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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本是正妻处置才好。爷跑来管这档子事算什么?你们韩家的规矩难道是正妻反倒要矮小妾一头么……”而此时,马车恰好拐上了朱雀大街,车厢里的争执声亦越来越大。据那些在现场的人说,那一男一女先还只是争执。接着便成了大吵,到后来更是提声互骂,那声音之大,别说路过的人了,就算是呆在酒楼里的人都能听得见。先是那男人骂女人“不尊夫君。不敬婆母”,女人便斥男人“宠妾灭妻、枉读诗书”,待那那人骂了一句“粗野无礼”后,车厢里便响起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最叫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便发生了。众人但闻“哐”地一声巨响,车门居然被人撞开了,一个穿着大红遍地锦衣裙、发上戴着金钗的女子,竟从车里直直跌出了车外,旋即一声怒喝亦随之响起:“傅珈,我韩嬴今儿不好生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韩!”到得那时,众人才知这车上男子便是兵部侍郎家的长孙韩嬴,而那个被踹出车外的女子,赫然便是韩家大太太、韩嬴的正妻傅珈。所幸彼时马车走得不快,傅珈跌出车外也没受伤,那马车也就此停了下来。再接下来,一出惊掉众人下巴的“小夫妻当街恶战”的戏码,便在朱雀大街上演了。据说,傅珈怒吼了一声便返身扑进车里,也不知怎么一来。竟将韩嬴也拉下了马车,拽着他不要命似地又踢又打,一面还高声哭骂,把韩家那点儿事全都抖搂了出来。韩嬴脸色铁青。偏脸上还带着个清晰的巴掌印,让人不免联想起方才那个清脆的击掌之声,且又因傅珈撕扯个没完,他不免也来了气性,抡起了拳头。而更要命的是,韩家的仆从还少。也就二、三人而已,据说是韩夫人讨厌勋贵带侍卫的作派,最喜温雅懂礼的仆从,以彰显世族教养。如今这一开打,这几个仆从哪里拉得开?且人手也不够,韩夫人又是气又是哭,最后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那些“温雅秀气”的仆从又要忙着掐人中捶背,又要给小夫妻拉架,直是无所适从,哭天抢地声不绝于耳,朱雀大街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事儿最后还是定西伯府出面摆平的。傅珺后来才知道,原来陆缃当时也在朱雀大街。因见韩家闹得着实不像,她便使了两个侍卫并两个健妇过去,将韩嬴与傅珈分开,又派人往韩家报了信,这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傅珈与韩嬴大闹了这一场,根本不可能回韩家,当即便回了平南侯府。据说,待韩府大队人马赶到时,韩夫人已经躲进了旁边的酒楼,搂着韩嬴哭得肝肠寸断,直骂傅珈“恶妇”,而韩家马车之外,仍旧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了这出全武行,此事傅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不只是她,温国公府上下皆知晓了此事,孟渊当晚回来后还问傅珺可需要他帮忙。傅珺便摇头道:“不用了,此事我就当不知便罢。我若是出面,二jiejie只怕要多气一层。”孟渊听了便也未多言,只笑着摸了摸傅珺的头发,夫妻二人自去安歇不提。有了这件大八卦,次日寿宴傅珺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若非有裴老夫人压制着,裴氏与吴氏这婆媳俩准能说出半车的风凉话来。饶是裴老夫人在前,在中午的酒宴上,傅珺还是接收到了不少人的注目礼,只她并未将这些放在心间,仍是照常应酬,与孟沅姐妹几人轻言笑语,一派的云淡风轻。因今日只招待亲戚,席面儿也只四、五桌而已,酒席便设在了垂花门外的“拖绿横烟舍”,用一架烟波皓月紫檀面儿缂丝屏风分设男女席。此处临湖,植了大片柳树,棵棵皆有七、八十年的树龄,寻常两三小儿合抱不过来,春来看绿幕横拖,秋时观水烟凝翠,且此处房舍又皆是半敞的明轩,用来招待亲戚极为相宜。酒过三巡后,屏风后的男子席上便有了劝酒之声,听那声音,倒有一多半儿是冲着傅庚去的。身为孟铸的姻亲,今/日/的寿宴傅庚自是要参加的。傅庚现下正是如日中天,那些人专找他敬酒亦是自然,一时间只听得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热闹到了十分。男子席上劝酒声一起,女眷这边儿的席面便先散了。裴氏安排了说书的女先儿,众人便皆去了花厅。傅珺扶着涉江的手随大流而行,方行至垂花门处,便闻身后有人唤“郡主娘娘留步”。傅珺听这声音有两分耳熟,回身望去,却见行舟立在不远处向她躬了躬身。他如今已是傅庚身边的大管事了,蓄着胡须、穿着件石青茧绸长衫,行动很有几分派头。“老爷请娘娘去白桦林里说话。”行舟说道。傅珺含笑点了点头,令白薇去向裴老夫人说一声,她这厢便乘了软轿,随行舟来到了白桦林。☆、第630章软轿于白桦林外停下,傅珺下轿看去,却见林中立着个风仪清俊的男子,青袍大袖、衣袂当风,虽两鬓微有霜色,却亦难掩谪仙般的容颜,便只是随随便便地立在那里,已叫这满眼秋光尽皆失色。傅珺远远瞧见了,情不自禁地便露出了一抹笑意,开口便唤了一声“爹”。傅庚闻声侧首,刹时间眼里便堆满了疼宠与关切,笑着向傅珺招了招手:“到为父这里来。”行舟见状,心下便十分感慨。他们家老爷也就在姑娘面前还能这般,旁人若想要得他一个笑脸,那可是太难了。不说别人,就说姑爷吧,他们家老爷每每见了姑爷,那脸能板成一块铁板,莫说笑了,连嘴角都不带弯一弯的,别提多吓人了。一见傅庚温和的笑脸,傅珺的心里便漾起阵阵暖流。她想也未想便提着裙子跑了起来,一时间连在婆家要守的规矩也忘了。她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傅庚了,此时相见,心情竟是难得的雀跃,她这一世最庆幸的便是生为傅庚与王氏之女,得享父母亲情,足够弥补她前世的一切遗憾。“真是越大越像个孩子。”见傅珺一路跑了过来,傅庚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的疼宠却又浓了几分。傅珺笑着向傅庚蹲身见礼:“父亲可安好?好些日子没见了,女儿甚是挂念。”傅庚的笑容温和得如同春风,凝望着傅珺的眼中蕴满关切,含笑道:“为父一切都好,我儿可好?”说至此,他的眉眼间忽地压上了一层威势,语声亦陡然冷了几分:“孟渊没欺负你罢?”“自是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