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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半夜才回来。冬青道:“我看它往山里去,就算它没甚狼性,但终究是狼,也许想回去看看也不一定。”瑾瑜往山头看了看,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去那边喊一声,让它跟我们一道走。”“那成,我们先走了,你们路上注意着些。”瑾瑜挥手与众人道别,目送她们爬上羊肠小路,消失在前山郁郁的林木中。冬青和瑾瑜又在大伯家待了一日,第二天与陈君然约着去李员外家赴宴。李员外家宅子很大,青砖灰瓦红院墙,门前铺砌石板路,偶有穿着朴素的丫头仆妇进出。陈君然对李员外家的格局轻车熟路,直接就带上瑾瑜与冬青,去了后院的小花园。说实话,瑾瑜有些羡慕李员外这样的生活,在明山镇首屈一指,家财虽比不得名门财阀,却也衣食无忧过得惬意。怪不得李员外考了举人却没往官场走,换做是他有这些家底,他也不愿去尔虞我诈的官场,而是带着娇妻儿女,在小镇过着悠然自得的小日子。几人刚站定没一会儿,一明媚少女如一只彩蝶般,衣袖裙角翻飞,翩然而至。“君然哥哥!”李湘棉一路急行,人未到跟前,欣喜之声已入耳中。陈君然已经习惯李湘棉这般灵动的身影,每次来到李员外家,不出一刻,就能看到李湘棉鲜明的笑容。李湘棉没想到还有旁人在场,一时赧然,假装不在意,动作却矜持不少。看着冬青,李湘棉觉得越看越眼熟,终于一些情景电光火石的从脑海闪过。“你是之前在集市刺绣的那个……jiejie?”冬青点头,道:“嗯,是我,久违了三姑娘。”李湘棉又看到冬青身侧的瑾瑜,好奇道:“你为何会在这?是来参加宴会的么?”陈君然与李湘棉解释来龙去脉,李湘棉樱唇微张,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去年冬青还在街上卖点心,今年就成了举人老爷的妻子。看陈君然和李湘棉互动,冬青心里偷笑一下,拉了拉瑾瑜的衣袖,“瑾郎,我第一次来李员外家,不如我们四处看看风景如何?”瑾瑜附和,“自然,那就陪我家娘子四处看看。”两人说着,离开了小花园,把地方腾给陈君然与李湘棉,暗戳戳盼着他们修成正果。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李湘棉和陈君然都是有些拘谨的。陈君然突然说道:“待我明年从都城回来,就来娶你,等我。”说完不敢看李湘棉的眼睛,急匆匆往外走,“我去看看言卿需不需要我搭手。”幸福来得太突然,李湘棉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我会等……”转身扶着自家丫鬟的肩膀,前后摇晃,“小梨你听见了吗?君然哥哥方才说明年会来娶我!”小梨被摇得头晕,忙应道:“听见了听见了姑娘,您再摇下去,小梨都要见不着姑娘嫁给陈公子了。”李湘棉兴高采烈,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爹爹。来到正堂,却又看见陈君然李言卿和瑾瑜三人,正与李员外相谈甚欢,只得把脚收回去。先等等,等晚上宴会散了,再告诉李员外不迟。李员外很是欣赏冬青夫妻二人,觉得李言卿与这样的人结交,于李言卿有利,比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强太多。宴会还算圆满,人李员外办的宴席叫宴会,他们办的就只能叫宴席。因为他们宴请的是一众村民,只为了吃喝图个喜庆吉利,而李员外则宴请了明山镇大大小小排得上号的人物,图的是互惠互利。外加炫耀,不仅自己是举人,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也考上了举人。特别是对年轻时的情敌林员外,李员外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亲自提笔给林员外写的请柬。你考数次没能中举,而我家有两个举人!李员外还着重感谢了瑾瑜当初那封信,让他把林员外整治得犹如一条瘟犬。说起这些事,李员外哈哈大笑,透着道不尽的爽意。瑾瑜突然觉得李员外像个老顽童般幼稚,但只想说做得好!几人在李员外家歇了一夜,次日启程进了县城。到了县城后,三人马不停蹄去了学院,找老师指点会试要点,盼着一次就能金榜题名。如今快九月下旬,明年二月初九就要考会试第一场,他们还有数月的时间,丝毫不能懈怠。其中还有除去赶路的时间,赶路虽然也能学习,但终究难以专注。黎国沿用了前朝的都城,定都晋安。晋安所处之地,是黎国七州当中最大的州,雍州。廊州距雍州的距离虽然不算最远,却也不短。一些买不起代步工具的考生,要步行至晋安应试,至少冬月就要启程,走上个三月有余,才能在第一场考试之前赶到晋安。所以才会有赶考一说。而瑾瑜准备与陈君然李言卿同行,买一匹马代步,一月左右就能从廊州到达雍州晋安。他们应该是开年才从廊州启程,在二月初五之前到达即可。参加科举考试,县试府试与院试对文字笔迹没有很大的要求,只需要卷面整洁字迹清晰。从乡试开始,就要求答卷必须使用台阁体书写,台阁体写得优秀,无形中都能加分。瑾瑜决定剩下的几个月,用来钻研字体与行文。国情已了解得差不多,四书五经只需要定时温习,再往行文和字体上加些分,应该不至于落榜。为此,瑾瑜专门借了杨天寻的手稿,看杨天寻的行文是如何遣词用句,他只能依葫芦画瓢,希望到时候能把瓢画得像葫芦一些。台阁体则是一种方正、光洁又乌黑,大小平齐的字体。讲究色黑、结构紧密、字体方正、大小一致。在瑾瑜看来,特别像现代刻在碑石上的字体。瑾瑜初始学写毛笔字时,学的是正楷,与这台阁体差距不算大,只是后来他写得快了,会带上前生略有潦草的习惯,往行楷方向偏移。此前参加乡试时,他花了些时间矫正,力求与模板范文一模一样。但因为乡试前他需要钻研的东西太多,用来矫正字体的时间太少,临到考试前夕,没能练得太熟。在鹿鸣宴上,湘王还专门提点他行文生涩。他只想说多此一举,他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还需要湘王拿来做人情。好在他曾经的主职是画画,剩下这些时间用来临摹字体完全不用担心,他把日常能用到的字都找来台阁体模板,就当是画画了。临摹别人的画,对他而言小菜一碟。不过还要与陈君然一起,时不时抽空点制几套挑花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