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左脚是油门吗，还是右脚？糟了，太紧张了，总是忘记了。叶离水冲出去才发现，除了刚刚的五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奋力奔跑，她一记刹车，猛打方向盘，车身旋转一百八十度，司机惊魂未定，腿软了，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说：“饶了我吧……”

    叶离水喘了口气，打开车门，宛如路怒症的车主：“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

    司机老实交代：“我是司机……我的货车撞在隧道的墙上了。有好多怪人在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这名黑发女孩好像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同情司机的遭遇，只是问道：“你是司机是吗？”

    过了一会儿，司机出现在驾驶座上，他愣了愣，叶离水坐在副驾驶，抱着双手，说：“快点开吧，开到市区。”

    司机启动引擎，他说：“谢谢你，好心……”

    他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说：“这个镜子是坏了吗？”

    叶离水凑过来问：“什么啊？”

    镜子里仍然没显示出叶离水的相貌，司机往后一看，座位上的男人浑身是血，他一抖，腿再次打颤，说：“你莫非就是幽灵吗？”

    叶离水把镜子拆了，说：“什么啊，这样不就没事了。”

    “什么叫这就没事了！你分明是在掩盖真相，我说今天遇到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你如果是幽灵的话，能不能放我一马？或者痛快点，让我直接死吧。虽然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叶离水把镜子放进去，说：“这样，送我到市区，一直开到看见救护车的时候，我就赔偿你今天的所有损失，怎么样？”

    司机说：“真的吗？”

    叶离水往他的银行卡上打了一笔钱过去，司机说：“成交，要多少迈的速度？”

    B国，行政宫。电视里播报着新闻，称这场拍卖会是恐怖袭击，所有的遗骸都被烧成焦尸，看不出面容，多数凭借牙齿辨认死者身份。奇怪的是，监控摄像头未能发现可疑人物，后续跟进调查。

    总统在桌前喝着咖啡，报纸遮住了他的脸。一旁的女秘书给长相清秀的青年泡完茶后，目光还在青年身上停留，青年客气地微笑了下，她给青年抛了个媚眼，再走了出去，留下个倩丽的背影。青年看着背影消失在门后，总统把报纸翻过一页，说：“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要不要考虑发展成血仆呢？”

    “知道我是吸血鬼，她应该会害怕地发抖吧？倒是您怎么还用着女秘书，她们只要一贴近您的身体，就会发现你浑身冰冷，身体僵硬，一点也不像个活人。”

    总统说：“玛莉亚并不是那种人，对你也只是出于异性的欣赏，她有她的骄傲，不会因为自己是女性就想要靠身体上位。这也是我为什么用玛莉亚。”

    “您的秘书不是常换吗？”

    “我的前任秘书曾经都是玛莉亚，很可惜，玛莉亚到了一定阶段，就会消失，你看过小王子的故事吧？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王子，只是长大就消失了。当玛莉亚长大后，她也没有那么美好了。”

    青年笑道：“那么之前的玛莉亚如何了呢？”

    “她们没有那么珍贵了，成为了随处可见的人类，而随处可见的人类是必定会迎来死亡的，因此，我把她们全杀了，埋在同一个地方。”

    “差一点就成为了蓝胡子啊。”青年笑道。

    “蓝胡子吗？不，我们得做神。你发现没有，人类很有趣呢，把未知的物种称为神，神来了，人类就自甘卑贱，跪倒在他们的脚下。就像侵略，如果打不过侵略方，那么被侵略方就会成为二等人，人类的骨气会自动缩减。但是，我们要当人类的救世主。把B国建造成神之国。”

    青年说：“确实如此，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舞台和演员。”

    苍桦，苍帆，仍在郊区作战。目前的场景是，隧道，烧了一半的草丛，被撞毁的卡车一号，被烧毁的卡车二号。

    冲天辫气急败坏地打开车门，从里面抓住司机，明明是个少女，却能轻而易举地把一个成年男子拎出来，她不顾男子的身上着火，单拎着他，说：“如果一个人就能让李守将投降，那么李昭云呢？”

    远方有引擎呼啸。

    苍帆：“放开他！”

    苍桦说：“你想错了，我跟我的堂弟不同，死多少人都不会让我动心。”

    冲天辫说：“真的吗？你要是不参与其中，起码得死一个。我们来呢，就是要你的命，其实这件事跟李守将和这个男人没什么关系，你要让他们陪你死吗？”

    苍桦笑了：“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命牺牲自己。”

    引擎的声音变重了。

    冲天辫说：“就算是杀再多人？原来跟我们一样，视人命如草芥，那就好办了呢。”她松开了手，男子掉在地上，铁片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四溅。苍帆冲了过去，这时候听见突然加重的引擎，一辆卡车迎面而来，三人轻快地攀向车顶，就像攀禽那么灵活。苍帆用手止住颈部的血。

    苍桦走了过去，用符纸变出手术台和手术用具，苍帆把司机抱起，放到手术台上。对于需要修补身体的裁缝来说，缝合血管再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