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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许顺着命运走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第007章三个月后。蜿蜒的小道上,是一支足有三四百人的流民队伍,都是被叛军占领了家乡,不得不南下逃亡的百姓。队伍走得零零散散,时不时有人往路边一倒,便再也站不起来。李五伸手舔了舔干得出血的嘴唇,抬头看了看烈烈炎日。李文治扯了扯李五的手:“姐,我渴。”李五拿出水囊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开始流眼泪水:“姐,我还饿,我想喝rou汤,我想吃糖糕,我想吃甜枣……”李五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半个干巴巴的馍饼,掰了一小块塞到他手里:“乖,先吃着。”李文治擦了眼泪,拿起馍饼低头啃了起来。“徐叔,你知道我们走到哪里了?”徐敬仪背着三人所有的家当,看上去就像一个带着孩子逃亡的邋遢汉子。他搭了凉棚看了看:“前面就是甘垦山了,过了那道山,咱们就往东南走,不用跟着这支流民队伍了。”自从车队逃出来后,三人辗转流浪,跟着不同的流民队伍一路南下。马在两个月前就在路上饿死了,马rou被徐敬仪割下做成rou干,支撑了半个月,到现在也一点不剩了,三人一路上捕耗子、抓虫子,挖野草,人饿疯了的情况下,只要能塞进嘴里的什么都吃,能吃到馍饼都算是奢侈。这半块馍饼还是七日前一个心善的妇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可怜,塞到她们手里的,然而随后他们就遭遇了土匪,徐敬仪动作迅速抱起两个孩子逃跑,而那妇人和她的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死在了土匪的乱刀之下。朝庭逃亡,叛军霸地,匪寇肆行,这就是李唐江山现在的状况。李五没有想到她平了蕃王之祸,终于守得李唐江山太平了,却一朝重生,再经历一次那个最黑暗混乱的年代。眼见到了正午,午日的太阳非常毒辣,不少流民都中暑倒了下来。李文治已经虚弱得走不动了,被徐敬仪背着。徐敬仪虽是一名孔武有力的军人,三个月的流亡生活也将他折磨得没了原先的精神气,胡子邋遢,脸上的沟壑里满是污泥,只一双眸光还能看得出一点军人的坚毅。“小五,你累不累,要不我背着你走一会。”李五摇摇头:“徐叔,你背着十一已经很辛苦了,我没事,还能坚持。”李文治趴在徐敬仪背上迷迷糊糊道:“姐,我难受。”李五看李文治脸色发白,十分不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热的太阳,他额头上一片guntang,却一点汗也不出,忙道:“徐叔,十一情况不对,好像是中暑了。”徐敬仪一听,赶紧放下李文治,拿出水囊,喂了他些水。李五用身体给他挡着太阳:“十一,有没有好一点?徐叔,不能再走了,我们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嗯。”徐敬仪抱起李文治,三人离开直行的流民队伍,跑到路旁的一块大石头边,将李文治放在石头背后的阴影里。徐敬仪又喂了他一些水,发现水囊空了,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我去取点水。”李五一边拿着衣摆给十一扇风,一边道:“徐叔你快去,小心一点。”“嗯。”徐敬仪跑开后,李文治伸出小手抓住李五的胳膊:“姐,我好难受啊。”“乖啊,忍一忍,一会就不难受了。”“姐,我会不会死啊?”“不会的,别胡思乱想。”不远处传来厮杀惨叫声,李五从石头后探出脑袋,就见一大群土匪突然出现冲进了流民之中又喊又杀。李五赶紧抱起李文治想跑,可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又累又饿,哪有多大力气,跑了两步就跌倒在地。几个土匪已经杀到她面前,没有徐敬仪保护,他俩眼看必死无疑。就在这时,一把箭直直地射进了冲向她土匪心口,她转过身,就见着一只高头大马仰举起双蹄嘶鸣,马背上一个穿着银亮盔甲的少年搭弓拉箭,转眼又射死她身边的三个土匪。这一路上遇到太多的土匪袭击,她根本记不得是哪一日在哪里她会重见李继勉被他救下,原来……就是今日啊。烈日炎炎,李五根本就看不清那少年的面貌,前世她曾无数次梦到这一蓦,想像着那少年的模样,那一定是一个英俊正气的少年,拥有着少女最美好幻想里的所有优点。可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一面。紧随在少年身后的一人跳下马,检查了一下土匪的尸体:“小公子,这是南诏人,应该就是想打劫流民的土匪,不是我们要追的人。”李继勉扫了一眼正在被屠杀的流民,冷声道:“全军听令,保护流民,杀土匪!”“遵命!”从少年身后立即涌出无数精锐骑兵,冲进人群与土匪正面撕杀起来。流民吓得四处躲避,李五也顾不得再看李继勉,赶紧抱起李文治躲到一边。半个时辰后,喊杀终于停歇,骑兵们清扫战场,大部分土匪都被当场杀死,只剩下十几个活的,被押到李继勉面前。李继勉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跪在地下的土匪道:“你们是这片土地的人,如果有谁知道伍隆或是他的队伍的消息,告诉我,我就饶他不死。”一名小兵立即用南诏话将李继勉的话复述了一遍,那几个南诏人面面相觑,几里哇啦说了一堆。“小公子,他们说不知道,没遇到过。”李继勉的眼光在这十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落到跪在最末人的脸上:“你,抬起头来,你是汉人?”徐敬仪抬起满是血的头:“我是逃难的流民。”他取水回来,却发现这里变成了战场,一片混乱,他四处找不到李五和李十一,却被李继勉的人抓个正好。“小公子,他刚才杀了几个土匪,我看他身手利落,不像普通人,给抓了起来。”李继勉跳下马,走到他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突然抽出刀向他的手臂砍去,眼看要砍掉他的双臂,刀锋一转,将胳膊上缠绕的布带划开,露出大臂上一个铁环。“铁血钏?你是禁卫军?”这铁血钏乃是禁卫军统一配备的身份标志,一旦战死,尸体无法辨认时,便是靠这铁血钏来辨明身份。徐敬仪被当场识破身份,镇定道:“以前是的,但现在就只是一个逃亡的流民,求大人饶命。”李继勉笑了起来:“这南诏国哪来的禁卫军,除了跟着李幽那胆小鬼逃到这里的,还能有谁?禁卫军这一路上我倒是遇着不少逃跑的,不过他们怕死,都卸了臂钏怕被别人看出身份,不过就算卸了,手臂上经年累月磨出来的印子也不会消失,一看便知。像你这样规矩戴着的还真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