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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徐锋和柳暮言带着人整库,甲板上闹轰轰的,霍锦骁站在祁望舱房的桌案边泡茶,时不时便看到人影从舱门前晃过。不多时茶便泡好,淡淡的茉莉香弥漫整间舱房,沁人心脾。祁望已将魏东辞请到舱中说话,两人正坐在窗前的交椅上寒暄。“雨前龙井,龙团茉莉?”魏东辞一闻茶香便开口。“你倒识货,这是我们祁爷的私人珍藏,平时连我都喝不着,便宜你了。”霍锦骁笑道。魏东辞听到“我们”一词,忽又记起金蟒岛的事来,那时祁望从他手里把人接走,用的词是……“我的人”?茶泡了两壶,一壶斟入青瓷杯递到东辞手,另一壶用的是祁望惯使的秦权,她呈给祁望:“祁爷,茶。”“多谢。”祁望接茶淡道。霍锦骁最后才给自己倒了杯,小心翼翼地捧着闻香。“这么说来,你今天能喝到这茶是沾了我的光?”魏东辞笑她。“你多大脸啊?就知道往脸上贴金?”霍锦骁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魏东辞摸摸自己的脸,正色道:“这张脸还是挺大的,行走江湖全靠它,贴的金都是道上朋友送的,我自己不贴。”“……”霍锦骁自己就是皮糙rou厚的人,但比起魏东辞还是弱了些。几年没见,她差点就忘了,她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人前正经人后无赖,从小到大斗嘴她就没能在他手上讨到过好,除非她撒沷哭给他看,那他必是要投降求饶的。江湖上对他的评价,什么谦谦公子,什么温敛如玉……有一度霍锦骁以为他们说的魏东辞和她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祁望清咳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表情仍淡淡的。“让祁兄见笑了,我与师妹自小便喜欢斗嘴,太久没见她,一时忘情。”魏东辞便向他抱拳。“魏盟主与小景都是性情中人,祁某倒羡慕得很。”祁望将壶放下,客气道。“祁兄过奖了。”魏东辞看了看霍锦骁,又道,“我这师妹初涉江湖就入东海闯荡,这两年多亏祁兄代为提携照顾,在下在此先谢过祁兄。”霍锦骁欲要回嘴,祁望却已先开口:“魏盟主太客气,小景是我平南的人,这两年替在下分忧解难,帮了不少大忙,都是自己人,我照顾她也是应该。”魏东辞闻言却是目光一亮,不无骄傲道:“那倒是,她怎么着也是我师妹,性格虽然跳脱,又不爱按理出牌,但一身本事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同辈之中能其匹敌的,恐怕少之又少,平南得她,可谓如虎添翼,我这做师兄的与有荣焉。”霍锦骁正靠着书案饮茶,闻言差点把茶喷回杯里。“魏东辞,你夸自己就夸自己,别拉上我。”“有么?”魏东辞挑眼睨她,眸中清光流转,似桃花夹道而放。霍锦骁拎起铜壶过来就给他添水:“多喝茶,少说话。”“别闹了。”祁望轻斥一句,岔开话题,“魏盟主此番前来码头,不知是否有要事在身,可有祁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此番是专程前来找祁兄的。”说起正事,魏东辞便不再言笑。“哦?魏盟主请说。”祁望道。霍锦骁也跟着安静下来。“我想寻一味草药,名为勾鱼草,此药常生于东海外岛,最近不知何故各处医馆药铺都断了货,采买不到。我听闻近日祁兄的船远航回港,兴许会有此药,故冒昧前来打扰。”魏东辞道。“魏盟主言重。勾鱼草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不做药材买卖,船上并无此草,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祁望歉然道,又问,“冒味问一句,魏盟主急寻此药,莫非石潭港出了要紧的事?”“手上有几位病患的病恰好需要这味药罢了,并无大事。祁兄可知东海哪座岛生有此草?”魏东辞毫不意外。“实在抱歉,祁某对药材……还真无涉猎。”祁望思忖片刻歉然摇头。“祁兄言重,是在下强人所难了。”魏东辞微微一笑,又小啜口茶,“今日能得饮此茶,再逢故人,此行不虚,在下谢过祁兄。”“客气了,祁某随时欢迎魏盟主来我这里喝茶。”祁望笑道。魏东辞瞧着舱门外有人不断前来探看,显是有事寻祁望,却碍于他在见客不便打扰,当下起身便要告辞。“祁爷,我有些事要找师兄,今天……”霍锦骁上前道。祁望看了眼两人道:“去吧,你们师兄妹数年未见,是该好好叙叙,船上的事我盯着。”“多谢祁爷。”霍锦骁唇边笑出花,道了声谢便飞快扯着魏东辞的衣袖跑出舱去。祁望失神片刻,很快便打起精神。————霍锦骁扯着魏东辞跑出祁望视线,停在人少的地方后才道:“说吧,你遇上什么棘手事?”日光斜来,照出她满脸严肃。他什么都瞒不过她。“这里不方便说话。”魏东辞道。“你跟我来。”她转身便走,领着他往自己的舱房走去。一路上都有人向她打招呼,又拿好奇的目光打量魏东辞。魏东辞泰然自若,一边走一边默默看霍锦骁的背影。他守了十几年的小姑娘长大了,不会再紧紧牵着的衣角跟在他背后,生怕他将她丢下了,错过的这四年时间,他穷尽一生都补不回来。如此想着,酸楚顿起,他的笑便有了涩意,只是霍锦骁一转头,他又恢复如常。“这是你房间?”他跟她穿过甬道,进了间舱房。舱房比不上祁望那间,但比起她初上玄鹰号的屋子还是大上许多,只是光线不大好。她将马灯点上,关起舱门,这才回头与他坐到椅上,道:“快说,到底出了何事?你在北三省呆得好好的,忽然跑到沿海三省蹚什么浑水?还有,前年你为何要诛杀金蟒四煞?”“打住!”魏东辞忙抬手阻止她,“你问题太多,一个个来。”“快说!”霍锦骁催他。“说来话长,你可知道石潭程家与清远山庄?”霍锦骁点点头,江湖中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魏东辞便将程家与清远山庄的纷争始末并程家中毒一事详细说了遍。“你的意思是,有人从海上切断了勾鱼草的货源?那毒并非清远山庄的人所下,意在挑起两家之争?”霍锦骁沉吟片刻开口。“只是我的猜测,但现在并非追究此事的时候,人命关天,解毒才是当务之急。”魏东辞头一偏,凑近她。霍锦骁垂目想了想,起身道:“师兄可知道此草的模样?”“自然知道。”他点头。她便不说话,起身翻出笔墨纸砚摆到桌上,一边研墨,一边才开了口:“丹青妙手,画出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