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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夺。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姬清知道他说得是什么。笙歌若是在的时候,别说月笙箫他们见不到姬清的面,连作为侍从的文珩都要退一射之地。一些亲身接触的服侍,笙歌不肯假手于人,文珩便渐渐边缘化了。虽然是情人之间理所当然的亲昵,从职场的角度看,就越俎代庖,抢了文珩的工作和帝王的信重。更何况,笙歌总觉得寝殿的香料熏染久了,对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只放一些时令的鲜花果香来调合。某种程度上,就几乎是明明白白的怀疑文珩的忠心了。姬清亲自扶起他:“起来吧,笙歌只是喜欢孤,小孩子有些粘人,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孤对你并无不满,不必惶恐。就按照以往做事吧。笙歌这里,他喜欢做什么,孤都尚且无可奈何纵着他,你便也由着他吧。”文珩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握紧,低垂的面上,眉毛眼角都是柔顺,像是雨天里被淋湿了似得,沉着一点孤寂的落寞。“是。”紫宸宫的风雨飘摇,因为还未迎来帝王最后的雷霆之怒,令众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惶恐猜测中,人人自危。这件事在朝歌城的士族眼里,便是怒意勃发了。虽然帝王未有定罪,但是流传出来的消息就足以点燃舆论的怒火。明明是犯案的侍君嘴里攀咬的其他人,涉案者互相之间的污蔑、倾轧,也未必没有因为各自家族之前就暗潮汹涌的敌意不满,搅浑水的就更多了。但是,在这些同仇敌忾的士族眼里,这件事的性质就不是后宫之间的阴私陷害,而是帝王昏聩,凭着一点捕风捉影、空xue来风,就要逼死世家名门的芝兰玉树。是的,涉及到利益一致,不管那些贵族子弟是不是祸乱后宫了,帝王总是此事的受害者,然而从这些士族嘴里说出来,帝王反倒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成了这个始作俑者。姬清摸着笙歌的头发,温凉的声音压着一点冷意:“本来想在你面前稍微做个好人的,就是成全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士族欺人太甚,孤不可能退让。”笙歌握着他的手,眼中有忧虑却无迷茫:“这件事太古怪了,好像故意要激化王上和士族之间的矛盾。这件事如果稍有不慎,恐怕他们会借机对今年春闱实行的明经分科制横加生事。一时的退并不会如何,只怕王上太强硬,正好中了他们下怀。”姬清唇边掀起一点笑意,慢慢捂住他的眼睛:“这就是棋盘上的杀招,无论怎么走,都会有下一步等着你呢。明知道,也不能避开退缩。害怕吗?”……只要军队虎符还在姬清手里,士族们的反对憎恨,就只能是暗地里的蠢蠢欲动。除了写点诗词骈赋,明里暗里嘲讽一下朝廷黑暗,他们还能怎么样呢?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爱惜羽毛的世家大族,舍得牺牲自己明目张胆的反了。文珩从外面走进来,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和帝王亲昵靠在一起的笙歌,很快移开视线:“陛下,冷宫里那位说,他有重要的事亲自向您禀报。”姬清的下巴搁在笙歌的肩膀上,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平静的看着他:“这种事情,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吗?”文珩抬起头,目光温顺:“他说,那两个人没有死。奴不敢擅自做主。”啧,把整个紫宸宫,乃至朝歌城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始作俑者结果没有死?“你验的尸,世家自己领回去的人,结果跟孤说,人没有死?”文珩跪俯在地:“陛下息怒。两具尸体体型特征都对得上,毒药又太过霸道污损了面部。只凭借身边的配饰确定的身份。然而,此时事关重大,文珩一时也不敢肯定,当初有没有出错。”姬清支撑起身体,漫不经心:“那就去听听他怎么说吧。”笙歌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来了。是个极为眼生的侍读,从长相上看,比一般的世家子弟五官轮廓都更为硬朗,更符合姬清的喜好。按理来说,怎么样也会在御前露过面。然而姬清并不认识他。姬清朝文珩偏了偏头:“这个人,是触犯了什么?”“回陛下,他叫宋彦成,丽城宋家的公子……”“孤问得是,他为什么关在这里。”文珩没有说话。正当姬清奇怪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冷冷的嘲讽看向他:“因为有人检举揭发,在下和宠冠后宫的笙歌公子有染呢。”姬清:“……”站在旁边的笙歌没有丝毫慌乱,好奇的问道:“难道无凭无据就有人污蔑你了?”男人脸上尽是高傲嘲弄:“自然是证据确凿,怎么不问问文大人呢?”姬清的声音极轻,这也代表极怒:“文珩。”文珩犹疑不定,但这种时候,再没有交代,帝王的怒火绝对不是他想见的。他亲自走到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侍从那里,拿出一卷画轴。接过画轴的不是姬清,而是笙歌自己。他的眼中有一点好奇,除此之外就只有坦然平和。画轴松开,便自然的垂落下去,彻底在所有人面前露出真容。画上是林下抚琴的男子,宽袍大袖,风姿俊逸,长发未束,一派神仙人物的风流朗然。似是微微抬起眼笑看作画的人,眉目里流露一点熟稔含蓄的温存来。画中的人,和打开画卷的人,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这是谁。这是帝王当年初识,情愫暗生的徽之公子。即便早知道自己和那个人像,笙歌此刻也大受冲击。像一顶钟猛地砸在心上,他下意识就去看姬清的脸。姬清这一次却是戴着面具的,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他的眼睛。而那眼神向来都冷冷淡淡的,读不出多少情绪。能看到的就是,姬清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手中的画,没有移开一点。笙歌的手和他的心一起颤了一下。作画的人极其传神,即便是姬清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剧情说笙歌和徽之长得像了。这个角度看上去,还真是……应该说,笙歌就像七年前的徽之公子。一个十八岁,一个现在都二十五岁了。姬清心里想得却是,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五年而已,反正他是看不出来,画中的神仙人物和见面就要喂他毒酒的将军是一个人。若不是旁边的题字,搞不好他还真的会以为这是画得不神似的笙歌。“宋,彦成?”姬清伸出手指点着那个人,目光却仍旧出神似得望着画作,“你为什么会有他的画像?”宋彦成从始至终都很沉得住气,似乎打从心底就没有一点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