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事可成

    待到一众大小道士行礼完毕后，虚云老道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即指着坐在一旁的叶秋离，向他们介绍道：“这位小友是来自金陵的青年才俊叶秋离，现在已经后天大乘，随时可以突破先天境界，晋升绝世高手行列，往后你们要多多亲近，多请叶小友指点一二。”

    其实，早在刚刚进入紫霄宫时，武当众人就已经看到叶秋离了。只不过，在发现他仅仅只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小青年后，他们谁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都以为他只是某个门派专门负责跑腿送信的低级弟子，此时来到武当山也是要传递什么消息，随随便便地就可以打发掉。

    他们倒是没有注意到，叶秋离所坐的位置稍稍有一点不同，更想不到，他就是大闹武当山，在武当派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的那个神秘人。此时，听过虚云老道的介绍，得知年纪轻轻的叶秋离竟然是一位准先天高手后，这群人着实大吃了一惊，当即便收起轻视之心，规规矩矩地上前来行礼。

    这其中，更有几个年轻的武当弟子，在看向叶秋离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一脸的羡慕与嫉妒，忍不住暗自腹诽不已：“这同样是二十几岁的人，双方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也不知道别人的师傅是怎么教导的，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拜到那种师傅呢！”

    见到武当众人向自己行礼，叶秋离赶紧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在下叶秋离，见过武当各位高人。”他却是不希望因为态度的原因而让别人认为自己拿骄摆谱，平白得罪了人。

    互相打过招呼后，众人又各自找准座位坐下。

    当然了，紫霄宫中的座位显然不够所有人坐的，那些年轻弟子只能站在一边旁听，坐下的都是掌门、长老之类的武当高层人员，与虚云老道最接近的，自然是武当派的掌门幻灵道长。

    叶秋离不是武当门人，依旧独自一人坐在客位之上。

    待主客双方全部坐好后，虚云老道先是在大殿中环顾了一圈，然后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随即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今天，贫道派遣清松将掌门和众位长老请过来，乃是有一件要事相商。这位叶秋离小友意欲用洗髓、培元二丹换取本门秘藏的祖师功法《鱼龙九变》，贫道本欲直接拒绝，但是叶小友提出《鱼龙九变》乃是全武当的财富，怎么处置应该征询全派的意见，贫道一人的决定无法代表全武当。仔细考量之后，贫道认为叶小友所说有理，故此特地请众位过来，商量一下是否要破例与叶小友交换秘籍。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听着虚云老道简洁平和的解释与说明，叶秋离不由轻轻点了点头。这位老道倒是没有歪曲事实，基本上保证了讲述的中立性与公正性，没有趁机给武当众人施加什么偏颇的影响。否则的话，他想要成功交换到张三丰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籍，恐怕又要增加不少麻烦了。

    不过，暂且不说叶秋离究竟如何思想，先来看看武当派的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表现的。

    听到虚云老道说起需要商量的事情竟然又是有人找上武当山，想要得到张三丰祖师留下的《鱼龙九变》后，一些脾气暴躁，自尊爆棚的武当弟子，也未仔细思考其中的不同，当即便挺身而起，对着叶秋离怒目而视，口中连声喝道：“好个狂妄无比的小子，竟敢打我武当秘籍的主意！今日必定让你来得去不得！”

    这些人倒是各个义愤填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其他人也是满脸不忿，怒火中烧，只是碍于长辈在场，没有当即发作而已，不过面色同样也十分难看。很显然，叶秋离的要求已经触及到他们最根本的禁忌了，由不得他们不剧烈反弹。

    确实，身为武林泰山北斗之一，武当派早已威震江湖数百年，声名赫赫，路人皆知。这些人能够成为武当派的核心弟子，哪个不是骄傲无比的家伙，平时行走江湖时，恨不得将头昂到天上才好，此时听闻叶秋离上门讨要祖传功法，自然是认为叶秋离重重地扇了武当派的耳光，落了武当派的面子。而打武当派的脸面，自然就是在打他们的脸面了，他们怎能忍受？！

