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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的空城。康大海向玄友廉禀告士兵伤亡情况后,犹豫道:“陛下,为了攻破这一个边境城关,我们损失了足足五千人,伤亡太大了,实在不值得啊!”玄友廉望着远方天空露出的鱼肚白,一张脸却也似那晨露般苍白道:“整顿军队,继续进攻,不许停。”接下来的一个月,梁军攻势猛烈地攻打汉唐,以雷霆之势占领了汉唐边境十五城,汉唐五分之一的疆域沦陷。当然,在如此不计代价的攻势下,数以万计的梁国士兵尸横遍野。汉唐军兵力远远不及梁军,且战且退,绝不正面交锋,一旦城破立即撤守下一个关口,绝不恋战,所以虽有伤亡,但不如梁军那般惨重。玄友廉一心要在短时间内灭汉唐,又让申屠元建派了五万援军过来,继续攻城。汉唐军中得知敌方又新增五万援军的消息后,士气变得极为低沉。李五将众将领聚到身边道:“你们怕了吗?”“李将军,我们不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我们军人的宿命,可是梁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怕我们所有人都战死了,也守护不了汉唐。”李五道:“玄友廉之所以选择这样刚硬直入的进攻方式,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在南方战场上耽搁太久,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进攻的步伐被拖延下来,各方面的压力会如潮水疯涨,逼得他不得不退兵。三个月,只要守住这三个月,将士们,相信我,梁军必退!无论我们丢失多少国土,到时一并收复回来!”李五的话给了将士们莫大的鼓舞,接下来的两个月,无论梁军的攻势如何猛烈迅捷,李五依旧不慌不乱,沉稳应对,能守就守,不能守立即就撤,一切以保存兵力为主。而放弃的城池无一例外都被清得空空荡荡,百姓早已经被疏散撤离,家禽牲口粮草能带的带,不能带的烧,绝不留下任何有用的物资。梁军深入汉唐境内,然而补给却仍靠遥远的后方输送,虽然荆南提供了一部分的物资补给,但梁军已渐渐不支。与此同时,梁军们虽然节节胜利,但用无数血rou堆叠起的胜利太过沉重,士兵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迷消沉,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明天就做为攻城的一个垫脚石,死在了远离家乡的异国城墙之下,尸骨无存。三个月后,李五带来的三万兵马经历无数血战,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而梁军那里就算兵力依旧雄厚,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玄友廉离开都城,举全国之兵攻打汉唐的第三个月初,李继勉带大军趁机攻入京畿道,直逼梁都洛阳,申屠元建带兵抵抗,然而晋军来势汹汹,根本无力抵挡,洛阳告急。与此同时,汉唐王聂鹏出其不意,带着五万大军直接西进攻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攻入了荆南王城,荆南王杨不疏绝望之下,自刎于乱兵之中,荆南国灭。聂鹏灭了荆南后,从荆南国借道,直接带着五万大军绕到了梁军兵力匮乏的后方,给梁军迎头痛击。在洛阳告急,荆南国灭,敌军偷袭、补给不足,军心溃散,朝臣不满的种种压力下,玄友廉抵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下令撤军。这一场来势汹汹的危机在李五坚持苦守三个月后终于化解。将士们登上城墙看向远处陆续撤退的梁军,被胜利的喜悦浸染,欢呼起来。这时一名梁兵由远及近策马而来,抵达城门后立即被涌出来的汉唐兵擒住。李五在城墙看到这一蓦,对身旁的白绪宁道:“去看看,怎么回事。”白绪宁离开,不一会拿着一封信上来:“那人自称是梁帝使者,奉皇命将这封信给你。”李五接过信拆开,里面的笔迹无比熟悉,跟随在玄友廉身边多年,他的笔迹她自然认得出来。上面只简短的一句话。“徘徊花期近,花盛人不归。五里外,河谷亭,盼至。”李五握着信纸,犹豫了片刻道:“备马,开城门。”李五骑上马带着五百名士兵就要出城,李十一听到玄友廉送信约见李五,匆忙赶来阻拦,却没有追得上她,看着她带着一队士兵扬长而去。李五抵达一片原野,一望无垠的绿茵草地上,一条小溪缓缓淌过,小溪边立着一座质朴的木亭,亭中坐着一个单薄寂寥的身影,而在木亭后方的十五丈外,站列着秩序井然的梁军。李五示意身后士兵原地待命,跳下马,独自往溪边小亭走去。人听到了声音抬起头向她看去,淡淡道:“你来了。”玄友廉没有穿盔甲,也没有一点帝王的架子,穿着一身样式简单的淡色长袍,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在头顶,分明是多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小侍郎时的打扮。李五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甲胄,将腰刀解下,扔在了亭外,这才跨入亭中。“我一个人坐在这亭中,无聊地数着天上飞过的飞鸟,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见我。数到两百三十一只的时候,终于等到你了,坐。”玄友廉的态度平静地出乎李五的意料。他摆出那样不计后果、猛烈血腥的进攻姿态,她以为再次见面,他会是暴跳如雷、怒不可扼的模样。李五在他对面坐下:“陛下,好久不见。”“不必违心地叫我陛下,你若承认我是帝王,又怎会离开我。小五,你陪伴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从无二心,忠心耿耿,我以为你已经完全归顺于我,结果一切都是假的,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忠诚于我。”李五道:“对不起,骗了你。”玄友廉道:“灭了两王之乱后,你对我说你要出城巡视五日,那时你就准备离开了,对吗?”“是。”“那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冒险劝降申屠元建,为什么……助我夺`权登基。”李五沉默了一下道:“因为那样……我就再也不亏欠你了。”“呵……”玄友廉苦笑起来,“原来是不想亏欠我,我却宁愿你心中对我有所愧疚。小五,你看,亭外那簇野生徘徊花开得多漂亮啊!”李五侧头看向亭外,刚才进来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玄友廉身上,倒没有注意这亭外正盛开着一朵朵鲜艳如血的徘徊花。“还记得我二十岁生辰那日,你跟我说的话吗?你对我说,以后我每年的生辰都会送我一束徘徊花,你还说,‘过了今夜,便是重生’……我以为那是我俩的开始……”玄友廉站起来向李五走去,俊美皎洁的脸上满是忧伤。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小五,跟我回去好吗?你离开后的每日每夜,我痛苦得几欲发狂,小五,回到我身边好吗?”李五感觉着手上传递来的热度,缓慢地摇摇头,抽出手:“对不起,我做不到。”得到这个无情的回答后,玄友廉身子震动,下一刻他突然动作粗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