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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一切实权,只授以无上的虚荣,让其在京颐养天年,并恢复了景儿皇亲贵族的身份,陪伴在赵峥身边。之后,皇上又命亲信之人一一拔除了赵峥在各地培养的势力,各地时局一时紧张不安,就连赫连平治理的这方小小县城也经过了一番整治,百姓个个噤若寒蝉,街上的小商小贩早早地便关门收摊回家了,夜晚再也不敢出门了。我因巧兮的事,几乎是足不出户,外界的一切,于我而言,皆无关紧要。园子内外,早在我失踪后,赫连平便安排了人日夜守着。因此,这座园子不说固若金汤,却也算得上十分安全了。因朝局动荡,县城受到波及,城中大大小小的学院学堂也停止授课,周彦华也得以日夜陪伴在我身侧,毫无怨怼地照料着我与周洲。而沈青,正是在城中渐渐平息后,被周彦华送到了城外一座平静的小村庄。至于她日后的日子如何,想来周彦华早已安排妥当,我也不想去过问。这期间,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算是周炤与赫连平的事了。因赫连平在赵峥意图谋逆一事上建功颇大,他特意向皇上请了一道旨,请求皇上为他和周炤赐婚。皇上欣然同意,也不顾赫连平他爹几番阻拦,一道赐婚圣旨快马加鞭地送到了县城。周炤在接到圣旨时,恁是半天没回过神,却是周彦华接过圣旨叩了恩。待传旨的一行人离去,周炤猛地从地上跳起,一把抢过周彦华手中的圣旨,从头至尾看了许多遍,嘴里喃喃念着:“择日完婚……什么意思?”周彦华道:“依我看,这是子舒向皇上请来的谕旨。”周炤脸色通红一片,愤愤不平地道:“他这是自作主张!我还没同意呢,他这是什么意思?逼婚么?我去找他算账去!”说着,周炤气冲冲便向外冲去,周彦华忙唤住了她:“炤儿,莫胡闹!长安来的人还在子舒府上,你这个时候过去,不是存心让他难堪么?既然有了皇上的旨意,你俩也不用顾及赫连家族的那些规矩了。”周炤红着脸嘟着嘴,跺了跺脚,羞恼地埋怨道:“我才不要这个时候嫁给他呢!为他而死的巧兮尸骨未寒,他就想着娶妻,良心被狗吃了么?”周炤一时嘴快在我面前提起巧兮,周彦华立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意识到时,歉意万分地向我看来。我微微一笑,道:“巧兮生平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赫连老爷能幸福快乐,你们的好事,便是她的期望。”周炤苦着脸道:“大嫂,你别安慰我了。”我与周彦华相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寒来暑往,周洲成长到两周岁时,却比同龄的孩子安静许多,跟在周彦华身边识字学书时,倒真有几分周彦华的神态风仪。两年的时间,足够我一点点忘却过往,在此一方天地里,与家人平静静静地生活着。而我果真没能再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仿佛成了我与周彦华心照不宣的禁忌,谁也不会去提起。而他,许是因当年对我见死不救的事心怀愧疚,待我较之以往更是纵容。我嘴上不说,心里确实因此事对他有些怨念,但也不敢再从他身上奢望太多。对他,我少了曾经的无理取闹和天真烂漫,变得愈发通情达理。这显而易见的变化,常常令周彦华苦恼不已。他常说:“美珠,你在我面前,不再哭不再闹,我总觉着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会哭会闹的那个人,经历了那些生离死别的痛,早已成长了,怎能随意哭闹呢?收到镇子里署名为“赖冬青”的来信时,我忐忑不安地拆开信看了。阿姊病了?可我想不明白,为何阿姊生病的消息是由赖冬青传达给我的?在周炤的陪同下,依照赖冬青信中所述,我再次踏进赖冬青的家门,昔日的垂髫丫鬟已亭亭玉立,领着我们一路穿廊过道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房间内,老者大夫正隔着床帐细细说着医嘱,赖冬青躬身立于一旁认真聆听着,不时询问几句。领路的霜儿见房间内的这般场景,在门外等待了片刻,适时地开口:“赖老板,客人已到了。”听闻,赖冬青忙跨过门,一面将我与周炤迎进了门,一面吩咐着霜儿:“霜儿,送送大夫。夫人那边,请你多多照应着。”霜儿垂首应了一声,便领着老者大夫出了门。我此时也顾不上与赖冬青叙话,进屋便焦急地问道:“我大姊染了什么病?”说着,我已坐在了赖冬青搬过来的绣墩上,床帐被人掀起一角,阿姊那病弱无力的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里。“只是偶感风寒。”阿姊苍白的面容慢慢露了出来,嘴角噙笑地看着我,“我就是想见见你,才请赖老板给你捎了个信。”阿姊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对家人,她一向报喜不报忧。看她恹恹病容,我压根不信她的说辞,转而抬头看了看立于一旁的赖冬青。他瞅了阿姊一眼,随即,对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仍旧有些狐疑,阿姊却是抓着我的手坐了起来,笑着说:“姊姊想与你叙叙话。”周炤却是颇有眼色,立马附和道:“大嫂,你们姊妹叙话。我想去街上转转,顺便为侄子带些点心回去。赖老板,能带个路么?”赖冬青不舍地瞅了阿姊一眼,阿姊报以微笑,他微微倾身,轻声叮嘱了一句:“大夫说了你需静养,别说太久的话。小鱼儿……”我对阿姊与赖冬青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奇怪,听到赖冬青突然唤我,我忙接道:“你放心。炤儿就麻烦你招待了。”待周炤与赖冬青相继离去,阿姊便笑着问道:“小鱼儿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在赖老板这儿?”我点头,又摇头:“不止为这个……大姊,你与赖老板……”阿姊苦笑道:“赖老板向我坦白了心意。可我已嫁人,也只能辜负他的一番深情了。”阿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我愈发不解,斟酌地问道:“姊夫呢?”阿姊脸色骤变,透出无助和悲伤。我知晓,阿姊与佟亚群之间必定出了问题,所以,阿姊才会想要见我,想与我倾诉心中那无法向外人言说的情绪。她笑着说:“这两年,我们姊妹间的联系多是靠赖老板从中传信,我本以为你俩从小便亲近,也没在意许多。可在外人眼中,赖老板去乡里多是寻我,难免落人口舌,再加上有人在亚群枕边吹风,他即便不信,长此以往,也便信了。我倒不在乎外人如何胡说,可他不信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知晓赖冬青对阿姊的情意,可也相信他不会有不当的言行举止。这一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