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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女傅知道了,一定会去奉国公府告诉我娘的……”欧阳少傅抬手止住她,望向骆秋迟:“这个事情,的确不能说出去了,能尽量化小就尽量化小,骆秋迟同学,你就别跟他们几个臭小子计较了?”骆秋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一双清亮的眼眸能望进人心底般,欧阳少傅不由就有些发虚,忙拉过一旁的宣少傅,示意他开口:“阿宣,你怎么看?”宣少傅在书院中向来沉默寡言,只与性情奔放,爱说爱笑的欧阳少傅交好些,问他的意见,其实就等于拉个人做和事佬,劝劝骆秋迟就此算了。屋中,宣少傅淡淡看了一眼骆秋迟,忽地开口道:“就做蛇羹汤赔罪吧。”“听到没,宣少傅也是希望大事化……”欧阳少傅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霍然瞪大了眼:“什,什么,阿宣你说什么?”“我说,就按照骆秋迟同学说得做,无论何人犯了错,都应当赔礼致歉,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这没什么不对的。”宣少傅淡淡掀了掀眼皮,还是一副波澜不起的语气,却让屋里众人为之一惊,尤其是一直没吭声的付远之。他怔怔望着宣少傅,有些难以置信,所有院傅之中,他最为尊重的就是宣少傅,因为他自己最喜算术一门,所以对宣少傅也格外亲近些。可他一直了解宣少傅的性子,沉默寡言,无论怎样都不会与人走得太近,像这样直白地为人说话,还是头一次。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付远之心中升起,他看了看骆秋迟,眼底有什么沉静不明,如冰冷深渊。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总算收了场,竹岫四少最终还是领了罚,悻悻出门,骆秋迟走在最后头,却在迈出门槛时,被宣少傅轻轻叫住了。月下门边,那身长袍清秀文雅,递给他一串黑曜算珠,淡淡道:“日后如果他们还来寻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会替你做主的。”骆秋迟一怔,有些不知所措,那宣少傅便走近了些,压低声音:“我是第一任麒麟魁首,同你一样,出自寒门。”这一下,骆秋迟瞳孔骤缩,还来不及回应时,那串黑曜算珠已塞入他手心,宣少傅用只有他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道:“已过世的魏于蓝,魏少傅,乃我至交好友,亦是我毕生恩人。”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骆秋迟,意味深长:“不,是许多人的恩人。”“你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出色的,好好在宫学念书,日后必成大器,魏少傅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万分的。”骆秋迟脑中乱作一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嘴唇翕动间,那宣少傅摇摇头,微微抬手:“不必多言,放在心中便好。”台阶上众人好奇望来,不知宣少傅拉着骆秋迟在作甚,付远之眼尖地瞥见那串黑曜算珠,脸色一变。等到宣少傅走下来时,欧阳少傅不由问道:“阿宣,你怎么把你的黑曜算珠给骆秋迟了?你跟他说了些什么?”那黑曜算珠常年系在宣少傅腰间,算作他的贴身信物了,当下,月光投在他清秀的眉目上,他只淡淡道:“没什么,他对算术不甚感兴趣,我倒瞧他是个好苗子,激励了几句罢了。”“可也不用……”欧阳少傅还想说些什么,宣少傅已经一抬手,走到了付远之面前,清声道:“远之,你身为师兄,要对同门师弟多多关照才是,日后骆秋迟若在算术上有任何疑难之处,你都需悉心解答,宣少傅知道,你向来是个聪慧谦逊,秉性可贵的孩子,相信你一定不会藏私,定会倾囊相授,对吗?”冷风吹过付远之的衣袂发梢,他怔怔地看着宣少傅,看着这位心中一直崇敬的师长,许久,才滚动了下喉头:“是,宣少傅。”他低下头:“学生谨记。”双手掩入袖中,一点点握紧,直到宣少傅与欧阳少傅结伴而去。骆秋迟走上前来,俊逸面庞似笼薄光,嘴角含笑:“付师兄,不用劳烦你了,我日后若在算术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会亲自去找宣少傅的。”他说到这,将那串黑曜算珠在付远之眼前晃了晃,有意无意地发出一声低笑,付远之目光一颤,身旁的孙左扬已经气不过,将他一把拉走,“阿远,别理他,这狂妄小儿,还当阿远稀得教你吗?”骆秋迟吹了声口哨,也不去理睬他们了,只快步凑到闻人隽身旁,一弹她额头:“小师姐,师弟我都被你看光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他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皆能听见,闻人隽当即红着脸急道:“哪,哪有看光,雾气那么大,分明什么都没瞧清!”“哦?你还嫌没看够啊?”骆秋迟故作惊奇。“不,不是,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那你就没点表示?”调侃的语气中,似乎好像也要看回来才算扯平,付远之听得心中血气翻腾,当即就想上前,却听骆秋迟又嘻嘻一笑:“你怎么脸红了呀,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还要看回来吧?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君子,不行越墙之事,我呢,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听说小师姐一双手生得巧,能写能画还能下厨,这样吧,你也给我做顿饭,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如何?”闻人隽伸手扯过骆秋迟,压低了声,又羞又急:“老大,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连偷看男人洗澡都敢做,还有什么怕被别人听到的?”骆秋迟凉凉一笑,忽地拔高声音,月下眉目飞扬:“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呀,明天中午,十方亭那,我等你!”付远之脚步一顿,身子冷立风中,一张俊秀脸孔半明半暗。孙梦吟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当下再也忍不住,也羞答答地凑上前来:“骆师弟,这次实在是我们唐突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也愿意给你做顿午饭,聊表歉意……”孙左扬气得快吐血了,连忙大手一拎,粗暴地拽过自家meimei:“住嘴吧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姬文景在一边冷笑了声:“如狼似虎,不知自爱。”他眸光似不经意瞥过赵清禾,叫赵清禾一哆嗦,张嘴想说什么,却到底低下了头。那边骆秋迟已摆摆手,似笑非笑:“不用了,你若给我做顿午饭,只怕令兄会把那十方亭都给拆了,到时我连个落座赏景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免了吧,在下无福消受。”孙梦吟吃了瘪,不甘咬唇,又被自家大哥拽着,一腔羞恼无处宣泄,扭头瞧见姬文景唇边还挂着一丝冷笑,立时尖声道:“姬文景,你冷嘲热讽个什么劲儿,这赌约还不全都是因你而起!”“你说什么?”姬文景脸色微变。赵清禾吓得魂不附体了,瞬间拉住孙梦吟,结巴道:“不,不能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