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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让她去校门口,大榕树下停着家里的车子,后座坐着他。天冷了他会叮嘱多穿衣服,天热了也会让她别贪凉总吃冷饮,有时候说着说着他会看着她发呆,她其实知道,他是想起了母亲。近一年,公司的事情,还有她毕业的琐事,父女俩生疏了很多,再加上前几次他打电话来都是别有目的,让她看到未接来电里有他,难免会想多。点开了微信,给云辰和严瑾发了消息,便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向着病房走去。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身体恢复良好,神经外科主任并未要求手术,和一众医生离开,只留下了骨科主任。厉泽川和穆云轩负责送他们离开,并承诺经过帝都的时候,一定做东聚一聚。裴炎和秦飒前两天也从西部军区赶回来,还带来了一沓资料。每当他们两人留在病房的时候,倪初夏都会避开,虽然厉泽阳并未刻意让她走,但她始终觉得两人虽是夫妻,但是该有的私人空间还是要有,更何况他处理的那些事情的确属于军事机密。可能是身体素质差的缘故,在转院第六天,她感觉头昏脑涨、浑身乏力,好像把十几天前的透支恶果全部补上了。裴炎和秦飒从病房里出来,就看见倪初夏耷拉脑袋靠坐在走道座椅上,精神不佳。“夫人,晚上想吃点什么?”裴炎走过来,低声问。倪初夏一阵阵躺着冷汗,抬头都觉得困难,她呶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秦飒最先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感觉到惊人的烫,眼中略微一怔,“她在发烧。”“我去告诉头儿。”裴炎话落,刚要转身,衣角被倪初夏死死拽着,“别、别和他说,让他好好休息。”“可是您……”“搭把手扶我去急诊挂水。”这个点医生都已经下班,只有急诊有医生。到了急诊,等了一个小时才挂上水。急诊室挺大,很多人坐在椅子上,手上都挂着水,或有人陪伴,或独自一人,像倪初夏这样带着两‘保镖’的,很少见。因为不时有人过来,看到倪初夏身边有位置自然想坐,但看到裴炎审视,秦飒略显烦躁的脸之后,全部躲得很远。倪初夏调侃,“你们俩别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混黑社会的呢。”裴炎看着她面色苍白,面上还带着浅笑,有些不忍地别开了眼。秦飒倒是看着她,问道:“好点没有?”见她点头,又问:“我去买点吃的,想吃什么?”“随便吧,能饱肚子就好。”秦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急诊室。他离开,裴炎就格外注意周边的环境,后来也觉得自己太夸张,坐在了倪初夏身边。“秦飒好像变了很多,没以前臭屁了。”裴炎点头,骄傲地说:“跟着头儿的人,没有不服他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倪初夏晃着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直到口袋中的手机响起,看着是厉泽阳打来的,她果断调了静音放到一边。“夫人,你不接电话,头儿肯定会打给我。”到时候他就犯难了。果然,她的手机消停没有一会儿,裴炎的手机响起。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倪初夏歪头说:“和他说我困了,你已经送我回宾馆休息。”裴炎起身到外面接了电话,约莫五分钟才磨蹭回来。倪初夏问:“搞定了?”裴炎点头,心想:搞砸了。秦飒回来,给裴炎带了卷饼,把手里的混沌递给倪初夏,自己坐到一边啃着饼。三个人默默地吃饭,倒是没有再说话。因为手上扎了针,倪初夏只能侧着身,把一次性饭盒放在座椅把手上,一只手用勺子舀混沌,姿势怪异。吃到第五个的时候,身侧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急诊室里都安静下来。倪初夏不明所以地抬眼,入目的是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眸光深邃透亮,鼻梁高高挺起,薄唇轻抿略显凉薄,他的肩膀上搭着军大衣,即使是坐在轮椅上,还是那般耀眼。‘啪嗒’一声,被咬了一口的混沌掉进饭盒里,溅起汤汁。两个人只有三步远的距离,但他却停在了那里,没有上前的意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裴炎,他把卷饼扔到一边,起身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来到倪初夏跟前。秦飒喊了一声‘头儿’之后,低头继续和自己的卷饼奋战,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病号之间的异样。倪初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厉泽阳也没打算说话,抬手端起饭盒,拿了她手里的塑料勺子,重新舀了混沌,喂到她嘴边,极其平淡地说:“张嘴,吃。”依旧是简洁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倪初夏怀疑,如果她拒绝,他的后话会是,‘不吃,死’。在众人错愕、恍然到最后原来如此的表情下,倪初夏吃完了那碗混沌,期间,两人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裴炎借着扔垃圾为由,拉着秦飒离开。倪初夏瞅着头顶上那瓶药水,然后看着厉泽阳,舔了舔唇问道:“你晚上吃了吗?”“没有。”在倪初夏惊讶准备要问原因时,他缓声说道:“气饱了。”呃!倪初夏无辜地眨巴眼睛,讨好地说:“别生气好不好?我现在都好了,特别是吃了你喂得混沌。”说完,她伸出没扎针的手,戳了戳他的手心,见他没反应,又挠了几下,紧紧握住了。厉泽阳好笑地看着她,“不是说要离我远点?”“你还记得呢?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倪初夏笑盈盈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弯下来,“今天医生说了,你恢复得很好,静卧十天差不多了。”“所以呢?”“所以……你不想亲娇俏漂亮的老婆吗?”她的声音刻意放低,周围的嘈杂声足够盖,但厉泽阳足以听到她的话。男人的眸光有些暗沉,似有星火燎原之势。就在他考虑的时候,就见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紧接着说道:“不行不行,我现在生病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还是要离你远点。”话落,她用手捂住嘴唇,那双大眼中还带着惊慌。厉泽阳眉宇紧蹙,脸色瞬间黑下来。撩完就跑、点火不灭这样的事情,做的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不教训以后岂不是要更过分!“今天爸打电话来了。”厉泽阳看似不在意地换了话题。倪初夏瞬间忘了前面的事情,拧眉问:“说了什么吗?”“嗯。”厉泽阳点头。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硬是没听到声音,略显烦