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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似没有。一路无言。祁江偷偷扭头看晋流芳的侧脸,他的眼睛像是洒满了星星,路灯一道道从他脸上掠过,像是梦中一样。“到了。”晋流芳说。“哦,哦。”祁江手忙脚乱解了安全带,准备拉开车门。晋流芳在背后叫了他一句,“祁江。”他回头,突然被晋流芳拖着手揽了过去,他以为他要抱他,可是那个动作做到一半就静止了,他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掌心烫得惊人,不知道是想把他拉过来,还是要推出去。他们离得很近很近,在狭小的车厢里填充着呼吸。“我既不甘心这样送你走,又感激能这样至少亲自送你走。”晋流芳很慢很慢地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艰难的叹息,祁江想他会不会在哭。毕竟他第一次和他认识,他也动不动就哭。晋流芳最终把他推开了,祁江在他的脸上寻找眼泪,可是并没有。晋流芳只是用那双浓黑得像是墨染的眼睛看他,说:“你看,其实我只是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你还向往我吗?还觉得我无所不能吗?”他笑了笑,“抱歉啊祁江,我并不是你的榜样。”他越过他把车门打开,把头扭到一边去,说:“你走吧。”祁江跨了出去,转身对着他,“晋流芳。”“行了要走赶紧走!我死了来给我上柱香就好了你还多留在这里做什么?”晋流芳赶苍蝇似的对他挥挥手赶他走。“你听我说句话。”祁江说。“我不听!”晋流芳说。“就一句!”祁江猫着腰求他,“好不好嘛,你扭过头来看看我。”“你事儿真多,有话快说,我还赶着回去呢。”晋流芳揉揉眼睛回头看他,抱着胳膊装腔作势,“说吧。”祁江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晋流芳,我懂得ILOVEYOU的意思了!”晋流芳愣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憋出一片胭脂色,年少轻狂的连哄带骗被精彩揭穿,他恼羞成怒就要上手。“诶诶,你别关车门啊!”祁江抱着车门不撒手。“走开!我要回去了!”祁江一边和他拉拉扯扯,一边眼见机场的警务人员看见sao动往这边走了,索性一弯腰又坐了回去把车门关上了。晋流芳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目瞪口呆。祁江一不做二不休,抱着上刀山下火海滚钉板的觉悟鼓起勇气,眼睛一闭咬咬牙,硬是扳着他的脸吧唧猛亲了一口。晋流芳脸上精彩万状,石化风吹成一盘散沙。警务人员弯下腰敲敲车窗,祁江拉下窗玻璃赔笑,“不好意思马上走马上走。”警务人员看着趴在方向盘上脑袋埋在胳膊里的晋流芳,“他没事吧?”“没事没事,他有点胃疼。”祁江继续赔笑。警务人员定睛看了看确实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转身走了。祁江看着警务人员离去的身影,转头跟晋流芳说:“好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晋流芳猛地坐直,板着脸僵硬地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他勾勾手指,“过来,让我亲一个。”祁江嘻嘻笑着,凑了过去。晋流芳勾着他的下巴去吻他,祁江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吻,仿佛一江春水逶迤而来香气袭人,晋流芳轻轻用舌尖舔他的嘴唇诱导他张开嘴,他顺从了,晋流芳的气息像是一线脉脉甘甜的温水从喉咙缓慢流入胃里,让他觉得安全而温暖。纵然前路有千万重危峰兀立,可是他知道他总能回家。“祁江。”“嗯。”他们头顶头靠在一起,耳边彼此温热的呼吸交融着,外面大雨瓢泼。他有过让他不要走的念头,甚至也有过至少要亲自送他走的念头,晋流芳捧着他的脸,终于把那句他早该问,却从未说出口的话和盘托出,“我可不可以跟你走?”43.结果就是晋流芳打了个电话让小刘来把车开走,自己买了一张飞机票抛下一堆烂摊子和祁江一走了之了。程枞站在航站楼的出口,祁江的手机现在还没打开,听筒里还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大厅传来航班抵达的广播,他把手机放下,看到出口一前一后的两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晋流芳一眼。晋流芳如今春风得意,也懒得同他挑刺,“程枞前辈。”他笑着同他握握手。他是凤凛的学生,程枞是秦沐云的大弟子,倒也当得起前辈这二字。程枞波澜不惊地见招拆招,也带着笑说:“晋同学,好久不见。”“哪儿的话,上个月我们不是在首都还见过么?真不愧是秦老师的左膀右臂,口风真是紧呐。”晋流芳只和蔼了一句,又忍不住本性暴露绵里藏针,阴阳怪气地说。“哪里哪里。我们这些混实验室的,可不比晋同学在外边盆满钵满的,也是在其位谋其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祁江左右望望这二位之间刀光剑影暗中厮杀,咳了一声,“师兄,秦老师应该等急了吧。”程枞扭头看他,“秦老师这会儿应该睡了,明天你自己去和他谈——”他又转而问晋流芳,“那么晋同学这么远道而来,有何贵干?”晋流芳耸耸肩,风轻云淡地把祁江揽到一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陪我们家祁江来打个招呼,怕他被别人给欺负了。”祁江身不由己,双手合十偷偷给程枞比了个道歉的手势。晋流芳就这副德行,逮根鸡毛当令箭,尾巴能翘上天了。程枞笑了笑,说:“那也好,天也不早了,先出机场再说吧。”秦沐云的实验室跟基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它们选址都非常的不人性,坐落在遥远的荒郊野岭里,一条路看过去荒无人烟。晋流芳心想这程枞还好有点良心,不然若是放祁江一个人半夜三更回来,招的士估计都不敢往这儿走。程枞把车一停,回头说:“到了。”一扇半新不旧的铁门,两边栽着两棵遮天蔽日的银杏树,岗哨亭有兵站着,从门外只能望见国旗杆子后最近的一栋大楼都深夜了还灯火通明。晋流芳眯着眼睛就着发白的探照灯细看,大门牌子上写着什么什么研究所,天色太黑他没看清。祁江连忙说:“谢谢师兄!”程枞心情复杂地看了看祁江:“明天和秦老师好好说,你绮云师姐那儿你也去打声招呼,她可担心你了。”“好的。”祁江用力点头。“那现在是怎样?”程枞看着晋流芳,“晋同学订的酒店是哪一家,我现在回市区……”晋流芳大大咧咧地说:“我听祁江说,你们这儿不是有招待所吗?”祁江赔着笑,说:“程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找值班的同学拿招待证明。”程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