑子一场戏,再买那姑子事成后离开京都不再出现,花的也是很值了。燕老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背地里把她大儿子称为蛇精病的人们的心理感受。此时此刻,做为一个无比疼爱儿子的母亲,她只想满带慈爱地对儿子说一句:——你蛇精病啊!你特么大蛇精病啊!“是我同僚的母亲,因年事已高,不好随他同调去江北,而他在京都又没有旁亲,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便托了我照顾。”燕子恪给燕老太太介绍坐在客座上的那位老太太,“我平日公务繁忙,恐照顾不周,便是买了丫头婆子伺候,亦怕有不尽心之处,恰那日闲聊时无意得知周老夫人属鼠,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人,倒正合了母亲所寻之八字,索性将周老夫人接进家里来住着,也是一举两得之事。”燕老太太脸上的rou直抽抽:把你同僚他妈弄进咱家里来帮着镇邪这样真的好吗?!话说你同僚今年多大年纪了?看他妈这岁数这是九十多岁了吧?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真的能镇住邪煞吗?万一哪天不小心在咱家含笑九泉了你确定不会引起你同僚什么误会吗?然而表面上的礼数总得做到,燕老太太打起精神做出个笑脸来,问向那老太太:“周老夫人今年贵庚了?”周老夫人一直坐在座位上眯眯地笑,看上去颇是慈祥,满头银发绾成个圆髻,上头还插了朵大红花儿,端端正正地坐着,不看燕老太太也不看燕子恪,一个人高高兴兴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燕老太太问完,不见周老夫人有反应,不由尴尬地看向蛇精病儿子,儿子便道:“周老夫人上了年纪,耳朵不大好使。”人之常情。燕老太太只好又提着声重新问了一遍:“您贵庚啦?”“没有没有,”周老夫人听见了,转过头来把眼睛笑成一条线,颤巍巍地摆着两只枯老的手,“我没吃撑啊,就喝了点子粥,这会子都饿啦!”燕老太太:“……”“周老夫人今年九十有三。”她儿子代为答道。“恪儿啊,那仙姑说了,能镇煞的人得放进你那院子里,可这……”燕老太太心道总不能让周老夫人九十三岁上来个老树开花做了你的妾吧!“抱春居打扫出一间客房来就是了。”燕子恪不紧不慢地道。“这怎么行!这老夫人是你同僚的母亲,与你一家子住同一个院子,这成何体统!”燕老太太禁不住提声喝道。“可盛不了几桶!”周老夫人连忙笑道,“一碗就够啦!”“……”燕老太太额筋跳了跳,“恪儿,我看那何先生就不错,虽则做过一阵子舞姬,也不过就让她做个妾室,纳了她也不算辱没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西天路上的女妖之所以总想抢那唐僧做女婿,盖因唐三藏自小到大元阳未曾泄,因而这人才显得金贵,女子元阴与男子元阳亦是同理,既然娘要找人来镇煞,自当找那元阴未泄之人才更为管用,而若那人被破了身,只怕法力要大打折扣,娘要儿纳妾,目的是为了将人放在家里镇邪,若因此而起不到效用,那将之纳来又有何用?娘莫要本末倒置,镇邪是目的,纳妾只是为达目的的途径之一,若这途径通向的终点并非目的地,又何必要走这条路呢?”但凡信佛信神之人便也一定信鬼信邪,燕老太太听了蛇精病儿子的这一番话,细品之下倒真觉得有点儿道理,其实认真说起来燕老太太还是挺看不上何先生的出身的,艺伎嘛,说难听点跟妓女其实差不了几个档次,你若生得丑生得胖能被选入宫中取悦皇帝吗?不能吧,所以说白了舞姬不也一样是个以色事人的玩艺儿么!让这样的人给儿子做妾……确实还是有点儿不大合适……何况儿子说得对,谁知道那何先生在宫里的时候有没有被那位临幸过啊!万一已不是完璧,儿子心里头膈不膈应先且不说,那镇邪的功效真打折扣怎么办?你想啊,一个破了口的杯子和一个完整的杯子盛的水能一样多吗?“可若那何先生当真……这镇煞的效力岂不还是没有多少作用?”燕老太太发愁,总不能找个完璧大闺女进来就在儿子屋里白放着啊,这煞什么时候能镇完还不知道,若是十年八年镇不完,你总不能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吧?等她年老色衰之后再给儿子弄成妾,别说儿子乐不乐意收了,就是她这个当母亲的都替儿子觉得委屈啊。“还有周老夫人呢,两位镇煞之人总比一位的效用大。”她儿子的意思是俩破口杯子能盛的水总比一个完整杯子盛的水多。“可那仙姑说得把人放在你那院子里……”燕老太太是一字字抠着那仙姑的话来严格执行的。“架一排篱笆墙连上抱春居就是了,篱笆墙括出的地面起一套客房,周老夫人同何先生都住进去。”她儿子蛇精病似的主意一抓一大把。把疑似非完璧的何先生和确认非完璧的周老夫人放在一起加大镇煞功效,这想法也是让燕老太太自个儿醉得不轻,直到最后她老人家也没搞明白怎么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事儿被她儿子一搅和就产生了这么样一个神神经经的结果呢?“哦,对了,”她神经儿子还有话说,“那个不宜出远门的说法可以不必理会了,若真是家里人不宜出远门,子忱这么多年在边疆又算是什么?可见此说法有些言过其实。”也是,老二待的那地儿已是远得不能更远了,真要出事早就出事了。燕老太太觉得大儿子说得有理。燕子恪从上房一出来便将一枝叫到身边儿:“去和小七说,早些准备远游所需之物,缺什么便写了单子给我。”这就迫不及待地邀功了?一枝恭声应着去了。……“爹不答应纳妾?”燕五姑娘开心地看着燕大太太。燕大太太含笑点头,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欣慰与幸福。“我就说嘛!我师父本也就不愿意,爹也不愿意,干嘛非要强点鸳鸯呢!”燕五姑娘心下松了大大一口气,差点自尝苦果的她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行了,我这是嫌你总跟我苦着个脸儿腻腻歪歪地烦着我才跟你说这些,大人的事以后小孩子别乱想乱掺和,听得了没有?”燕大太太又绷起脸训燕五姑娘。“行了行了我知道啦!”燕五姑娘欢快地摆着手,“我去找师父说话去!”“你可莫要同何先生乱讲!”燕大太太连忙叮嘱。“我知道!我知道!”燕五姑娘蹦跳着出了抱春居。待去了何先生所居的海棠阁后先吓了一跳:“哎哟这老太婆是谁啊?”何先生死沉着一张脸:“周老夫人。”“周老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