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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眉眼间似是蕴了一层薄雾,便是在阳光下笑着,那眼睛里的雾气也始终氤氲不散。倒是……比以往更有风致了。郑氏暗自想着,拉过姜姒的手又笑道:“我们珂儿总说起你,可惜她去了山东,今日是见不着了。”姜姒任由郑氏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却在人群中逡巡着,没多久便找到了她想找的人——傅珺。看着傅珺与陆缃并肩立在湖边的一株柳树下,清滟冷冽、风姿如画,姜姒的眼中便有了一丝针尖般的厉色。那一晚她所受之辱,便是拜她的这位“珺表妹”所赐。姜姒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可怖而又屈辱的一夜。她被人遑夜掳至刘竞的别业,被他……姜姒咬住了嘴唇,眼睛因愤怒而睁得极大。在刘竞的身下,她就像在猫爪下苦苦求生的老鼠,明明怕极恨极,却又不得不强笑着奉承,只为了求一个完璧之身。而最终,她连这一点卑微的愿望亦未达成。姜姒死也不会忘记被刘竞死死缠住时那种无力的感觉,更忘不了他盯着她流泪的眼睛时那张兴/奋到扭曲的脸。他口中的热气便喷在她的耳边,低柔的话语宛若情郎的呢喃:“若不是瞧着你有一些像她,如今你就该在兽笼里了。我留了你一条命,你可要乖乖听话,莫要学那些不听话的贱婢,更不要逼我将你丢进兽笼哦。”他“丝丝”的吐气声就像毒蛇吐信,而他说出的话就是冰冷的毒液,刹时间便令姜姒手脚冰凉,从心底里打起颤来。原来。她没有立刻变成一堆碎尸,还是因了傅四之故!她姜姒有哪一点像那个该死的贱丫头?她被人强掳失贞,难道还该谢谢傅四不成?姜姒捏住帕子的手指握得生疼。这异样的疼痛逼回了她涌出眼眶的泪水。这一切都怪傅四!若是那天傅四乖乖去了清味楼,乖乖在画梅轩里等着刘竞。她姜姒又何需受这等奇耻大辱!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一切都讨回来。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你怎么了?是不是中了暑气?”郑氏拉着姜姒的手摇了两摇。姜姒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青白交加,眼眶却微微发红。“哦……我无事,就是才走多了几步路。”姜姒拉回心神。勉强笑着道。郑氏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了看傅珺,眼神微微一缩,复又拉着姜姒坐在了身边,柔声道:“那你先歇一会罢。”姜姒便坐在了郑氏身边,两个人一面向荷塘里撒鱼食喂鱼,一面说着闲话,不知道的人瞧见了,只怕会以为这才是一对母女呢。不一时便有丫鬟来报说将要开席了。姜姒便向郑氏告了罪,自去了许家所在的彩棚。傅珺与陆缃也分开了。今天的宴席虽说带了个“莲”字,但显然镇东侯夫人不似平昌郡主那般讲究。宴上的菜品仍是按着规制来的,最后还上了炙鹿rou。傅珺觉得,大夏天的偶尔吃一回烧烤倒也不错,只可惜没有冰啤,荷露曲酒倒是有的,但那味道偏甜了一些,傅珺喝不惯。宴席过后,便有一只又一只的小舟画舫载着贵女,于湖上泛舟采莲,权作消食。傅珺没上船。而是带着涉江并青蔓两个去了蔷薇圃。她至今仍对水上运动有些抵触,还是在蔷薇花下小憩为上。可惜陆缃因要带着幼弟玩耍,便婉拒了傅珺的邀请,只含笑道:“我这可是要紧的事。万不能有差池。”说这话时,陆缃的眼中多少含着一抹嘲意。也是,她负责照管继母所出的弟弟,若是有半分差池,旁人想得可就多了。傅珺便提议:“要不我陪你可好?多一双眼睛帮你看着也更稳妥。”陆缃却是摇头道:“罢了。你离我远些罢,本来你身上事情就不少。何苦再沾上我?”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便有些低,“上回借琴之事,已经为你招了不少麻烦,我可不能再给你添乱了。”她语声虽低,然态度却很坚决。傅珺知道她性子坚定,说出的话绝不反悔,倒也不好再坚持,于是二人只得分开行动了。傅珺拣了一方石凳子坐了,涉江替她打扇,青蔓便在花架上翻找未开尽的蔷薇花,说是拿回去晒干了做干花串儿。涉江便嗔她:“府里那么些花儿还不够你顽的,这时候又来弄这些。你这都多大了呢?”青蔓一下子红了脸。傅珺便笑了起来:“得了得了,便叫她弄吧,等弄好了我也要一串儿。”青蔓这才又欢喜起来,特意向傅珺蹲了蹲身,这才喜孜孜地继续摘花。涉江只得摇头不语。傅珺转眸向四下打量。这蔷薇架便贴着一截米分墙,墙后大约是用来听戏的敞轩,如今里头无人,傅珺所坐的石凳便嵌在花丛中,从外头几乎瞧不见。她正自打量着周遭情形,忽觉眼角边飘过一抹嫩黄。姜姒?傅珺瞧见她与郑氏在一处说话,当时她身上便穿着嫩黄色的衫子。涉江显然也瞧见了什么,不待傅珺吩咐便轻手轻脚地出了花丛,远远地便见姜姒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沿着小径拐进了旁边的月洞门。涉江退了回来,轻声道:“是姜二姑娘,可要婢子跟去看看?”傅珺想了一想,摇头道:“不用了。”姜姒沾上的事从来不会是好事,傅珺并不想多此一举。不过,姜姒的出现还是让傅珺没了继续闲坐的心情。她很快便站起身来,带着人回到了湖畔。姜姒并没有发现路边的傅珺。那片花架极为茂密,藏进去几个人不在话下。而姜姒要见的人催得又急,她几乎是一路疾行,才赶在约定的时间到了那片竹林。“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一会了。”裴熹沉着脸看着姜姒。姜姒垂首道:“我来得迟了,姑娘恕罪。”裴熹盯着她的发顶的翠钿看了一会,方淡淡地道:“罢了。我知道那许允如今看重你,你脱身不易。”“姑娘说得哪里话,”姜姒语气恭谨地道,“我不过是个伴当罢了,姑娘才是我该效忠之人。”☆、第489章裴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她这个所谓的表妹倒也识实务。“如此最好。”裴熹的语气终于和缓了下来。“不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