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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打算?”一根烟到头,凌煊慢慢道。“还没定下来,家里有些别的安排……”钟轶已经戒烟差不多两年了,闻到烟草味,烟瘾又蠢蠢欲动,他回过神来,道:“那个,我已经没事了,先回去上班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嗯。”凌煊不知再说什么,他们也没有可以再继续的话题。“等等。”男人道。钟轶有点诧异的回过头,见凌煊快速的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丢给他道:“你这个衣服……跟凶案现场似的,回公司吓到小姑娘也不好,不嫌弃的话,就先穿我的。”“不用了……”他心里像是被蛀虫狠狠咬了一口,眼睛扫了一下对方背心下的结实肌rou,慌乱道:“真不用,我从这边随便买件衣服就好,你这衬衫也挺贵的,弄脏了难洗。”他指了指路边的便利店,又对凌煊摊了摊满手干涸的血迹。“那行。”对方也未再劝,将衬衫丢到一边,注视着他的眼睛道:“钟轶,再见。”“凌煊,再见。”钟轶浅浅一笑,在路边挥别了黑色轿车。他们之间很少有如此严肃正式的告别,这样直呼其名显得有些滑稽。钟轶把染了血的餐巾纸投进垃圾桶,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出国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未说过再见。这次补上了,别有下次了。钟轶摸了摸胸口项链吊坠,在心里默默道。12/下午五点三十分,晚会最后一次彩排即将结束,现场导演在进行最后的细节确认。钟轶和龙嘉褀作为合作网站联络方,到晚会场馆与对接公司的人联络时,意外发现电话那端的童家力声音哽咽。自打钟轶接手了这个项目,和童家力打交道的次数比跟凌煊还多,几回合下来,对这个热情老实还略有些二楞子的后辈印象挺不错,便多问了一句道:“小童,怎么了这是?”“我,我……我说不清楚,轶哥你来了就知道了……”听筒里同时传来了彩排现场某摇滚歌星歇斯底里的咆哮。此时司机已经刷了门卡,将车开进了会场,钟轶往窗外望了望,太阳的热力比这巨星的歌声还带劲儿,压根没有点傍晚黄昏的气氛,他“嗯”了一声,道:“我们也快到了,一会见。”龙嘉褀正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哼哼,见钟轶挂了电话,连忙凑过来好奇道:“怎么了?出事了?”“没,估计就是挨说了。”做传媒这一行,新人都是从苦力做起,钟轶也是这么挨过来的,当初在实习的时候,台里经不起压力躲在机房痛哭的小姑娘比比皆是,他已经司空见惯了。虽然天气酷热,但全然挡不住粉丝们想要见偶像的心,会场前门已经有许多小姑娘在排队等候进场,各种明星的应援口号此起彼伏。车绕到了会场后门,两人下了车,一眼望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着,肩膀一耸一耸,仔细看看,眼圈和鼻头也是红的。“轶哥,小龙……”童家力费力地吸了吸鼻子,冲他们招手道。“哎哟,谁欺负你了,快跟哥说说。”龙嘉褀一把搂住了童家力的脖子,拍着对方的肩膀道。“毛裤……”童家力看了看场馆门口左右如同门神一般的保镖,小声道。这两年金属色系毛裤突然被各家大牌设计师青眼有加,各色潮人争先示范,其中一位新晋走红的女歌手,因为全年度92个毛裤街拍造型,当之无愧成为了今年毛裤的代言人。钟轶虽然看不懂这种时尚,也不懂这些名人大热天穿着毛裤凹造型的苦心孤诣,只是一提到毛裤,他便明白了个大概——该女星的团队在业内难搞、矫情的名声,恐怕比她本人在歌坛的名气更大。“我们艺统忙疯了,没去接她们,又没给安排好的化妆间,让毛裤小姐一个人尴尬了半小时,说我们不尊重他们……”童家力说的义愤填膺,激动时还上了手势,恨不得把人给削了。“这就哭了?”钟轶忍不住插了句嘴。“轶哥你是不知道,他们团队的保镖全是一米九几的北方大胖子,你想想我被这么一群京腔老爷们围着怼半小时……我容易嘛我。”听着对方尾音一阵哽咽,钟轶生怕惹得人再哭一场,忙转移童家力的注意力道:“那现在呢?里面怎么个情况?”“唉,就不肯上台呗,说不想唱了,凌总都过去劝了,真心疼我们老板……”这话令钟轶不由一怔,从前凌煊的脾气还是挺倔的,不要说让他劝人了,一言不合揍你一顿都是常有的事,当初他之所以从同级的寝室搬到钟轶他们寝室来,就是因为跟室友因为口舌摩擦演变成同室cao戈、大打出手。“咱们进去看看,在这空说也解决不了问题。”钟轶对两个愣头青道。一般晚会现场的冷气都开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室内和室外的温度相差十度有余,龙嘉褀一进去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抱着胳膊喊冷,钟轶倒是早有准备,忙不迭把搭在臂间的休闲西装外套递了过去。“轶哥真是暖男,一开始我爸让我跟着你,我还挺怕你的,没想到你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龙嘉褀嬉皮笑脸的把外套套上,边卖乖道。钟轶全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几步之外,凌煊背对着他们,正在跟毛裤小姐的经纪人磋商着什么。“凌总啊,你不用跟我们说这些啦,你就叫你们的人拿合同来嘛,我们按合同说话。”经纪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一身粉红色西装,下身和他家艺人同款的标志银色毛裤,十根手指上至少套了五个钻戒,讲话间刻意显摆,一眼望过去,配以他们身后的舞台效果,那叫一个五光十色、眼花缭乱。当事人毛裤小姐正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说话间不时用意味深长的余光扫一眼凌煊。凌煊旁边又围了数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讨好的话,现场的音乐声时大时小,隔着重重障碍,钟轶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对不住,的确是我们这边的疏忽。”凌煊平静的开了口,语气没有刻意逢迎,充满了实事求是的味道。“呀,凌老板也在这儿啊!”毛裤经纪人像刚发现凌煊一样,一脸夸张道:“凌总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好说啦。”“合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先把表演顺利先,一会晚上的演出才是最重要的。”他继续补充道。“话是这样说啦,凌老板,你们手下的人,真是太不尊重我们家艺人了啦。白白把我们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