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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老泪纵横,低着头小声呜咽起来,司城独玉正说的兴起,见状一脸莫名其妙:“爸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找帕子,最后抬手笨拙的给司城厚载擦了擦,脸上一直带着笑。司城正理冷眼看着,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中止的实验开始继续运作起来。天刚蒙蒙亮,门口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鹿钦原睡眠浅,时刻警惕着,几乎立刻清醒过来,但没有动身。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了床前。“啪嗒”一声,床头的暖色灯亮了起来,一道人影投射下来,正好将鹿钦原罩住。小七似乎累极,睡得很沉,两手紧紧抱着鹿钦原的腰,贴的很紧,鹿钦原小心翼翼的翻过身,眯着眼儿看司城正理手里在拆 一个静脉留置针,塑料袋发出轻微的悉索声。“把小七的手拿出一只来。”司城正理声音很轻,鹿钦原皱着眉,依言把小七没压在底下的左手露出来。小七身上血管的位置司城正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扎了皮管,找准位置直接扎了进去,小七不安的想缩手,被鹿钦原按住,司城正理撕了胶布固定置留针,接着拿出采血针,伸手在小七手臂上按了按,再次扎进去,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胶管回流到采血管,血液流淌的非常慢,很长时间才会采满一瓶。不用司城正理说鹿钦原也知道小七的血与常人的不一样,司城正理换上第三个采血管,他目光盯着采血管,眼见采血管满了才移开视线,取掉采血针,拿棉签按住针眼。小七血液浓稠,棉签上只沾了一点红,司城正理扔掉棉签,收好采血管,整理一下,关掉床头灯,像来时一样默默地离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在灰蒙地夜色里,鹿钦原盯着扎在小七手背上的留置针,眼神如这夜色阴晦不明。鹿钦原终于有点理解,当初小七的愤怒和无力,即使受伤,把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那也只是说明他曾经抗争过,只不过失败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夜仿佛被无限的延伸,漫长而没有尽头,鹿钦原想了很多,但回忆一下又什么都没想出来,空荡荡的,有很多想法,却都是幻想。如此煎熬着等待着,终于迎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鹿钦原反而不那么焦躁不安,扭头看一眼小七,不知醒来看到手背上的留置针,小七会怎样。出乎意料的,看到手上的留置针小七反而笑着责问鹿钦原:“瞧瞧,你就是这么护着我?”鹿钦原道:“如果可以,我宁可那针扎在我身上。”小七顿时敛了笑意,半晌翻过手掌往前一递:“我以前哭过闹过,自残自杀,无所不用其极,可我依然活着。他们给我画了个圈,在这个圈里任我折腾,只要不死就行。这道伤疤是最严重的一次,那次我差点就成功了。”手腕上是一道粉色疤痕,横切整个手腕,刀口整齐,想来当时是存了死志,决心赴死。“可真要死的时候我害怕了,觉得还没活够。”小七低声笑起来:“其实啊,我就是胆小鬼,怕死。”还有一句话小七没说,他更怕死在慕临羡前面,留慕临羡一个人该怎么过。扎了留置针的小七就像戴了项圈的狗,这话是小七自己说的,司城正理来给他挂水的时候,小七就冲司城正理汪汪叫了两声,司城正理夸奖道:“好狗,要乖。”小七只是笑,司城正理听了听他的心跳,较之常人慢了许多,面色不由凝重,又摸着小七脉门探了许久才丢开手,对坐在旁边看书的鹿钦原道:“鹿先生,你心里若有小七半点位置,往后生理需求请自行解决。”鹿钦原从书房里找到一本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孤本,正看到精彩处,随口应:“好,知道了。”这敷衍的口气令司城正理火大,转眼又见小七在调药滴的速度,压了许久的火气爆发了,抬手就在小七脑袋上拍了两下,口气不善道:“是不是好狗,刚夸了你又作妖,想死在慕哥前头你直说,我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跟阎王抢人。自己身体什么德行不知道!”鹿钦原从书里抬头,对司城正理这个态度很不满:“医生对病人打骂,施行言语上的侮辱和精神上的威胁,我可不可以举报你?”司城正理嗤笑一声,表示:“随时欢迎。”扭头就走,他不怕小七再捣乱,小七什么都不怕,就怕死在慕临羡前头,这个软肋司城正理捏到手软,依旧百试百灵。离开小七这里,司城正理把东西交给助理直接去慕临羡那里,慕临羡昨天吹风着了凉,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没进门便听到一串压抑的咳嗽声,接着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咳咳……没几天时间了,你不必……咳咳……”司城厚载的声音微微的传来:“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比独玉还有天赋。”“是吗?”慕临羡的声音听来如风如雾:“老师冒着被正理责骂,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说着又是一阵咳嗽。静默了一会儿,司城厚载才开口,声音低的几乎出口就要被风吹散了:“对不起……”可慕临羡却听得分明,他释然笑道:“这话你最该对小七说,他何其无辜。”“身为司城家的人,为科学献身是理所应当,甚至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司城厚载道:“他的两个哥哥都为司城家做出了贡献,简一怎么能落后,我只是帮他选择了最适合他的方式。”慕临羡缓缓闭上眼,拒绝和司城厚载继续交谈,十几年来慕临羡无数次试图让这个被家族科学洗脑的老人认识错误,结果都变成了无疾而终的争吵。司城厚载叹气:“程回,我们立场不同,谁都理解不了谁,你认为你是对的,我认为我是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却为小七扭着那股劲吵了十几年。慕临羡不想继续听司城厚载的道理,冲门口道:“正理你进来吧,我们说完话了。”司城正理走进来,看了司城厚载一眼,拿出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慕临羡,手指按在慕临羡脉上,许久没挪开。司城厚载觉出不对,忙问:“你师兄……”接收到司城正理一记眼刀,连忙闭了嘴。第53章第053章眠去坏到极点左右不过一个死,司城厚载这个焦急关切的态度让司城正理觉得恶心可笑。收回手,司城正理照常嘱咐两句,听来没什么特别,司城厚载却真个用了心,听出了不同的意思,他问:“尽量少睡或不睡是什么意思?”司城正理看都不看司城厚载,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如果实在撑不住,睡着就睡着,不必硬撑,已经不重要了。”慕临羡半躺着,身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