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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便笑应道:“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大嫂嫂了。”于是二人便又谈了些闲话,冯氏也顺便透露了一下孟涓姐妹与吴晚的关系。这三人如今倒成了至交好友,平素有来有往的,关系颇为融洽,寿宴上闹的那些不愉快直如没发生过一般。傅珺对此亦有所知。虽然裴氏与吴氏口口声声说吴晚是要送进宫去的,但傅珺总觉得这位吴三姑/娘/的来意没那么简单。自浸墨楼出来,傅珺瞧了瞧时辰,尚未至巳初。若在前世,早上八、九点正是上班高峰期,一天的工作即将展开,而这一世的早上九点不到,傅珺已经完成了晨定、早餐以及与冯氏谈话这几件大事。她信步转出浸墨楼前的一小片竹林,竹林出来便是一条三岔路口,分别通往临清阁以及后园画舫。傅珺站在路口,正在犹豫着是直接回房还是去画舫那里散散步,便见白芍自左侧的蔷薇花架下急急走了出来,一眼瞧见傅珺,她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蹲了蹲身,道:“禀娘娘,国公爷才派了个mama来,说是王老太爷来了,立等着姑娘去呢。”傅珺微有些讶然。王老太爷便是傅珺的外祖父王襄。王襄来国公府做客,且还指名要见她,傅珺一时心念微转,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想起了远在姑苏的外祖母宋夫人。宋夫人年岁也不小了,从建武元年起就一直说身体不好,也没跟着外祖父进京,到现在还在姑苏静养。这般想着,傅珺的眉头便蹙了起来,道:“回去再说。”说罢便带人回到了临清阁。那个外院的mama正由沈mama陪着说话儿,傅珺一进屋,沈mama便上前道:“这位是曹mama,是国公爷使她来的。”曹mama此时早已起身见礼,傅珺侧避了开去,又笑道:“我年纪轻,不大认得人,不知曹mama在哪里当差?”曹mama便笑道:“劳娘娘动问,奴婢是专管跟出门儿的,今儿上晌来了贵客,老爷便使了奴婢来传话。”见这曹mama言语十分有度,并不是那种有一说三的人,傅珺便也息了向她打听消息的念头,只叫沈mama招呼着,她自己便转进了里间儿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又重新梳了头,方才跟着曹mama去了孟铸的外书房。☆、第638章(求推荐票票)孟铸的外书房便建在白桦林。青砖素瓦隐在整齐肃立的树林中,一棵棵白桦树修长挺拔,树杆洁白如雪,梢顶是深绿色的叶片,若风入林间,便飒然有声,那“哗啦啦”的声响有一种北方阔远高爽的旷味,偶尔还间杂着一两声马蹄铁的清越凤鸣,让傅珺想起前世的首都。甫一进书房,傅珺便嗅到了一股清幽冷洁的香气。说起来,这金丝伽南的味道还真是沾衣欲染,傅珺不过是送了孟铸一枚染香的印章,这书房里的味道便至今未散。她一面想着,一面便蹲身行礼。王襄与孟铸俱坐在窗边案前,此时皆含笑望了过来。傅珺穿了一身杏色遍地锦大袖衫并月白挑线裙,发上横着金钗玉钿,举手投足比往昔大不相同,王襄见了,忍不住有些感慨。“起来吧,坐。”孟铸和声说道。傅珺便起了身,抬眸向上打量了两眼,却见王襄穿着玄色官服,胸前的补子上画着只神采奕奕的锦鸡,而他的人亦是精神抖擞,两鬓只有些花白,看上去比孟铸还要年轻。“外祖父。”傅珺忍不住出声轻唤。自离开姑苏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王襄见面,心情难免有些激动。说起来,王襄是去年六月正式入的阁,按理说他人在京里,傅珺要见他一面并不难。可遗憾的是,傅庚升任左都御史,从政治角度上说,这个职位十分敏感,新帝刘筠虽不似景帝那般多疑,然傅庚却因从龙之功而更需小心行事,且这中间还夹着王晋、顾恪以及王宗并王安等一干王氏子弟的前程。为长远计,傅庚认为他与王襄还是仅保持同僚关系为上,两家人疏远一些,于王氏一族只好不坏。对于傅庚这些政治层面的考量。傅珺也略知一二,因此便也从行动上对此表示支持,与王襄那里便多以书信礼物问候,二人却一直未曾谋面。也正因如此。王襄今日来访,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孟铸先请傅珺坐了,这才向王襄陪笑道:“王学士,下官因还有几件公事未了,先行告退。”王襄官拜刑部尚书。又乃文渊阁大学士,正是所谓的位极人臣,而孟铸虽有个国公爷的爵位,官职却只得五品,在礼部任着个不大不小的郎中,在王襄的面前他还是要矮下一个头去的。王襄笑着客气道:“国公爷太谦了,老夫今日乃是为私事而来,国公爷拔冗相陪,老夫不敢当。”孟铸笑道:“久闻沧浪先生谦和温润,今日一见。真乃如沐春风也,下官本欲讨教一二,只不应扰了先生叙天伦,否则便是下官的不是了。”他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客气,王襄亦确实是有急事寻傅珺,因此便未多与他客气,只笑道:“如此,多谢国公爷。”孟铸便笑着走了出去,傅珺起身相送,待他人出了屋。她才回身坐回原位,也没多问,只静静地看着王襄,静待下文。望着傅珺那沉静安然的模样。不知何故,王襄心里有些发酸,眼前似又浮现出当年傅珺初至姑苏时的情景,那小小的身影立在船舷边,孤零零的,叫人不忍多看。王襄忍不住慨然而叹。道:“棠姐儿真是长大啦,外祖父总还记着你小时候的样子。”傅珺心下亦有些感慨,便道:“孙女儿也时常会想起姑苏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孙女可是时常去玄圃借书习字的呢。”说到后来,她的语气便有些怅怅。比起王襄的开明通达,傅庚对傅珺管得更严些,傅珺也是后来才有机会去外书房坐坐,但定婚之后却也不能去了。那时候她就特别怀念在姑苏的日子,并越发觉出王襄对待子女问题上的态度,于她实在是心有戚戚焉。听了这话,再看着傅珺那一脸怅然的样子,王襄眼前便又现出她小时候的样子来,此刻傅珺的表情与她幼时一般无二,倒将王襄给逗笑了,他故意扳起脸道:“不肖孙女,原来没想着外祖父,倒整天惦记我的书房。”傅珺忙站起身来,讨好地给王襄的茶盏中续了些水,笑道:“外祖父别恼,孙女也时常惦念您与外祖母呢。”王襄端起外孙女亲奉的茶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