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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度,只看着眼前玄衣上绣的金龙。“是个厚道的孩子。”皇帝陛下给傅珺下了评语。“可不是。瞧着便是个憨的。”太后娘娘补了一刀。傅珺勉力支撑着面上的表情,保持着面目呆滞的萌样。被大汉朝皇室母子同时鄙视的感觉。实在不大好。“不过,”太后又道,“有些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记性也确实是好。”“唐少卿亦是如此评价。”皇帝点头道。傅珺继续装木头人。皇帝便又问傅珺道:“听闻你将那几个贼人相貌俱都记得一清二楚?”傅珺恭声道:“是。”说到这里蓦地福至心灵,又补充道:“若非当时宫里放烟口,臣女亦无法瞧见贼人样貌。这全是陛下天子之威光耀天地,令得那贼人无所遁形。此案得破全赖陛下天威,臣女不过适逢其会而已。”在说这番话时,傅珺每逢说到天子或陛下二字时,便辅以双手抱拳的姿势以示尊敬,这还是她跟前世古装电影里学的。说完了依旧双手抱拳,躬身而立,自觉将电影里那些大臣的样子模仿得十分到位。大殿里一片寂静。傅珺便等了一会,既没等到预期中皇帝的大笑声,亦未等到太后的赞同声,反听到皇帝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咳嗽声里好像带着点儿笑意。随后便听太后爆发出了一阵笑声,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道:“哎哟,这话怎么就绕到这儿来了,还是个胖丫头说的,可笑死哀家了。”说罢便叫人拿绢子来说要擦眼泪。傅珺大窘,一时间真是无地自容。不是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么?这话到了她这儿怎么就变味儿了呢?皇帝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方道:“这机灵劲儿倒与傅编修有几分像。”说到这里他便想起傅庚耍横的样子来,再跟眼前这憨憨的胖丫头一对比,不由也忍俊不禁地跟着笑了起来。傅珺只能加厚脸皮的厚度,继续装木头人。好容易等这两个贵人笑够了,皇帝便转移了话题,问起太后的日常起居,两个人唠了几句家常话,傅珺这才觉得脸上的热度退了些。皇帝公务繁忙,并未久座,又略说了几句话便站起了身,正要跟太后说什么,瞥眼往傅珺这个方向瞧了一眼,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后便听他笑道:“恰好傅编修便在承明殿,这孩子朕便带过去吧,母后也不必再叫人送了。”太后闻言一顿,目光也往傅珺这边掠了一眼,笑道:“也好。”一直立在傅珺身边的许娘子,在听到太后的这句话时,脚步微微一动。傅珺不由讶然。许娘子方才向后退了一小步。这是防御的动作。当人觉得有危险时,会不由自主地后退。许娘子这是在防御谁?又有谁能叫气度绝佳的许娘子变了颜色?傅珺颇为不解。此时便听门外的太监高声道“起——驾——”。傅珺忙放下心思,向太后跪辞。太后挥挥手,有些意兴阑珊地说了句“免了”,便以手支颐不再说话。傅珺垂眸肃手,带着许娘子退行至一重门外,方才转过身来,紧赶几步,跟在那个玄衣金冠的高大身影之后,步出了岁羽殿的大门。ps:谢谢书友150216203529689投的评价票;谢谢莫挽香、的月票。48票了,这个数字是作者君以前不敢想象的。新人写手能得到大家这么多的支持,作者君很感动。谢谢朋友们滴支持。☆、第104章皇帝出行是有玉辇代步的,傅珺她们便只能跟着大队人马步行。好在那抬辇之人走得不算快,傅珺勉强能跟得上。不知道皇帝平素依仗如何,今天随行之人傅珺目测有四、五十的样子,侍卫、太监、宫女各列一队,随侍两侧、井然有序。傅珺与许娘子夹在整齐的队列中,便显得有些突兀。一行人自岁羽殿出来后,便转到了一条宽阔的宫道之上,这条路比之前傅珺所见那条要宽上两倍不止,傅珺悄悄打量四周,却见宫道以平整的大块白色方砖铺就,两旁是高大的松树,树后即是暗红色的宫墙,墙头的琉璃瓦上片雪不沾,在深冬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玉辇所经之处,所有人皆伏身跪地,恭候圣驾经过。而在队伍的前头却并无人拍手或甩鞭,只有两列侍卫,每隔数十步便“喝”地一声,以示圣驾经过,无关人等避让。就这样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忽见前头那玉辇边的大监举起了一只手,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到傅珺面前,躬身道:“圣上宣您过去说话。”皇帝有召,傅珺不敢怠慢,跟在那小太监身后一路小跑着到了玉辇前,那小太监又向许娘子说了句什么,许娘子应了声是,便俯身将傅珺抱了起来,那一直跟在玉辇身边的大监这才又挥了下手,队伍继续前行。傅珺被许娘子抱着,视线也只跟玉辇的基座齐平。她略略抬眼向上看去,却见那青毡门帏撩起一角,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跟谁学的宫里的规矩?”傅珺恭敬答道:“启禀圣上,臣女是跟许娘子学的规矩。”皇帝肯定认得许娘子,傅珺觉得这样回答应该没错。“唔,”皇帝沉吟了一会,缓声道:“不是说回乡了么,怎会又去了平南侯府?”傅珺愣了愣。皇帝这个问题,问得好像不是她吧。她转眸看了许娘子一眼。却见许娘子眉不动、眼不抬,语调平板地道:“禀圣上,民女夫君病亡,孤身无援。蒙侯爷见怜。给了民女一个容身之处,现在侯府里任着管事。”那青毡门帏里先是静了静,随后便传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皇帝有些感慨地道:“你不说还不觉着,这日子竟过得这样快法。”说罢又是叹了口气。许娘子不出声。只将傅珺朝上掂了掂。皇帝对许娘子的沉默不以为忤,又和声问道:“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在?”傅珺闭紧嘴巴装透明,许娘子沉默片刻后道:“禀圣上,民女家中已无至亲了。”青毡门帏内便又传出一声轻叹。到得此时,傅珺已经明明白白地知道,为什么皇帝要带自己走,又为什么要叫自己近前说话。敢情她就是个由头啊,皇帝真正要说话的人是许娘子才对。傅珺好想下来自己走。然而,许娘子却将她抱得很牢,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拿傅珺挡在身侧。利用她在视觉上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