    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虚云老道用的是“交换”二字，说话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反对交易的暗示。倒是边上几个站着旁听的低辈弟子耳朵比较尖，听到了虚云老道口中说出的“洗髓丹”与“培元丹”这两个名字，顿时兴趣大生，神情大动。因为这两种丹药实在太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了，光听名称就让人觉得仙意盎然，很像仙侠小说中出现的那些仙丹灵药，吃上一颗立刻平添几十年功力。

    心里对这两种丹药有了高度期望的猜测后，这些武当派的低辈弟子们自然也随之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纷纷交头接耳地，互相打听起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功能效用、来历传说。他们之间充满兴奋色彩的议论纷纷，明显与那些怒气勃发的同门大相径庭，一时间却也形成了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注意到自家弟子交头接耳，不成体统的表现，坐在座位上的几位武当前辈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岂不是在外人面前丢尽了武当派的脸面！有那对弟子要求比较严苛的人，立刻便要出言训斥。

    只不过，他们已经涌到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又立刻收了回来，因为他们也注意到，众人议论的正是洗髓丹、培元丹这两种传说中的神药。

    作为修炼积年的老江湖，他们自然比那些低级弟子更加清楚这两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奇作用。因此，乍听到如此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后，各位老年道士、中年道士，个个神形失色，目瞪口呆，不由得纷纷目视虚云老道，面带着焦急的询问神色。

    见到众人同样吃惊不已、举止失措的模样，虚云老道的心里立刻平衡了许多，自思自己当时听到这两种丹药时的惊讶表现也算是人之常情，并未太过失态。自我安慰一番后，他也没让众人等待太久，轻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后，随即便确认道：“不错，正是传说中的洗髓丹和培元丹，叶秋离小友已经服用过，确实有奇效。”

    得到虚云老道的确认，询问的武当众人立刻欣喜若狂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用目光互相交流示意了一番。与此同时，平静的大殿中也轰然喧闹起来，有知道洗髓丹、培元丹作用与来历的人，赶紧向周围其他人添油加醋地讲解起来，大肆卖弄自己的知识，仿佛吃了这两种丹药，不用修炼，立马就能变成先天高手一样。

    发现大殿内众人的情绪，竟然就这样被小小的洗髓丹和培元丹完全调动起来后，虚云老道不由有些后悔不已，觉得就这么将武当众人请过来实在有些太过于草率，应该事先通个气，设定好谈判的筹码，不能让叶秋离占据太多的优势。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再也补救不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落入叶秋离的算计。

    又过了数分钟，发现大殿中的众人依旧议论不休后，虚云老道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后，再次开口问道：“叶秋离小友愿意用洗髓、培元二丹换取《鱼龙九变》，众位意下如何？”

    这一次，武当众人虽然依旧十分激动，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混乱，稍稍喧闹了一会儿后，很快就秩序井然起来。除了几个辈份较低、年龄较小的人依然在小声议论着，年龄较大的几位老道，就仿佛事先约好了一般，纷纷闭目端坐在座位上，沉吟不语，不发表任何意见。

    看他们不动如山的模样，好像早已神游天外，万事不再关心。只不过，稍微注意一下他们那微微抖动的眉毛和热血上涌的面皮，却可以发现，他们的内心中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作为武当派的掌门，尴尬不已的幻灵道长见众人全都不说话后，不得不过场面似地应了一句废话：“全凭师叔做主。”之后也开始闭目神游。很显然，他也与那些老道士一样，表面上一副无动于心的超然模样，实际上各个都紧竖着耳朵，时刻关注着大殿里的动静。

    见此情景，叶秋离不禁哑然失笑：“恐怕最关心洗髓丹和培元丹的，莫过于他们这些修炼数十年，有望突破先天境界的老道士了。以前是资源和条件不足，突破无望，只能安心等死；现在却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就摆放在他们面前，只要服用了这两种灵丹，凭借他们几十年积累的深厚内力，突破先天境界几乎十拿九稳。到时候不说追求更高的境界，单是先天高手150年的寿元就足够他们心动了。人还是活得越久越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