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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识任一怔似的。他望一望大哥大嫂,又去望沈律岑,但马上又看我,那脸色很不好。以为他马上要发作,他却彷佛吸一口气,整整领口,走到沈律岑面前。我和大哥大嫂都一愣。那头识任好矜持似的说:“沈先生,老实说我,我一直是你的影迷,你的每部戏,包括电影我都看过。我最喜欢你那次上封面人物的谈话。”沈律岑说:“谢谢。”萧识任问:“能不能一块拍个照?”沈律岑说:“抱歉,私人时间我通常不和影迷合照,假如你确实是我的影迷,那么你该知道。”萧识任点点头,不说了。他面无表情,再整整袖口,又看我一眼,哼哼两声,也不管大嫂在后面喊他,转身走了。那包厢的门再度关上,砰地一大声,大哥大嫂彷佛也受到震动,双肩抖动了一下。大嫂看我,非常哀怨似的。我感到很不过意,一时难开口。大哥咳了两声,说:“不管了。那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曼纬介绍的人是他?”这是问我,我说:“对。但也不是他说的那样子。”大哥大嫂望向沈律岑。沈律岑说:“这是怪我太忙了。谈好要交往,却不能和一般人一样的模式,可能这样,双方理解上有点出入。”大哥便看我,问:“那天真是谈到了交往吗?”我一顿,困难地说:“谈是谈到了,但是……”大哥皱起眉,板着脸说:“小四,那这是你不对了。怎么也不说呢?让你大嫂得罪了同事。”其实我感觉这不能全怪到我身上。不过也赶紧说:“大嫂,抱歉。”大嫂说:“没事。不过我想小叔不说,可能也是觉得妈要生气吧。”大哥说:“也对。”我不禁看了看沈律岑,他似乎注意到,突然说:“听起来有些什么误会,我应该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我说:“呃?”大哥看大嫂:“那要喊妈他们过来吗?”大嫂看我,问:“这样好吗?”我马上说:“不好!”怕太激动,缓了会儿:“我是说,太突然了,你们看,我是说,呃,我自己找个机会说。”大哥又看大嫂,两人似乎眼神交流了一下。大哥说:“好吧。”从包厢走出来,一路到外面,沈律岑是一言不发。也是外面太多人的缘故,虽然他又戴回了墨镜,但是那身形样貌,一望即知。隐约已有人要靠近过来,甚至拿着手机拍照。我走在好后面,装作陌路人。在大哥大嫂保证绝不会先透露给母亲知道后,我赶紧要走,不多留一时半刻;就这样回去了,母亲一定发脾气,但是也不管了,让大哥大嫂帮忙想借口。而把麻烦丢给他们,刚才吃的当然算我的。沈律岑倒是说他来付,我可不敢。这时餐厅经理出来了,似乎认识沈律岑,过来和他握手又说话,刚好拦住旁边虎视眈眈的一干人。他们两人一块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脚步都快。我一时摸不清沈律岑什么打算了,但我还记得要付钱。结账后,走出去,我想着联不联络沈律岑时,经过领台,在那儿有个女服务生看到我,突然问:“请问是梁先生吗?”我愣了一下,停下来,“有什么事吗?”她说:“请您跟我来。”我有些迟疑,还是跟上去。她带我走了半圈,穿过两个专柜之间的路,那后面有一扇门,进去后,是一条两面方向的狭窄的走廊。她指指右面,说:“请您直走到底,有位先生在那儿等您。”我怔住,她已经掉头走了。我只好过去了,不然也没办法。走到底,倒想不到那里有电梯,而电梯前等着的人是沈律岑。大概听见动静,沈律岑转头看来。我愣愣地问:“这里是?”沈律岑按了钮叫电梯,说:“这边是货运用的,从这儿也能通向地下停车场。”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清楚。我略咳了咳,说:“沈先生,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下,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沈律岑便向我看。他戴着墨镜,并不能望清他是什么目光。可是那嘴唇略抿着,神情无比严正。我顶住气势,说下去:“我记得,那天我并没有真正答应了什么。”沈律岑犹自安静。这时电梯却上来了。门打开了,他不动,我只好先进去。这搬运货物的电梯竟不比外面人坐的宽广,我和他只能面对面地站。门一关,更显得很逼仄。电梯发出嗡隆隆地声响,非常晃。我想着万一掉下去,明天报纸头条不知道会怎样下标题,天王巨星搭乘货运电梯遇意外?反正是一定不会提及我。我不禁去看他,发现他似乎一直望着我。我顿了顿。突然沈律岑说:“你并不想找个人定下来?”我愣了一下,摇头:“我不是不想,只是我没想过——呃,怎么说呢?”沈律岑说:“你以为我开玩笑。”我扯扯嘴角,不语。沈律岑摘下了墨镜,道:“或许曼纬问我认识朋友是比较随意的,但我不是,我既然愿意去,当然考虑过多方面,那天说的原因是一个,在娱乐圈这样久,家里都希望我有定下来的一天,我也想试试看。也不追求一定要什么条件,两个人在一起,最讲究的还是真心,是吗?”我望着他,望着那对沉静的目光,没办法不点头。何况也没有不对,多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说:“那你可以多几个机会认识朋友,不一定一次就要……”沈律岑说:“多一次机会多一点迟疑,到最后谁也谈不成。”看看我,又说:“另外,我也是相信曼纬。”我忍不住说:“他是最靠不住了。”沈律岑微一笑,说:“看来你很不了解你堂哥。”我说:“不不不,就是了解他才这么说。”沈律岑看着我,说:“你也了解他,那么该知道他就算是家人朋友,不顺眼也不会去迎合,不好的绝对看不上,而他介绍了你给我。”我怔怔地看他,一时找不到话。刚好电梯停下了,已经到地下二楼。谈话不得不中断,正好断在这个很微妙的状态下。沈律岑再度戴上墨镜了。他不说话,我也不说,我们一块走出去。突然我要庆幸刚才把车子停在比较偏僻的位子。不然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