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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除了张简阳一家,全都是邹家“自己人”。如果纸条上说的“所爱”是母亲,早就可以动手,不必等到他带小阳回家的这一天,那么纸条上所指之人,无疑是小阳了。父亲在生意场上,纵然会得罪很多人,可却没听说过,父亲曾经得罪过家里人。他记得父亲生前,最得意的一件事之一就是在处理家族企业利益这件事,虽然在企业动荡时期也曾经有过不满的声音,可很快便在父亲的手段之下平息下来,他们集团能够维持几十年的蒸蒸日上,和家族成员之间的和睦脱不了关系。和睦吗?也许吧。邹砚突然想起几年前无故去世的一位叔叔,邹砚想到张简阳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遍体生寒。之后的几天他让人查了父亲生前有可能得罪过的人,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家族里都没有放过,可结果却如他所知,并没有找到父亲夺人所爱的蛛丝马迹。他甚至向母亲委婉地打听过,父亲对感情一向负责,这一生除了自己的生母和她,没有招惹过其他人。邹砚的调查至此遇到了瓶颈,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张简阳活在危险之中,虽然已经暗中雇人保护他,但是那双在暗处的眼睛究竟会从哪里射出利箭,谁也不知道。他不敢赌,他输不起。邹砚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如果主动往自己心里插满利箭能够让张简阳不受伤害,那么他万所不辞。他在床边站了良久,轻轻上了床,小心翼翼挨近那个温暖又平静的存在,想在这个人身上汲取一点力量。搂上那人的腰,闭上了眼。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小太阳,还没来及偷取他身上的光芒,就要亲手推出去了啊。·第二天一早,张简阳是被勒醒的,邹砚的手抱在他胸口,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微微挣动一下,邹砚却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时间尚早,张简阳迷迷蒙蒙还想赖床,却见邹砚起身来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又要出门?”张简阳搓搓眼睛,坐起来。“嗯,最近都很忙,今天可能也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邹砚系上领带,没有看张简阳。“哎,还以为今天终于能跟你待上一天。”张简阳泄气地歪倒在床铺上。昨晚不小心睡着了,他刚买的那些情趣衣服完全没派上用场,还以为今天邹砚能够空出来,尽情胡闹一番。邹砚准备出门的时候,张简阳也刚好洗漱好出来,见到邹砚正在穿着大衣,蹭过去索吻。邹砚却在他脸颊上一亲,匆匆出了门。张简阳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摸摸脸颊,心里奇怪道,怎么就忙成这样?是不是自己的假期计划把他逼得太紧了?如果几天假期的代价是一个月不能好好待在一起,那还不如不要假期。他郁闷地慢慢踱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几乎没什么可以吃的。邹砚走得匆忙,也没能来得及给他做早餐。说起来,这一个月来,他好像都没怎么吃到过邹砚做的饭。订了外卖吃完,坐在沙发上打算玩一会儿游戏,刚戴上vr眼镜,却没来由地发起了脾气。张简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开始烦躁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窗帘拉开了,天灰沉沉的,像陈年的抹布,怎么洗都不再清明。可能太久没出去玩,也可能几天没有做,身心都憋出了毛病。我是不是太依赖邹砚了?张简阳想着。他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对方体贴、温柔、有求必应,不知不觉间自己就一头沉溺下去,甘之如饴。久而久之,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就连短暂的分离,也会开始觉得难熬。张简阳游魂一般的在家里游荡了一天,终于等到邹砚回来,立刻迎了上去。一样冰冷的怀抱、一样的寥寥数语,张简阳一瞬间觉得,似乎是昨天在回放。“对了,之前说的去热带岛屿度假的事……”“我也刚好要说这件事,抱歉小阳,最近实在是太忙,度假酒店那边快要完工,很多事情要谈,可能不能陪你去了。”“没关系,我也是想说,你这么忙,我们就先不去了。”张简阳跟着邹砚走进卧室,“我不想你因为我太累。”没想到邹砚先提出了不去,虽然这也是张简阳想说的,不过难免有一丝失望。“嗯,下次吧,忙完这一阵再说。”“好,等你新酒店完工,应该就没这么忙了。”张简阳调整了心情,又重新开始期待起来,没有察觉到“下次”是多么敷衍的一个词。下次、改天、有空,人们好像很擅长在话语中给人无望的希冀,这些能够让人充满期待的词语里,包含的却是无限的等候。下次是哪次?改天是哪天?又是什么时候能有空呢?邹砚看着张简阳重新亮起的眼眸,转身进了浴室,他的心脏跳得无序,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闭着眼在浴缸里泡了很久,邹砚猛地睁开眼,一拳打在了浴缸壁上。☆、37.第37章邹砚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城郊老房子里普通的一间民房,隐没在杂乱交错的狭窄通道间。院子开着门,传出一阵中药味道。他今天在张简阳起床之前就早早出了门,来拜访二叔家原来的司机。虽然二叔的死和他这次收到纸条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关联,他还是决定来看看,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到张简阳的威胁。他早就觉得,二叔的死有所蹊跷。邹砚听母亲说,但是平二叔晚上一个人跑去酒吧买醉后和混混起了争执,最后被几个醉酒的混混捅死在了小巷里。可是平时自制平和的二叔,怎么会一个人跑去酒吧?李伯早已得到消息,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他腿有痛风,行动不便,见到邹砚进来也只能坐着打了声招呼。“李伯,今天来打扰你,只是想问一下我二叔出事时的一点事情。”邹砚开门见山道“你问吧,我能想得起的就都告诉你。”李伯因为患病显露出些老态,头脑却还清明。“二叔出事那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伯回忆了一阵才道:“没看出来,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那他出事当天,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你知道吗?”李伯摇摇头:“少爷平时很是自制,并不常饮酒,当天我没有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酒吧。”“哦?那当天你是有什么事不在?”邹砚立刻追问。“当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