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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遥:“……”他左手拿着油麦菜,右手拎着黄瓜,左看一眼,又看一眼,最后得出结论:“要不然……我们还是订外卖吧?”顾帆幽怨的看着他:“说好的有你在就不吃外卖呢。”姜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下砸的他一口老血闷在胸口不吐不快啊,“额……我家也没菜了,要不然……”顾帆歪着头冲他眨眼睛,“你就做吧,我保证你做成什么样我都吃下去。”姜遥:“真的?”顾帆:“真的。”他顿了顿,又说:“不放辣椒就行。”姜遥转身又进了厨房,进去前他还很感动的说了一句:“我就喜欢你这种对我充满了迷之信心的样子。”顾帆:“……”这句话……姜遥今天说了第二遍了吧,他这么重视别人相信他?顾帆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拿着姜遥的复习资料起身向厨房走去,然后半靠在厨房外的墙上,他朗声说:“姜大厨,你慢慢做菜,我给你念题。”姜遥正在洗油麦菜,他回头看了顾帆一眼,笑道:“那好啊。”顾帆清了清嗓子,拿着资料从头开始慢慢的读,他吐字清晰,嗓音润泽,一字一句的慢慢漾进耳朵里,听得人心花开了一把又一把。姜遥的心被他的声音刮得痒痒的,他想:顾帆这嗓子不去当个播音员或者配音演员真是可惜了。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切黄瓜,居然神奇的没有切到手,黄瓜片还整整齐齐,厚薄均匀,啧啧啧,这功力,姜遥自己都佩服自己。菜已备好,调料也都很齐全,顾帆这人,虽然不自己做饭,但是他家的厨房里摆满了各种调料,很有烟火气。青菜被来回翻炒,与油、盐,各种调料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滋滋”的油声和锅铲翻动声很大,把顾帆读书的声音盖了过去,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字穿过金属碰撞声落入姜遥的耳朵里,姜遥本来想要告诉顾帆停下来不用读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莫名其妙的不想说了。姜遥的嘴张了又张,几句话在他舌尖喉头来回翻滚,越滚越小,他最终还是没开得了口。顾帆其实也没读几分钟,等姜遥炒好菜,顾帆就忙着端碗拿筷子,张罗着要吃饭了。姜遥把菜端上桌,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他皱着眉苦思冥想了几分钟,最后“啊”了一声出来。顾帆:“怎么了?”姜遥:“好像没做主食?”顾帆:“嗯……我家本来就没有米。”他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茶几上的两个剩包子上,“要不然,就吃早上剩下的包子?”姜遥盯着包子问:“要不要热一热?”顾帆诚恳的说:“直接吃我也不介意。”姜遥皱眉:“冷着吃容易坏肚子,还是热一下吧。”他没等顾帆回答,就自顾自的拎着包子进了厨房。顾帆:“……姜同学你可真像个啰啰嗦嗦的老阿姨。”姜遥把包子放在蒸锅里,他瞥了顾帆一眼,语调慵懒中带着笑意,“你这形容真客气,我表妹直接说我和她mama一样啰嗦。”顾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墙壁和地砖的交界——那条细细的墙缝。眼神空泛而茫然。是吗?姜遥像mama一样啰嗦吗?不,顾帆的mama从来都不啰嗦。她甚至……忙到和顾帆说不上几句话。第四章(上)顾帆总觉得,他这种“外热里冷”的性子跟他的家庭条件有关。顾帆的父母,说不上相爱也说不上不相爱,他们都是更重视事业的那种人,他们对彼此很满意——因为他们能够互相理解并且互利互惠。他们对顾帆也很满意——因为顾帆聪明又懂事。懂事是个好优点,往大一点说这叫做“识大体”。古今中外的人才大都会被夸一句“识时务,识大体”。虽然并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自己愿意去识这个大体的。反正顾帆是被逼的。顾帆从小到大,只有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会总缠着爸爸mama要抱抱。懂事以后,他连钱都很少向家里要,虽然顾帆的爸爸mama很以给他撒钞票为荣。他们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很溺爱的,不过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只是费钱,而不是费事。长此以往,顾帆就略微缺了那么一点——爱。缺爱不缺钱的顾帆既没有长成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也没变成一个傻白甜阔少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点轻微“心理疾病”的普通人。他的“病”就是他喜欢别人为自己“费事”,越费事越好,越麻烦他就越开心。姜遥跟他唠叨,啰啰嗦嗦的给他热包子,顾帆没有一点不耐烦,他反而很兴奋,兴奋到想把姜遥扯过来咬两口。嗯,咬好像不太行,不过,亲……应该没问题吧?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顾帆变得兴奋起来。他情不自禁舔着嘴里的小虎牙,觉得自己病的越发重了。姜遥不知道顾帆心里此刻是怎样的不可描述,他把热好的包子夹进盘子里,端到顾帆面前,笑道:“可以开饭了。”“嗯,好。”顾帆深沉的看了姜遥一眼,夹了一个包子低头吃,他不能否认,他突然就对姜遥生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兴趣”。如果说,他之前接近姜遥是因为他觉得姜遥好玩,有趣。那现在,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和姜遥做朋友了,他现在想和姜遥……近到不能更近。顾帆咬着包子笑了。偶然抬头的姜遥:“……”顾帆为什么笑的这么邪恶?!这包子已经好吃到让人变态了吗?!并没有啊!姜遥错愕的看了几眼他觉得味道尚可的包子,心想顾帆的品味真是异于常人不同凡响清纯而不做作。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一顿饭,顾帆主动请缨去刷盘子,姜遥抱着抱枕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饱暖思睡觉,姜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顾帆见他睡着了,也没打算叫醒他,他转身去卧室里拿了一个小毯子盖在姜遥身上,他蹲在姜遥脑袋旁边,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打量姜遥,越看越喜欢,心里痒痒的想要非礼他一下,却又十分伪君子的忍住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顾帆把这句禅语当成顺口溜一般来回念叨,逼着自己收了旖旎的心思,端坐在姜遥旁边端庄肃穆的背起了书。姜遥睡觉的时候十分安静,如同尸体般僵硬的躺在沙发上,从十二点半躺到两点半,一动没动。顾帆:“……”大梦如同小死,这句话诚不我欺啊。他试探性的叫姜遥,“喂,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