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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回来了。但他还是让丫鬟将衣裳放好了,压箱底就压箱底吧。时间过得飞快,眼瞅着入冬了,天黑得很早,还没吃晚饭,天幕就落了下来,四下漆黑,偶尔北风吹过,幽幽如嘶鸣。王瑞觉得这气氛很聊斋。他决定这个冬天没事不瞎跑。但有事,就得往外跑了。韦兴贤“病愈”出山了,作为知县公子,他重出“江湖”,其他人怎么着也得准备个酒席庆祝一下,聊表心意。于是王瑞牵头给韦兴贤置办了一场庆贺的酒席,其乐融融的吃喝完,宣布韦兴贤重回阳信县纨绔公子的文人圈。按照规矩,韦兴贤要回请,于是三天后,他在自家在城郊的避暑别墅做东,请众位朋友赴宴。说是自家的避暑别墅,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安乐窝和外宅,他爹从不到这儿来,在这个地方他怎么折腾都行。韦兴贤搜罗来八个吟诗唱曲容貌皆佳的伎女助兴,毕竟在许多人看来,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饭很枯燥,有女人还能调节一下。良家女子不会出来浪荡,只能找到伎女,若是伎女会赋诗,身价水涨船高。今日在座的除了韦兴贤和王瑞外,还有看伎女就勾起痛苦回忆的霍柯,霍柯的亲弟弟霍桓,虽然得罪了表哥霍柯但浑然不觉的朱尔旦、还有县学的同窗马萧。除了朱尔旦,其他人都有秀才功名,所以更显得朱尔旦“不入流。”霍柯酒过三巡,朝朱尔旦冷笑道:“你还有闲心喝酒,赶紧找人给你那贱妾看看脸上的黑斑吧。”“找人看过了,医不好。”朱尔旦如实回答:“就这样吧,好看不好看,时间长了都一样。”众人也听说朱尔旦将毁了容的蕊云赎身的事儿,都各有想法,蕊云容貌毁了,便宜落到了朱尔旦手里,总觉得便宜他了,但一想,也不算便宜,毕竟是容貌变丑了,给自己未必肯要。霍柯阴阳怪气的道:“小心给你生个孩子,脸上也有黑斑。”朱尔旦一愣:“这我可没想过,会吗?”马萧嬉笑道:“可说不准,不过若是有胎记,可孩子他娘一样,好认。”韦兴贤听不下去了,盖因为蕊云一介伎女,他又不认识,实在不想让她成为话题的中心:“不说这个了,今日咱们长华书院的秀才聚集一堂,不如借着这大好时机,各自赋诗一首,以作纪念如何啊?”他嘴上说如何,看似要征求意见,实则话音刚落,就自顾自的作上了诗词:“就以‘雪’为题吧,我先来,飞来年少去,任景惧难收。白发添多少,游子谁可知。”“好诗好诗。”马萧吹捧道:“韦兄今年生病没有参加乡试,实在可惜,要不然必当金榜题名。”王瑞嘴唇放在酒杯边缘,装作喝酒的样子,心里骂娘,他不爱参加秀才聚会,动辄就要赋诗一首,作得烂会被嘲笑,在交际圈中掉份儿的。要命的是,这虽然是个架空的朝代,但历代名家诗词都是存在的,根本无从剽窃。霍柯慢悠悠的起身,也有灵感:“满头飞雪成千里,万象无心作四邻。须信风雷非会合,莫教宽窄济工夫。”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坐下后,王瑞拍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表情。霍桓是霍柯的亲弟弟,十一岁就中了秀才,如今不过十四岁,和王瑞他们要差上几岁,平时也不在一起玩,今天他跟来,实在是因为他哥最近疯疯癫癫,家里人放心不下,特意派来盯着哥哥。他虽然是秀才,今年却没去参加乡试,主要家里人和他自己都觉得年纪太小,去了也考不中,而且路上颠簸,身体也受不了。霍桓站起来,礼貌的跟各位哥哥作揖,才颂了一首诗:“雪净无人境,滔滔不自生,此中有真理,安用谢朝恩。”众人一听,嘴上都夸:“好诗好诗,这诗有格局。”放过了霍桓,众人的目光按照顺序放在王瑞身上,期待他作诗。第21章刺激王瑞虽然来到了一个架空的王朝,但历史上耳熟能详的文人诗词,在这个世界都有,简直不给文抄公活路。他硬着头皮站起来,不就是作诗么,说作就作:“雪夜二十年,万劫不可期。乘风复回首,暮雨伤悲魂。”“王兄文采斐然,下次乡试必定榜上有名。”王瑞淡笑道:“过奖了。”幸好有准备,秀才们作诗,无碍乎风霜雨雪边塞寄情,所以他平日里咬着笔头写了几首,又叫家里的帮闲门客帮着修改,着实存储了几首诗,以备不测。今天就派上用场了。王瑞成功度过险关,喝了一杯酒压惊。他安全了,悠然自得的听别人吟诗,跟着大家的目光,注视着朱尔旦。朱尔旦毫无才学,不知道今日会作出怎样的杰作。朱尔旦在作诗之前,一直在酝酿,不是锁着眉头就是摇头晃脑。大家催促道:“朱尔旦,到你了,别磨蹭了。”“好了,别催。”朱尔旦站起来,缓声道:“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噗——”韦兴贤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跟他一样,其他人不是喷酒,就是大笑。马萧笑的最肆意,捂着肚子抖个不停。在场笑得最可气的人是伎女们,不敢露齿,掩口低声笑着。朱尔旦知道被嘲笑了,但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你们为何发笑,我这诗哪里有错吗?雪后就是这样的情景,有使扫帚的,有使锹的。”他这“文采”,根本没救。霍柯笑够了,心情爽快多了,隔着霍桓,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都这样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计较什么?”朱尔旦一头雾水。朱尔旦是大家的开心果,笑过之后,众人心情畅快。接着马萧也作了一首诗:“雪华人共惜,风树鸟应知,清光照我心,天地为君妍。”给诗会画上了一个句号。马萧落座,旁边的伎女便给他喂酒,他喝了,顿觉神清气爽。王瑞熬过作诗的缓解,也觉得浑身轻松,笑容满面的和周围人推杯换盏,不时交流县学中的八卦。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但韦兴贤却不高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这时候外面北风正劲,打着旋儿的吹,仿佛鬼哭一般,凄厉非常。一个伎女哎呀一声的躲在了马萧怀里,马萧笑着搂着她,安慰了几句。突然,窗栏咣当作响,吓得满桌子的都不做声了,静下来听外面的动静。“风声而已,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胆小如鼠。”韦兴贤嗤笑道。“韦兄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们都是胆大包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