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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加紧几步奔到侯爷身前,仰起脸道:“祖父,孙女有一事相求。”听了傅珺所言,平南侯的脸上便露出一丝兴味来,问道:“何事?”傅珺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言简意赅地道:“孙女想要那两个丫鬟回秋夕居。”“哦?”侯爷的双眉微挑,“你说的是那两个跟你去灯会的丫鬟?”“正是。”傅珺点头道。侯爷便问:“为什么?”傅珺道:“因为她们罪不致受重罚。”“哦?”侯爷笑得更加兴味了:“身为奴才却任主子走失。罪还不重么?”傅珺闻言不由一笑,道:“祖父,孙女说句大不敬的话,便那天是爹爹亲陪着孙女,孙女只怕也还是会走失的。”傅珺此言大有深意,侯爷的面色蓦地冷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莫测,看着傅珺不出声。傅珺却展颜道:“因为孙女太想喝张子秀家的豆浆啦,一定会求了父亲过去的。此事若论有错,头一个错的便是孙女。您想呀。连爹都拦不住孙女,涉江与回雪不过是小小丫鬟,更拦不住孙女儿啦。”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孩子的天真与童稚。侯爷闻言面色稍缓了一些。“更何况。”傅珺继续说道:“孙女以为,她们唯一的错误,便是在那天的那个时间,出现在了孙女的身边。也正因如此,孙女才信得过她们。”说这些话时,傅珺眼中的天真与童稚尽皆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与侯爷相处极少,但对这位侯府最高领导者的喜恶,傅珺却并不陌生。一个人的微表情不仅可以表达情绪,也是其性情的一种体现。傅珺知道,在一定条件下,平南侯喜忠直勇决之人,但这种忠直勇决又不能是愚忠愚勇;身为上位者,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若有人能小小地挑战一下他的权威,他会觉得兴味。比如此刻,在听了傅珺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后,侯爷眼中的兴味便又浓了。“你就这么信得过她们?”侯爷微笑着问道,“你就不怀疑她们与你走丢一事有关么?”“若真有关,她们还会只在柴房里关着么?”傅珺歪着脑袋反问道。侯爷一怔,眼中渐渐露出几分讶色,凝视傅珺良久,方又问道:“为何不去向你祖母求情,却来求祖父?”傅珺早知道他会这么问,也知道这个问题若回答不好,她的努力只怕要落空。可是,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她之所以来求侯爷,所恃者不过是那点儿小功劳而已。比如她猜测:太后娘娘召她进宫,很可能是知道了她帮着破案的事情;而太后召见又预示着,案子很可能已经破了,孩子们被找回来了,唐寂也很可能说了她好话之类的。当然,这些都是她倒推出来的,做不得准。但至少,太后娘娘下旨召见,这是给侯府长脸的事。她傅珺借此之功提个小要求,应该不算过分。而更重要的是,侯夫人不待见傅珺。傅珺若求到侯夫人那里,就算表面上她答应了,暗中必定要做手脚。只要事情上升到侯夫人这个高度,就会演变成三房与侯夫人的对抗,最后的结果便很难说了。可是这些话,她又没办法说出口。一时间,千言万语汇聚于心,傅珺却找不出合适的回答。她缓缓垂下头去,没说话,只长长地叹了口气。侯爷看着倒乐了。他确实喜欢聪明忠直之人。不过,凡事皆需要有个度。太过于聪明忠直了,却又不好。他家这个小孙女倒还不错,心智胆量都不缺,却又不咄咄逼人。性情厚道,待下人宽厚,背后不论人是非。同时亦不乏耿直,不以虚假之言矫饰,不说违心之语米分饰。那一声长叹倒挺哀怨的,垮着肩膀垂头丧气的小模样又挺可怜的。☆、第097章侯爷越看傅珺便越觉得这孙女有趣,不由便笑了起来,伸手向傅珺头顶拍了拍,道:“甭叹气了,祖父答应你便是。”傅珺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侯爷,眼中满是欢悦与不敢置信。侯爷又笑看着傅珺道:“往后也要这样才好。”说罢便转过身去,大步出了院门。“多谢祖父。”傅珺向着侯爷的背影道,心中满是欢喜。方才她还以为事情泡汤了呢,没成想侯爷倒同意了,真叫她喜出望外。虽然侯爷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能凭一己之力将涉江与回雪捞出来,已属万幸,旁的以后再说吧。怀着轻松的心情,傅珺回到了廊下,一直等在廊下的青芜忙赶上前来,将傅珺身上的雪扑去,又将早就备好的绣鞋换了傅珺脚上的靴子,这才扶着她回了藏微楼正房。此时侯夫人仍在与傅庚商议明日进宫一事,只听她淡声道:“便就今儿下晌那许娘子来教,也不知时间够不够?”傅庚便道:“还要问过许娘子方知。方才父亲已经同意了,今儿便叫许娘子歇在客院儿里,明日也好方便行事。”傅珺闻言,一时又想起许娘子来,心情略有点小激动。那许娘子的一行一止,她向来是十分欣赏的。之前听闻由许娘子教授礼仪,傅珺便猜她很可能是宫里出来的。也只有皇宫禁苑里,才能教出礼仪风度如此优秀的女子。此刻的傅珺,很有一种要与偶像相见的雀跃,便未及注意旁人的表情,更没看到侯夫人虽言语温和,可那阴毒的眼神却死死地钉在傅庚身上,像是要在他身上钻两个洞出来。只听她笑着道:“如此便好,棠姐儿由许娘子教着,我便也放心了。果然你是个有心的孩子,便连这些人物小事亦记得清楚。连我都不记得侯爷身边还有个许娘子呢。亏你记得这样牢。”傅庚神色不动,只恭声道:“母亲谬赞了。儿不过是见母亲年纪大了,不欲母亲cao劳,这才请了许娘子来为母分忧。母亲能体谅儿的一片苦心。儿自是欢喜。”侯夫人转眸看了傅庚一眼,蓦地笑道:“可不是,我竟忘了,三郎是个顶孝顺的孩子,心地又好。这么一说啊,”她顿了一顿,方略带哀切地道:“我倒又想起贞娘来了。她也是个心地好的,可惜福薄,唉。”说至此,侯夫人便掏出帕子来,在眼角按了按,神情颇为伤感。傅珺发现,在听到“贞娘”这个词时,傅庚的眼睑和嘴唇同时收缩了一下。她知道傅庚这是在生气。因为侯夫人口中所说的贞娘。便是傅庚早逝的生母,平南侯曾经十分宠爱的贞姨娘。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